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疼痛,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被强行撕裂、又粗暴填满的鼓胀感。
意识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无数陌生的画面、声音、情绪碎片疯狂撞击、融合。
【……通过最终测评,从今天起,你就是花海小队的队长了,代号鸢尾花。要守护好大家哦!】——那是总部长官温和鼓励的脸。
【鸢尾花前辈!等等我!今天的训练我还能再坚持一遍!】——那是年纪更小、短发还有些毛糙的百合花,眼里闪着倔强又崇拜的光。
【鸢尾花,左侧交给我。注意节省魔力。】——那是水晶兰清冷但可靠的背影。
【前、前辈……这个布丁给你吃……】——那是风车菊红着脸,递过来一个小巧精致的甜品。
【绝对…要守护好…】——那是自己(?)面对汹涌魔物时,坚定不移的信念。
温暖、信任、责任、友情……还有对某个粉发后辈那份悄然滋生、却从未说出口的,细微而灼热的悸动。
这些炽热滚烫的情感洪流,与寄生核心处那个绝对冰冷、只强调【伪装、替代、同化】的指令疯狂冲突,几乎要将这具新生的、尚且稚嫩的意识撕裂。
“呃……”她发出痛苦的低吟,抱住了头。那些温暖的记忆越是清晰,就越发反衬出她自身存在的冰冷与虚无。她是窃取者,是冒牌货,是占据了温暖巢穴的丑陋怪物。
冰冷的指令再次强化,试图压制这些“无用”的情感数据流。
【任务优先:完美伪装,规避检测,潜伏待机。】
伪装?
她踉跄地走到病房的镜子前。镜子里映出的,是鸢尾花苍白的脸,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摇曳着一丝无法完全压制的猩红。她抬起手,轻轻抚摸镜中人的脸颊。触感是温热的,皮肤下血管在微微搏动。这具身体如此真实,充满了生命力。
可她知道,里面的“东西”已经换了。
我是……?鸢尾花……?
她看着镜中的“鸢尾花”,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茫然和……嫉妒。为什么你能拥有这些?为什么你能被那样注视着?为什么你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散发光芒?
不……我不该有这种想法……这违背了深渊的意志……
【理解“目标”行为模式,进行完美模仿。】指令冰冷地提示。
模仿……
她努力回忆着。回忆鸢尾花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眨眼时睫毛颤动的频率,安慰人时手掌轻柔的力度,战斗时发号施令的果断语气……
她对着镜子,再一次尝试调动面部肌肉。
一下,两下……嘴角生硬地提起,落下。眼神空洞,找不到那份温柔的笑意。
这比直接杀死一个魔法少女都要困难。记忆里有所有的数据,但执行起来却隔了一层无形的壁垒。她感到一种焦躁,仿佛一个蹩脚的演员,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入角色。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冲开。
“鸢尾花前辈!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