吕小萱被忆枫牵着，另一只小手还紧紧攥着那个小鸭子氢气球的绳子，另一只手里抱着那盒“助攻”哥哥帮她拿下的草莓酸奶。
忆枫提着两个沉甸甸的购物袋，步伐却依旧轻快，她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家伙，笑着问：“累不累呀，小萱？”
吕小萱摇摇头，吸管还叼在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唔…还好。”
声音带着孩子气的软糯。她偷偷瞄了一眼购物袋里那些新东西——印着小熊的毛巾、小草莓睡衣……
回到忆枫的公寓，忆枫把购物袋放在客厅地毯上，长舒了一口气后，忆枫看了看时间，又低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小家伙。
经历了一上午的惊变、饥饿、外出和围观，那头柔软的卷发有些汗湿地贴在额角，小脸也沾了点不知哪里蹭到的灰，看起来就像只玩脏了的小猫。
“出了一身汗吧？”忆枫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灰痕，“小萱，我们先洗个澡好不好？洗完澡清清爽爽的，最舒服了。然后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午餐。”
洗澡？！
她本能地想摇头，但忆枫的话无懈可击。她确实感觉身上黏腻腻的，而且……她找不到任何合理的拒绝理由。一个正常的孩子，折腾一上午后洗个澡，天经地义。
忆枫很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简洁而干净，没有那么多卡通元素，但同样温馨。
忆枫利落地拿出新买的小草莓睡衣、毛巾和小黄鸭形状的沐浴露洗发水二合一，整齐地放在架子上。“来，姐姐先帮你调水温。”她拧开花洒，用手试了试，仔细调整到温热适中的状态。
水声哗哗，雾气渐渐弥漫开来。
然后，忆枫非常自然地转过身，伸手就要帮她解开背带裙的扣子。
“！”吕小萱像被点了穴，猛地弹开一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小脸瞬间红透，几乎要冒烟，“我、我自已来！”
忆枫的手顿在半空，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来：“哇！我们小萱这么厉害呀？已经学会自己脱衣服洗澡了？真棒！”
吕小萱内心瀑布：不！我不是！我只是不能接受！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只能顶着忆枫“欣慰又期待”的目光，开始了的“自助”脱衣。
反人类的背带扣！小手在背后摸索、勾扯，急得鼻尖冒汗，才终于解开。然后是衬衫上那些滑不溜秋的小扣子！手指像是不听使唤的胖萝卜，解了半天才搞定两颗，差点把扣子拽飞。
忆枫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笑，似乎想帮忙又强忍着，只是轻声鼓励：“慢慢来，不着急哦。”
吕小萱内心哀嚎：这简直比做项目汇报还难！
当上衣脱下来，裙子和袜子也褪去，最后扭扭捏捏地脱下小内裤时，她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飞快地用两条小短胳膊遮挡着关键部位，“嗖”地一下窜进了淋浴区。
温热的水流立刻包裹了她，稍稍驱散了窘迫，也提供了些许遮蔽。
“沐浴露在这里哦，洗发水也是这个，二合一的，很方便。”
忆枫把那只小黄鸭沐浴露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需要姐姐帮你洗头吗？还是小萱都可以自己搞定？”她站在浴帘外问道，语气信任又带着一丝不放心。
“我、我自已可以！”吕小萱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格外响亮。
“好吧，那姐姐就在外面，有事一定要叫我，千万不能滑倒哦！”忆枫叮嘱。
她拿起小黄鸭沐浴露，挤出一大坨（没控制好量），啪嗒一下掉在手心，香香甜甜的牛奶味瞬间弥漫。她把沐浴露往身上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胳膊太短！
后背中间和肩膀后面根本够不到！她扭动身体，像只试图咬自己尾巴的柯基，各种高难度姿势都试了，累得气喘吁吁，后背依然有一大片“净土”。
算了，眼不见心不净。
她绝望地放弃了。
然后是洗头。她把那坨丰富的泡沫糊在头顶，开始揉搓。白色的、奶香的泡泡迅速膨胀，堆满了她的脑袋，
“哎呀！”她小声惊呼，眼睛一阵刺痛辣感。她下意识用手背去揉，结果手上的泡沫又把更多泡泡抹进了眼睛里，顿时泪流不止（辣的）。
她慌忙想去冲洗，却忘了花洒还拿在手里，水流方向一偏，劈头盖脸地冲来，呛得她连连咳嗽，鼻子耳朵都进了水，狼狈不堪。
“咳咳！噗——！”她手忙脚乱地关掉水，站在原地像个迷路的小雪人，满头满脸的泡沫往下滴落，眼睛红彤彤地眨巴着，不断咳嗽。
“小萱？怎么了？没事吧？”忆枫听到动静，立刻担心地问。
“没、没事！眼睛…进泡泡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回应，努力憋回被辣出的眼泪。
她摸索着用清水小心冲洗眼睛，好不容易才缓解了不适。接下来她学乖了，冲洗头发时紧紧闭着眼和嘴，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拆弹专家。
终于，全身冲干净了。关掉水，摸过那条柔软的大毛巾，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狠狠擦了几下。
走出淋浴区，忆枫还等在外面，眼神里满是了然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嘲笑。
“看来自己洗澡有点小挑战哦？”她接过毛巾，帮她仔细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动作轻柔。然后又帮她擦干身体，特别是后背那些她自己根本够不到的地方。
吕小萱红着脸，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内心已经麻木。羞耻心？大概已经随着泡泡被冲进下水道了。
当一切结束，她穿着干爽柔软的小草莓睡衣，顶着被毛巾擦得炸毛的头发站在客厅时，感觉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浑身乏力。
忆枫看着她洗干净后白白嫩嫩、散发着奶香，却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小脸，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我们小萱，洗得香喷喷白嫩嫩，多可爱呀！好了，小公主，休息一下，姐姐去给你做好吃的午餐！”
吕小萱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只觉得这短短半天，过得比一辈子还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