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图斯·奥勒利乌斯·富尔乌斯·安敦尼努斯者,高卢裔元老也。性温厚如春霖,貌端严若石雕,哈德良称其“完璧无瑕”,遂越次立为嗣,嘱曰:“为朕抚此万里江山,如育婴孩。”
即位后谨守遗训,首请元老院封哈德良为神,消其旧怨。废苛刑,罢巡游,专务内政。建孤儿院于诸省,设律师团助贫民讼,每判死刑必垂泪曰:“朕宁失一犯,毋枉一命。”故谥号“庇护”(Pius),意谓恪尽天职。
然外患不绝:不列颠筑新长城(安东尼墙),平毛里塔尼亚之乱,遣使通汉朝。丝绸之路驼铃频传,罗马得东方绮帛,汉获西域琉璃。尝持丝绸叹曰:“文明如织锦,经纬各殊方。”
治世二十三载,国库丰盈如鼎沸,讼案稀若晨星。择婿马可·奥勒略为嗣,亲授以柏拉图《理想国》。崩前指天象仪谓群臣:“天道循环,治乱相承,尔等当持中守正。”年七十四薨,举国缟素,商贾歇市百日。
史曰:安敦尼之治,似汉文帝之宽仁,类宋仁宗之静洽。观其不扩疆、不兴兵,而民自富,国自强,岂非老子“无为而治”之验耶?昔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此君终始如一,诚守成之主典范。然溺爱嗣君奥勒略,未察其好玄谈而疏实务,为后世乱局伏笔,岂父性通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