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铁锈味从插在肩膀处的伤口钻进白鸽鼻腔。
没有感觉,没有疼痛,白露浑身是血骑跨在她腰腹,心一横,拔出她伤口的双羽渡鸦。
黑色瞳孔里灌满她心灰意冷的决绝。
“白露托我带话,我们分手吧。”
大脑陷入空白,眼前的白露随风飘散,意识沉入深渊。
任务失败,白露抛弃我了吗?我在哪?我为什么不挽留她。为什么我是执法官?
“黛烟前辈……黛烟前辈……你醒啦!”
睁开双眼,没有任何装饰的纯白天花板,空气中弥漫淡淡消毒水味。
“我在医院?”
“橘合医院,黛烟前辈你可把我担心死了!你送到医院时身上全是血,几位医生整整三天才把你救活。”
金色波浪短发,戴一副大框显脸小眼镜,一套颜色鲜艳的常服,活泼可爱。
麦朵握住黛烟的手,坐在病床前朝她身边挤了挤。
“黛烟前辈立大功了。”
乌鸦和蜘蛛一个人都没抓住,哪来的大功?恐怕是麦朵说高兴话来哄骗自己。
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
那不是梦,是白露在地下车库泪眼汪汪,用最委屈的声音说出最破防的话。
黛烟记得,她全都记得,和白露相处的每一分一秒她都记得,这些终究化成了过往回忆。
不行!那晚缠绵后,自己夺走白露一切,即使她再狠心再无情也不能辜负她。
“黛烟前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
“我直接和你说吧!梅花八没死,她全部招供,爆出一个惊天秘密叫巴比伦之眼。”
“嗯”
“前辈,你好像没兴趣啊?”
“我想静静!”
麦朵是些失望,不过也能理解,黛烟刚刚恢复,连床都没下,就冒昧和她聊工作上的事,纯属招人嫌。
“黛烟前辈好好休息我去买午饭”
麦朵走后,病房空荡荡剩她一人,黛烟因工负伤,病房自然是豪华的单人间。
右手摸在左边肩膀,伤口已经痊愈留下道细不可摸的疤痕,右手沉颠颠戴着一串手链。
这是当初在生日礼物送给白露的。现在被她无情退回,只是分手而已,还能做朋友啊,没必要这般绝情吧。
左腕绑着一条蓝色系带,上面写着住院信息和自己名字。
橘合医院!
白露抱怨过,姐姐隔三差五在这家医院做透析,眼下到饭点,赶过去说不定遇到白露。
黛烟没空换蓝白色病服,穿着拖鞋朝白棠病房走去。
路程不远,绕过环形走廊就在对面。
形象不能太差,脸上最好多些往日的平静,让白露看自己烟病殃殃的,她心里会很自责吧。
来到门口,深呼一口气。黛烟还想好怎么向白棠解释自己为何穿着病服。
白露如果在里面,会嫌弃我吗?她提出分手不就是想离我远一点吗?
不……还没结束!
她是对执法官白鸽说的分手。
进门,床上躺着一位左臂打石膏的小女孩。
黛烟回头看一眼门牌号,没走错啊,白棠去哪里?
一白衣护士迎面走来,黛烟主动搭话:“请问之前病人去哪了?”
“好像说什么……交不起费用回家了”
钱不够找我要啊,又不是给不起!黛烟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白露————
黛烟:你让白棠出院干嘛?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微信被白露拉黑了,不…不……她是真的撇开我。
黛烟找到电话短信,除了广告之外还有一条消息更让她崩溃。
——白露往她卡里打了44万。
当初借给白露40万应急,剩下4万发工资,她自己都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还给我。
只有一种可能,她把房子卖了还债。
黛烟心头泛起一阵酸涩。房子是白露留在A城的根基,她起早贪黑工作,只为把房贷还清,从此扎根在A城。
生活没有动力,人生没有希望,白露肯定绝望又无助。
她还有个咖啡馆。
咖啡馆是她全款买的,是赚钱工具,总不会连饭碗都丢了吧!
黛烟回到病房,麦朵买好便当站在床边打电话。
“黛烟前辈你没出去啊”
“麦朵,你有衣服吗?我要出去一趟。”
“前辈,你昏睡一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忘记帮你准备贴身衣服”
昏睡这段时间仿佛只过几小时,一个月时间想跑都能出国,没有时间磨蹭
“麦朵,脱衣服”
她捂住胸口,脸颊撞红,羞答答向后退两步。
“黛烟前辈,人家不是随便的人”,微醺的瞳孔不敢直视黛烟:“前辈.....关门.....关门可以.....”
黛烟对她不感兴趣,是想借她衣服穿在身上出去找白露,总不能穿个蓝白条纹的病服出门吧,要是遇到同行,到那时就不是送医院这么简单。
或许是想白露想的有些疯批,言行举止不着调吓到麦朵
“我没衣服穿,先借你用一用。”
“前辈,我......我怎么办!”
“穿病服等我回来”
“这....不好吧......我没病啊”
磨磨唧唧急死人,黛烟眉头一皱催促她:“快点啊!”
黛烟前辈从来没主动过,平时冷淡似冰块。莫不是睡在床上太久性丶压抑了?
她来A城三个月不到,救破获多数案件,能力无与伦比,样貌不可挑剔,要是能做她对象......诶~她不是要我衣服吗?把握这次机会好好表现表现。
麦朵撩起头发挽到耳后,轻咬嘴唇:“黛烟前辈,我的拉链好像卡住了,帮帮我”,语气中带着软软的撒娇。
黛烟上前拉住她拉链,猛的发力,撕拉一声,一个上勾拳把麦朵眼镜打飞。
她捂住下巴,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一拳头刚好打中她的泪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索性直接卖惨。
“黛烟前辈,你打我......你打我....”
“抱歉,你说拉链卡了,我才用力。”
她捡起地上的眼镜帮麦朵带上,顺手脱下她的外套。转身脱下蓝白条病服,真空穿上麦朵外套。
二人尺码不对,麦朵外套的拉链刚好绷在黛烟酥胸顶点,布料在胸口勒出压痕,白花花晃人眼。
本来还想让黛烟前辈帮自己脱裤子,可结结实实挨上一拳,把她脑海里烧东西全部打飞,自觉脱下裤子递给黛烟。
她穿上病服,钻进被窝小声喊道:“黛烟前辈,早点回来啊。”
“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