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了一段路,林庆才敢抬起头,看这燕城城池的景色。
“说起来,我还一次没来过呢。”林庆漫步在街道上,街上商铺很多,大多是些女孩子很感兴趣的东西,如漂亮的发髻、小饰品之类的,林庆出于男人的自尊直接无视掉。
眼看入冬,风里捎带了些凉意,可街上的人依旧摩肩接踵,烟火气十足。
林庆停下脚步,看向一家店铺,这店铺的门是敞开的,能直接看到里面的一座座木架上摆放的层层书籍。
“书店吗?”林庆歪了下头,店铺的招牌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林庆也是站在这看了许久才勉强看出来这书店的名称。
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和简体字大差不差,就连口癖也差不多,很方便的设定。
“儒生书斋?这真是儒生吗?字烂的连我都不如!”
林庆心想,直接说出来的话她怕被这书店的老板狠揍一顿,前提是这书店的老板是个金丹境的修行者。
出于这手烂字出自谁手的猎奇心态,林庆走进了这家儒生书斋。
书店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一个壮汉坐在门口的桌前和一位穿着白色道袍的高挑女人,那女子身姿高挑,乌发如瀑般垂落,素白道袍衬得她肌肤胜雪,宛如月下的仙女;此时她正低头看书,长睫轻垂,眉宇间满是专注,连周遭的喧嚣都似被隔绝在外。
林庆从壮汉的面前经过,扭头看到壮汉头上的那如野草般奔放的字幅,嘴角微微抽搐。
“老板,你这可写的是《扌喿所有人》?”
壮汉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林庆,淡淡说道:“孩子,你读反了。”
林庆震惊,随后又倒着念了一遍,她又一次低下了头,为自己的学识浅薄而感到羞愧。
壮汉耸耸肩,见林庆低着头似要哭出来,心生不忍,便出口安慰道:“没事,你还小多读读书,免得出门就出丑。”
我真是没想到这里的字帖居然是从左往右读的,林庆抬起头,红着脸走到了书架前开始看起了书架上的书。
书架上的书被排列的很整齐,就像是前世的书店一般,这里的书也是纸质的,书的封皮是用竹排整齐的排好,书脊是用绳子串起来。
林庆随手拿起一本看,嘴角又忍不住开始抽动。
《重生后我与四皇子不得不说的事》《霸道仙尊爱上我》...
思想有些超前了啊喂!
她默默把书放回去,刚转身,就瞥见身旁那位白衣女子手中的书。
看清封面标题时,她差点没憋住笑——《发现自己喜欢女人该怎么办》。
她抬头看向女子,对方依旧沉浸在书中,神色认真得仿佛在研读修仙秘籍,林庆嘴角抽得更厉害了,心想道:梅姨个诗人!
像是被林庆那藏不住的“无语”目光烫到一般,白衣女子猛地抬起头。
她澄澈的眼眸撞进林庆的视线里,先是愣了愣,随即顺着林庆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俏脸像是突然着了火,让她白皙的脸颊瞬间漫上一层薄红。
她握着书脊的手指微微收紧,薄唇轻启,似乎想解释些什么,比如“只是随手拿起看看”“这书的标题有点特别”,可话到嘴边还没出口,林庆已经笑着摆了摆手,那模样像是在说“我都懂,你不用多说”。
紧接着,林庆踮起脚尖,努力伸直胳膊,才勉强拍到女子的肩膀。
她刻意压低声音,像是黑市里买假药的贩子般,说道:“姑娘,虽说阴阳交姌乃天地常理,但是人乃自理,随心而行,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Just do it!”
说完这句话,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笑出声,脚下像生了风似的,运转轻功转身就往店外跑。
衣角扫过书架时带落了两本小册子,她都没敢回头捡,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街尾的人流里。
白衣女子站在原地,看着林庆跑远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低头摩挲着书的封皮,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拍到肩膀时的轻触感,轻声呢喃道:“不要在意…吗?”
这句话却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在她心底的湖面,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仙子看了这么久,可是喜欢这本书?。”
门口传来壮汉的声音,他从桌后站起身,原来他竟是这家“儒生书斋”的老板。
好吧,除开他以外也没人来当了。
女子这才想起正事,连忙举起手中的书,声音还有些没平复的轻颤:“老板,这本书我要了,请问多少钱?”
老板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看清她手里的书时,眼睛突然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快步走过来,盯着书封面,又看看女子,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问:“你……喜欢这本?”
女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迟疑,手指蜷了蜷,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虽说一开始是随手拿起,可刚才林庆的话,倒让她莫名想把这本书带走。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就说嘛!总会有人懂我的文学!”壮汉突然爆发出一阵狂放的大笑,声音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吓得女子手里的书差点没拿稳。
他拍着大腿,笑得眼角都眯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收住声,看向女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作为第一个欣赏我写的书的人,这本书我送你了,免费!而且从今天起,这店里所有的书,你想看多久看多久,随便看!”
女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更慌了,脑子里闪过自家师妹以前跟她说的“江湖上有种人,时而正常时而疯癫,脑子有病,得离远点。”
可看着老板认真的眼神,又不好拒绝,只能小声报出名字:“额……我叫陈晓芳。”
“陈晓芳,好名字!”
壮汉重重拍了下手掌,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我记下你了!以后常来!”
说完,他又突然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转身走回桌后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仿佛刚才那阵狂笑、那番热情,都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陈晓芳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本免费得来的书,心里乱糟糟的,只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遇上师妹说的“神经病”了。
她不敢再多待,连忙朝老板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书斋,直到站在街边的人流里,才长长舒了口气,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