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十七分的时候,艾瑟拉的阳光本来应该轻柔地落在那些大楼的顶上。
但是呢,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的时候,整个城市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了喉咙一样。
昨天晚上悄悄出现的那座虹桥啊,就是那座横跨云京残影和市中心、由好多微光符文编织起来的“回归之桥”,现在正以能看得见的速度朝着相反的方向变化呢。
它不再是连接两边了,而是在把两边撕开。
从云京废墟的深处伸出来一些漆黑的藤蔓,这些藤蔓就像活的东西一样,扭曲着往高处爬,缠上了金融塔、通讯中枢、能源站啥的。每一根藤蔓的表面都出现了那种熟悉的生锈的纹路,就好像是某种古老机器的血管一样,还在跳动,在呼吸呢。
气象局突然插播了一条消息:“警告!检测到有不知道从哪来的高能等离子体集群入侵了,请市民们别在高空区域活动——”
结果电视信号一下子就没了。
凌晓站在自家的阳台上,手里拿着的画册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就好像里面封着一个刚刚醒过来的凶猛野兽一样。
他赶紧翻开画册,就看到那行写着【羁绊共振】的字还没消失呢,反而扩散成了一个像波纹形状的铭文圈,慢慢地转着,就像是某种仪式开始的符印一样。
“不对劲儿啊……”他的瞳孔一下子就缩小了,“这可不是虚界渗透的那种情况。”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一根正往地铁通风口钻的藤蔓,那细节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就那藤蔓上螺旋状的凸起,根本不是自己长出来的,而是被刻上去的。
每个凹槽呢,都是简化版的“锈灵烙印”。
“陆九衡?”他咬着牙骂道,“你咋还没死干净呢?”
一下子,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回来了。就在前几天,他们三个人一块儿发动了【万象归绘】,把好多民众对“逝者”的思念变成了虹桥,这样云京的残魂就能回来了。
那时候啊,大家的情感共鸣强得不得了,屏障都松动了,秩序也重新构建了。
可现在一瞧,敢情从一开始就有人在等着这个时候呢。
有人借着“共情”这个通道,反过来种了毒。
这时候手机突然炸响,苏沐瑶的声音冷得像冰刀似的:“归心站地下空腔发现了个不正常的孵化场,半数结晶卵都有了意识链接,你在哪呢?”
“在地铁枢纽呢。”凌晓一把抓起背包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拨另外一个号码,“白露!结界塔还能挺住不?”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像是符纸炸了的声音。
“不行啊。”她的声音难得地有点发抖,“这不是侵蚀,是‘嫁接’。他正拿虹桥当跳板,要把云京的规则塞到现实里来呢。”只要同步一完成,两座城的时间线就会被强行弄成重叠的状态——注意啊,这可不是融合,而是覆盖。”
凌晓冲进地铁站的时候,就感觉空气变得黏糊糊的了。
在那废弃轨道的最里头,锈灵们都排着队站在那儿呢。它们现在可不像以前那样瞎攻击了,而是整整齐齐地把自己的手掌按在地面的沟槽里。
一道道灰黑色的能量流就顺着铁轨,往中间那巨大的藤蔓根系那儿汇聚过去,在那儿还悬浮着一个一直在跳动的暗红色核心呢。
“情绪有波动啊……”凌晓蹲了下来,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冰冷的轨道,“焦虑、疲惫,还有孤独……它们这是在抽取通勤者的情绪呢。”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庚七慢慢走了过来。这个曾经是孤儿院看护傀儡的觉醒锈灵,现在都已经有模模糊糊的人形轮廓了。
它伸出那满是锈迹的手,轻轻碰了碰一根很细小的藤蔓枝杈。
就在这一瞬间,它的眼睛突然就亮起了猩红色的光。
“这些……”它的声音就像砂纸摩擦一样沙哑,“是我们当年在孤儿院墙角听到的哭声啊。”
凌晓心里猛地一震。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陆九衡压根就没想过要毁掉这座城市。
他想要做的是唤醒——把那些被遗忘的孩子、被压抑着的痛苦,还有那些被时代碾碎了却没人理会的哀伤,都给唤醒。他把这些情绪都收集起来当燃料,就为了打开那扇叫“灵之门”的禁忌大门。
虹桥呢,就是他绝佳的导管。
为啥呢?因为这虹桥是用“思念”搭起来的桥啊,天生就带着成千上万人的情感频率呢。
只要往里头反向注入怨念,就能让整座城市的集体潜意识乱套。到时候两座城一重叠,爆发出来的可就不是一般的灾难了,而是一场能席卷现实的集体复仇行动。
“不能让他得逞。”凌晓麻溜地翻出灵墨瓶,手指尖聚起精神力,打算画【断链图鉴】。这技能啊,是他以前打败一个锈灵统领之后收录的,能把幻灵之间的能量连接给斩断呢。
他笔尖刚落下去,墨痕刚显现出来。
可就在图鉴马上就要画成的一瞬间,画册的晶面突然抖了一下,整页的光一闪一闪的,居然出现了一道像是在抗拒的纹路,就好像古老的契约在小声嘀咕:
【规则已经定好了,通道也打开了,不能单方面去否定】
凌晓一下子愣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浮现出来的那行字,耳朵里好像又响起了三天前自己对着虹桥轻声许下的誓言:
“我允许你们回来。”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就是一句安慰那些亡魂的话呢。
现在才知道啊——
这是一份契约。第50章 我去,我现在连BGM都得兼职写了啊?
画册上那些抗拒的纹路跟蛇似的到处游走,冷光一闪一闪的,就好像在审判凌晓之前说的那句跟没分量似的誓言呢。
就那么一句话,一场共情,还弄出个万人共鸣的奇迹,结果现在倒好,成了把他力量给锁得死死的契约枷锁了。
《断链图鉴》上的墨痕一点一点地崩开了,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抹掉了似的,那些灵墨变成灰雾蒸腾起来了,那股刺鼻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凌晓的手指头直打颤,不是因为没力气了,而是那种荒谬的感觉就跟潮水似的往心里涌。
“搞了半天,合着我是那个给反派铺红地毯的人啊?”
他差点就笑出来了,可那笑声就卡在嗓子眼儿里了,最后变成了一声低低的吼声。
既然不能否定这个契约,那就只能想法子绕开这规则了!
就在他脑袋里像闪电似的快速想办法的时候——
轰!!!
地铁站西侧的承重墙一下子就炸开了!
那钢筋混凝土就跟纸片似的被撕开翻卷起来了,烟尘里头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嗖”地一下就冲进来了,落地的时候一点声儿都没有,就一双战术靴把地砖给踩碎了,发出很清脆的破裂声。
苏沐瑶来了。
她全身上下都是伤,左边肩膀还渗着血呢,外勤制服好多地方都烧焦变黑了,很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特别惨烈的战斗。
不过她的眼神还是冷得像极地的冰原似的,一点波动都没有。右手那么一甩,一枚沾着血的战术芯片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准准地插进轨道旁边的应急供电接口里。
“接入好啦。”她的声音很平稳,就好像刚刚炸墙的不是她似的,“全市的交通广播系统已经解锁了,留了三分钟的高频共振窗口哦。”
凌晓一下子愣住了:“你……你是想让我画‘声音’?”
“你接收过锈灵的记忆呀。”苏沐瑶的目光从庚七身上扫过,“它们以前都是孩子呢。孩子嘛……是会唱歌的。”
这一句话就像把凌晓从梦里叫醒了一样。
凌晓赶忙扭头看向庚七,庚七正呆呆地站在藤蔓前面呢,眼睛里那猩红的光微弱地闪着,就像风中快要熄灭的蜡烛似的。
“你还记得不?”凌晓着急地问,“在孤儿院晚上睡觉前……有没有人唱过歌呀?”
庚七慢慢抬起头,那张锈迹斑斑的脸好像露出了一种很悲伤的神情。
“有……”它声音沙哑地说,“有一个女孩……每天晚上都会哼一首摇篮曲。她说……歌声能把噩梦赶走呢。凌晓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就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容简直都有点疯癫了:“行啊!今儿个就让我来当一回收音机的DJ!”
他一下子就反手抽出了灵墨笔,然后把指尖咬破,让鲜血跟墨汁混在一块儿,在画册的空白页上可劲儿地涂抹起来。他画的既不是符文,也不是啥武器,而是一道道弯弯曲曲、好像在跳动的声波纹路呢!
他把庚七记忆里那首模模糊糊的旋律,用一种能看得见的方式硬是给具象化了。每画一笔,都把自己的精神力灌注进去,每划一下,都是在重新构建“声音”这个概念的本质。
【共鸣涂鸦·Lv.1】——这可是绘灵师技能树里从来都没有记载过的一种异类图鉴,就在这个时候诞生啦!
画册那晶亮的页面终于不再抵抗了。
反倒因为一种更深层次的“情感共振”,微微地颤动起来,页面上还泛起了那种温润的光泽。
当第一道像音符一样的墨痕画好的时候,整个地铁枢纽一下子就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
然后呢——
嗡……
一声低沉的鸣声从画册那儿扩散开来,就好像古老的大钟轻轻震动了一下似的,顺着铁轨、地面还有空气,蔓延到了每一根漆黑的藤蔓上。
那些原本张牙舞爪、不停蠕动的枝条,居然微微停顿了一下,表面生锈的纹路开始出现极其微弱的暖黄色光晕,就好像是沉睡了很久的记忆被轻轻地敲响了一样。
缠绕在金融塔上的主藤也缓缓地松开了一些,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裂痕也不再继续蔓延了。在监控车里头呢,魏统领眼睛死死盯着实时画面,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嘟囔着:“这是啥战术啊?精神污染来反制?或者是……灵魂安利?”
旁边根本没人搭他的茬儿。
为啥呢?因为在地铁老深处啊,那道用血和墨弄出来的声波,正顺着城市的脉络一点一点地扩散开呢。虽然这声波挺微弱的,但是那股子劲儿可坚定得很。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画册的里头啊,突然有一道幽蓝幽蓝的倒计时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上面显示着【海嗣之母·觉醒剩余时间:48:12:33】(原来可是60:00:00呢)。
与此同时,还冒出来一行新的提示:
【检测到大规模悲愿共振,禁忌仪式【万象归绘】解锁进度:29%】
凌晓一下子呼吸就不顺畅了。
这可不是啥胜利啊,就只是暂时停一下罢了。真正的大风暴啊,正在情绪这片土壤里偷偷地扎根呢。
他瞅着一盏盏慢慢亮起来的街灯,耳朵里听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小孩子声音的余韵,低声骂骂咧咧地说:
“我靠,难道现在连BGM都得我来兼职写了?”
夜里的风从城里穿过,卷起来一片废纸,这废纸就从商场那空荡荡的霓虹招牌旁边飞过去了。
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小角落里呢,有一台落满灰尘的老式点唱机,它的指示灯悄悄地闪了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