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牢中都已经充满了浓郁的鲜血气味。
霜如破布一般，随意的被丢弃在一边，而她的双手也早已是血肉模糊，十个手指上的指甲盖都被连根拔去。
其实霜在被拔第二个指甲盖的时候就已经痛的晕过去，但洛洛璃又用各种办法去弄醒霜，一次，两次，三次……霜早已是失去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而现在，霜一脸虚弱的躺在眼前的银发少女面前，脸上是早已经哭干的泪痕，蔚蓝色的瞳孔已经失焦，只是双眼无无神的看着地面。
“人类，被装死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博得我的同情了吗？”
说着的同时，洛洛璃用力的踢了霜柔软的腹部，霜残破的身体在地面翻滚了几圈，最后留下了一些鲜红的血印在黝黑的地面上，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
“哒，哒，哒。”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洛洛璃再次走到霜的身前，一脸烦躁的盯着霜，语气暴躁的说道。
“在嘀咕什么，啊！”
洛洛璃的拳头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砸在霜的身体上，随着而来的是那清脆的肋骨断裂的声音。
“我说，咳，咳。”
霜将喉咙中的猩红咳出，然后接上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那极度虚弱的声音中隐藏着绝望与无助。
“我说，杀了我吧。”
听到霜的话后，洛洛璃不怒反笑，随手掐住霜的脖颈，将霜提到与自己可以平视的位置，嘲讽道。
“想死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偏不让你就这么轻松死掉的，我会让你一次次的在痛苦中反复求我，最后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可是霜似乎在求死后就丧失一切精气神，只是闭紧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看到只一心求死的霜，洛洛璃突然十分用力的掐住霜的脖子，指尖尖锐的指甲刺进霜的身体中。
“好啊，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洛洛璃的声音在霜的耳边响起，只是此时意识模糊的霜已经听不清洛洛璃所说的。
眼中的视线开始出现重影，然后模糊，最后归为一片混沌。
过去的一起记忆在脑海中不断上演，十四岁被上贡给洛洛薇，十三岁在血族人类学校中学习……九岁来到血族，九岁……
九岁之前她在做什么？突来的疑惑让意思混沌的霜变得有一点清醒。
漆黑虚无的世界开始出现些许光亮，整洁光滑的黑暗如同破碎的镜子逐渐破碎成一片……火焰。
……
月影为这片点点洁白光芒将树林照亮一点，至少为行者们提供一个可以看清道路的环境，远处那冲天的汹汹烈火将这片土地最繁华的人类城市包裹，最后吞噬殆尽。
“真的不走吗？现在还有机会。”
树影下，一个身材高挑的白发红瞳的绝美少女嘴唇微动，嘴角边露出的尖牙表明种族。
这是，洛洛薇！霜内心震惊。
而洛洛薇的对面也站着一个高挑身影，同样是白色的发丝，但不同与洛洛薇血族的银白质感，而是一种灰白色，蔚蓝色的双眸中满是疲惫与温柔，灰白发女人没有回答洛洛薇的问题。
顺着人类女人的视线望去，她怀中与她同样发色的小女孩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那是？”
洛洛薇看着女人怀中的小女孩，相似的外貌让答案是如此明显。
仿佛是为了印证洛洛薇心中的答案，女人轻点琼首，回答的声音满是温柔。
“我女儿，今年刚满七岁。”
“之前一直说要给你看看，没想到是今天这个局面我们会再见面。”
女人的语气宁静，似乎只是在与许久未见的友人叨念。
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好友，千言万语在心中想要说出来，但来到喉咙，最终洛洛薇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回了一句。
“对不起。”
远处的火焰愈发盛大，隐约要烧到这边来。
灰白发女人突然轻笑一声，笑着说道。
“第一次见你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还是很有趣。”
但是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语气不由自主的低落起来，，蔚蓝色的双瞳认真的看着洛洛薇。但依旧用真挚的语气对洛洛薇说道。
“没必要道歉，这无关对错，无关你我，只是，立场不同。”
听到灰白发女人的话后，洛洛薇看着远处的大火，那里的兵戈之声在这里都能隐约听到。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灰白发女人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同时回应洛洛薇的话。
“嗯，我从小在这成长，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只是。”
灰白发女人的声音顿了顿，言语中带着深深的悲伤与无奈接着说道。
“只是我不能再陪我的女儿一起长大了，但她还小，还有美好的未来，所以……可以帮帮我吗？”
带着恳求，灰白发女人卑微的乞求着洛洛薇。
看到对方的动作，洛洛薇连忙拉住灰白发女人，双手接过小女孩。
往日名震大陆，位于世间最顶点的好友如今这样卑微的央求自己，洛洛薇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受，遗憾，惋惜亦或感叹世事无常。
洛洛薇叹了口气，随后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坚定的回道。
“你女儿，我以后会好好照顾的。”
最后看了一眼洛洛薇怀中的小女孩，但战争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远处的兵戈之声也越发激烈。
“我该走了。”
听到话后，洛洛薇再也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现在完全可以离开这，你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伴你的女儿，这次战争不会因为你的参与会有所改变。”
灰白发女人看着洛洛薇，轻轻摇了摇头。
“我爱我的国度，爱这里人民，爱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是教会教皇，我会，也必须守护这里的一切，哪怕付出的是生命，哪怕这个结果无法改变。”
看着洛洛薇怀中的女孩，灰白发女人的步伐不在停留，而是朝着远处那片火光走去，那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硝烟传到洛洛薇的耳畔。
“我如此，她的父亲，圣骑士团团长也是如此，如果结局无法改变，那明天也一定是。”
“第三十七任教皇以及圣骑士团团长的等众多人类高层在枢都与血族决战，已全部战死为代价，争取撤离时间……至此，这片大陆人类帝国……”
似乎灰白发女人是安慰洛洛薇，最后一句随风而来。
“哈哈，没事的，还有我的女儿你就偶尔照顾一下，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