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动手打你的人,并非陈道长?”
柳成香听完林庆的叙述,长舒一口气,补充道:“刚才我是真怕你两打起来。”
林庆扯了扯嘴角,此刻她脸上已敷过药膏,先前被掌掴的红痕早已淡去无踪,可提及此事,脸颊似乎仍残留着隐约的痛感。
“柳小姐。”一旁的陈晓芳忽然开口,语气郑重,“我已经打过了。”
“啊?”柳成香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向她。
“别再提这个话题了。”林庆连忙打断,只觉脸颊的钝痛又清晰了几分,忙转开话头,“对了柳小姐,我听说你眼下正需要保镖?”
柳成香闻言点了点头,轻声道:“嗯,这事我已经托付给陈道长了。”
“那…我也可以加入吗?”林庆垂了垂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迟疑。
柳成香眼底掠过一丝沉重,可那缕沉重转瞬即逝,她抬眼时,脸上已恢复了平和的笑意:“当然没问题!只要林庆你愿意,求之不得。”
说罢,她站起身,缓步走到隔间的布帘旁,转身道:“夜已经深了,两位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细聊。”
林庆与陈晓芳齐声应了声“好”,目送柳成香跟身旁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先一步离开了。
随后,那丫鬟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二人说道:“两位姑娘,这边请,我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丫鬟引着二人到西边的厢房,推门便见两张铺好被褥的木床,墙角炭盆余温尚在,桌上放着温好的茶水。
“热水稍后送来,有事唤我一声就好。”丫鬟说罢便退了出去。
林庆坐下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段时间居然没出事…”
陈晓芳走到窗边望了眼夜色,听闻林庆的话,回头问道:“能出什么事?”
“没什么。”林庆回应道,手里端着的茶杯抬起茗了一口,看着面前的陈晓芳,想到今晚要和这位少女睡在同一间,心中升起一丝悸动。
面前的陈晓芳将身上的道袍缓缓脱下,露出她身上那件吊带长裙,月光的衬托下显得出尘。
然后,林庆看到了陈晓芳那长裙下裸露的手臂上,显露出线条分明的肱二头肌与肱三头肌,肌肉轮廓在暖光下清晰得不容忽视。
她猛地别开脸,口中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再也忍不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溅在身前的木桌上。
“怎么了?”陈晓芳有些不解,拿了两张纸巾递给林庆,林庆摆摆手,说道:“手臂练的可以。”
“还好吧。”陈晓芳左手捏拳,手臂弯曲发力,洁白的手臂上隐隐看见青筋凸起,有些自豪的说道:“师父说我已经练出二龙之力了。”
林庆抽了一下嘴角,只觉得今天面前的少女用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冲击她的视觉,连带着那一丝悸动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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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睡觉吧。”林庆起身,走到床前瞬间躺下,不出三秒便呼呼大睡。
“不刷牙吗?”陈晓芳走到林庆床边,轻轻推了一下,发现林庆是真的睡着了,有些诧异。
不过陈晓芳没管这么多,借着热水刷完牙便轻手轻脚躺到另一张床上,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
屋内瞬间陷入静谧,只余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半夜,门却被无声打开了,一抹黑影悄然钻了进来。
这黑影全身上下像是裹了一层黑色的泥浆,并且这泥浆不断的流动,却不曾在地上留下痕迹。
黑影的目光在两张床间扫过,最终定格在林庆身上。它借着透进的微弱月光,细细打量着床上熟睡的少女,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朝林庆的肩头探去。
“何人?”一道女声喝断黑影的举动,黑影僵住,扭过头,只见陈晓芳不知何时已坐起身,眼底全无睡意,一个豆沙包般的拳头挥了过来,直砸黑影面门。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一拳,黑影竟毫无慌张之色,既不躲也不挡,就那样任由拳头砸来。
陈晓芳的拳头砸下,却像是砸到了棉花一般,瞬间被弹了回来,不仅没伤到对方分毫,拳劲反倒被瞬间弹回,震得她手腕发麻。
就是这一个愣神的功夫,那黑影腰身一拧,左腿如钢鞭般横扫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势抽向陈晓芳。
陈晓芳被这一腿抽倒,黑影见状不做纠缠,手中飞出一个铜钵,这铜钵只是一闪,床上的少女直接消失了。
“等等!”陈晓芳站起身,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剑,眼见黑影一个瞬身便掠到门前,长剑如流星般掷出,裹挟着凌厉的罡风,指向黑影的大腿处。
黑影避无可避,“噗嗤”一声,长剑竟直接贯穿了它的大腿,可它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身影未停,只踉跄了一下,便化作一道残影,几息间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门前只留下一片暗红的血迹。
“好诡异的身法。”陈晓芳心想,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床上的林庆不见了,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这人为何?要绑走林庆?”陈晓芳来不及多想,她赶紧走到门外,想顺着血迹一路追上,但那暗红的血迹却在门口戛然而止。
“得赶紧叫人!”陈晓芳心里一沉,快步走向了丫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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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得手的黑影,此刻已遁至柳府外的小巷深处。其大腿上插着的利剑周遭,竟无半分鲜血渗出。
他随手将大腿上的剑拔出,随手掷在一旁。剑刃离体的刹那,伤口处即刻有乌黑如泥浆般的粘稠物缓缓溢出,将创口严严实实地堵住,方才他便是靠这诡异法子止住了血。
“谁在那里?”一声喝问自巷口传来。原来是巡夜的打更人,被方才金属落地的铿锵声惊动,举着火把循声而来。
然而火光扫过整条小巷,巷中却空无一人,只剩夜风卷着尘土掠过墙角。
打更人心生疑惑,握着火把上前几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柄剑。
可手指刚触到剑柄,剑身却似有千斤重,猛地从他手中滑落!寒光一闪,剑尖径直朝他胸口划去。
“嗤——”打更人只觉胸口一阵锐痛,万幸胸前悬挂的铜锣堪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将剑刃挡偏了寸许。
他惊得连连后退两步,再抬眼时,那柄剑竟已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来不及多想,他瞬间敲响了铜锣,而这小巷中只剩下铜锣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