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柳生剑姬被她这句话气得当场表演了一个人体喷泉,血雾四溅。
她看了看花不愁,又看了看空尘师太,脸上写满了崩溃:“罢了,罢了!空尘,你收了个好徒弟!我柳生剑姬......报仇无望了!”
话音刚落,她举起半截断剑,猛地朝自己心口戳去。
“喂!装备坏了也不能自暴自弃啊!”花不愁想阻止,却慢了一步。
柳生剑姬脸上露出一丝惨笑:“二十年的恨,二十年的追寻,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七哥,我来找你了。”她喃喃着,拔出心口上的断剑。
鲜血喷涌。
柳生剑姬倒在血泊中,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解脱。
“不就是PK输了吗?至于删号退游吗?”花不愁挠挠头,“这心理承受能力,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甲方的摧残。”
院子里一片死寂。
半晌,空尘师太才颤巍巍地开口:“愁儿......你怎么会清风无相诀?”
花不愁一脸无辜:“师父,意外,纯属意外。可能是我天赋异禀,突然顿悟了吧。”
短暂的沉默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狂热!
“花不愁师妹威武!”
“花不愁师妹天下无敌!”
“花不愁师妹是我们清风派的救星!”
刚刚还对花不愁喊打喊杀的柳如嫣,此刻也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凑了过来:“花不愁师妹,不,花不愁大人!您真是深藏不露啊!之前都是师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花不愁瞥了她一眼,“柳师姐,别夸了,再夸我战斗力要溢出了。”
柳如嫣笑容一僵,尬得能扣出三室一厅。
这时,有弟子指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黑衣男子:“师父,花不愁师妹,柳生剑姬的余孽还在这里!此人断不可留,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对!不能放过他!”
“他刚才打伤了好几个姐妹!”
“杀了他!”
喊杀声四起。
那男子抖得更厉害了,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突然猛地扯开破烂的上衣,露出一身线条分明、闪着健康光泽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花不愁眼皮一跳:嚯?打不过就色诱?这什么乙女游戏福利?
她下意识地瞄了眼周围。
好家伙!一众师姐反应太真实了:有双手捂脸但指缝宽得能跑马的,有原地变身蒸汽机头顶冒烟的,有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上去摸两把的,还有......一位师姐正默默擦拭鼻血。
喂喂喂!各位师姐!麻烦收收你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我们这是正经门派,不是牛郎店啊!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男子缓缓地、沉默地转过身,将后背朝向众人。
嘶——!
全场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倒抽冷气声!
那本该是光滑的脊背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伤疤!鞭痕、烫伤、刀疤、烙印......层层叠叠,纵横交错,如同活物般盘踞,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男子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干涩,“我......我不是自愿跟她来的。我是孤儿......从小被她掳走,不是徒弟,是练剑的靶子,是试毒的药罐子。”
他空洞的眼神望向虚空,仿佛在看着地狱:“十年,整整十年!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这些疤全是她留下的,她就是个疯子!”
花不愁看着男子背上的伤,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被无良老板天天PUA、被迫996加班的日子。虽然情况不同,但那种身不由己、被压榨的绝望感,却如此相似。
“都特么是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花不愁脱口而出。
众弟子愣住了,打工人?啥玩意儿?
一个女长老模样的人上前一步,语重心长:“花不愁,此人乃魔头余孽,放虎归山,必生后患啊!”
花不愁眉毛一挑,气场全开:“后患?我看最大的后患就是你们这群墙头草。他要走,就让他走。我话讲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她环视一周,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师姐们,接触到她的目光,纷纷张开了嘴:“赞成!”。
那女长老看了看局势,也只能小声跟上:“赞成。”
花不愁走到男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自由了,走吧,想去哪就去哪。以后,没人能逼你了。”
男子怔怔地看着花不愁,好久,他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多谢姑娘再造之恩。”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破衣服,默默地转身,一步步走出了清风派的大门。
花不愁看着他的背影,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搞定了?食堂开饭了吗?”
大堂内,空气沉闷。
空尘师太坐在高座上,盯着跪在下面的柳如嫣,脸色看不出喜怒。
“柳如嫣,你可知错?”
柳如嫣猛地抬起头,未语泪先流:“师父!弟子.....弟子知错了!弟子万死!”
她重重磕下头去,“可弟子当时.....当时实在是没办法啊!那柳生剑姬手段狠辣如蛇蝎,剑锋就悬在众位姐妹的颈子上!弟子.....弟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血溅当场,看着咱们清风派的根苗.....就这么断了哇!”
她泣不成声,字字泣血:“弟子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忍辱负重,向那妖妇虚与委蛇,都只为保全咱们清风派这点最后的香火啊!”
这话像火星子溅进油锅,几个心软的长老坐不住了。
“师太!”一位李姓长老最先按捺不住,“如嫣这孩子,方法或许欠妥,可在那等生死一线之际.....实属无奈之举啊。这,这也算是一种权宜之计吧?”
“师父明鉴!”柳如嫣的心腹青杏立刻跟着磕头,“柳师姐都是为了我们!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骂名,就是为了拖住那魔头,给我们挣一条活路!师姐的心,日月可鉴呐!”
“是啊师太!”另一位长老也心有余悸地附和,“那魔头杀红了眼,若不是柳师侄冒险周旋,虚耗了些时间,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如嫣和她那几个贴身心腹,伏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仿佛她们才是受了天大冤屈的苦主。
大堂内,求情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花不愁站在旁边看着场中这奥斯卡级的表演,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空尘师太眉头微皱,显然也被这阵仗弄得有些头疼。她将视线转向花不愁:“愁儿,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突然被点名,花不愁一个激灵,茫然地眨了眨眼:“啊?我?处置谁?”她伸手指了指柳如嫣,“她吗?哦,随便啦,师父您看着办就好,别耽误饭点就行。”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柳如嫣气得后槽牙咯吱作响,脸上却还得维持“全世界我最委屈”的倔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