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围的女生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揶揄的神色。
那名被叫做佳佳的高挑女生更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上前一步，亲昵的搂了搂那名温柔女生的肩膀，嬉笑道，“还是我家小悠人美心善。”
“不像某些贱人，手脚不干净就算了，还不知道知恩图报。”
“算啦，既然小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多计较了。”
她斜着眼睛看向沐夏，尖锐的语气中满是轻蔑，“你欠我的钱，就用兼职去还吧。”
“不然的话...你应该也不想我们再去找林宇好好聊聊吧？”
沐夏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紧攥着袖摆的手在微微颤抖，内心在剧烈挣扎。
最终，她也还是从校服的衣兜中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这些钱，是她这半年来省吃俭用，从每天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本来，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将这些钱交出来的。
可是...
她的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向了身畔。
那里，有一抹裙摆摇曳，宛如初雪般纯洁无瑕。
在意的人就在身边，她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最为狼狈、最为无助的一面。
她希望在少女的面前，自己至少是体面的，能够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于是，她抿了抿唇，将手中的钱递了出去。
“刘佳佳，这是我还你的...”
沐夏的声音很低，几乎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
名唤刘佳佳的女生低头瞥了眼那几张钞票，似在思索般，眉头轻蹙了片刻。
但很快，她便眉头一挑，伸手猛地挥开了沐夏纤细的手。
褶皱的钞票散落在地上，被她用鞋底狠狠的碾压，“就这点？你打发要饭的呢？！”
说话间，刘佳佳往前逼近一步，伸手朝着面前个子纤瘦的少女推了一把，“你偷了我什么东西，自己心里面没一点数吗？！”
“就这点钱，零头都不够！”
沐夏被推得往后踉跄半步，后腰撞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疼得她黛眉紧蹙。
望着眼前少女低着头，依旧麻木的那副表情，刘佳佳心中火气更甚。
她伸手，再一次用力揪住了沐夏的刘海，将其重重的往墙上按去，“说话！欠我的钱到底什么时候给？不然我现在就去找林宇...”
话还没说完，她眼角的余光却忽的注意到了一抹纯白。
那是...
裙子...？
刘佳佳愣了愣，下意识侧目望去——
只见面前几步远的距离，不知何时站了名身着单薄白裙的少女，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自己。
少女的岁数，和她应该相差不大，应该也是学生。
但为什么身上没有穿着校服？
而且，对方长得也实在是...太漂亮了些。
刘佳佳看愣了片刻，但也没想太多，皱着眉便喝问道，“你谁啊？”
“没看见我们在处理事情吗？”
陆遥没有回答，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那双潋滟的眸凉得像冰，直直盯着对方。
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刘佳佳的火气一下上来，瞪眼道，“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叫人了？！”
说话间，她转头便想要呼唤同伴。
却发现她们一个个的都僵在原地，眼神空空，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
佳佳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推了推微胖女生，“喂！没看见有人捣乱吗？”
微胖女生没反应，依旧保持着和旁人交谈的动作。
“小悠...”
她又喊了那名气质温柔女生，喊了两声，可对方却仍旧无动于衷。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刚才还喧闹的同伴全成了没反应的木偶。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她和面前的白裙少女。
恐慌爬上来，刘佳佳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发颤却还强撑着色厉内荏，“我警告你啊，这是学校...你别乱来！不然我现在就叫老师了！”
陆遥还是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
没等刘佳佳反应过来，那只纤白的手，便已经狠狠扣住了她的发根——
不是轻飘飘的扯拽，是指腹掐进头皮、指甲几乎要嵌进毛囊里的力道，疼得她瞬间尖叫出声，头皮像要被整个撕下来。
“啊...！”
刘佳佳想要挣扎，可手腕突然被陆遥的另一只手攥住，那力道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骨头捏碎，小臂一阵发麻，连动都动不了。
“等...等一下...”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狠狠的一扯，朝冰冷的墙壁上砸去。
“咚！”
钝痛顺着额头蔓延到整个大脑，刘佳佳眼冒金星，生理性眼泪瞬间从眼角涌了出来。
可还没等她缓过劲，头发又被往回扯，紧接着再一次往前送。
伴随着又一阵闷响，她的额头第二次撞上墙面。
这次的力道更重，额头传来清晰的裂痛感，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混着眼泪滑进嘴角，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别...别打了！”
短暂的停顿中，佳佳哭着想要求饶。
可陆遥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重复着扯拽、撞击的动作。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撞击都比上一次更狠，干净的瓷砖墙壁上沾染上了点点血迹。
尖叫变成嘶哑的呜咽，陆佳佳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人影早已模糊不清。
她几乎要被扯秃了，头皮连着额角一阵阵的痛，耳中尽是嗡鸣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终于，陆遥停下了动作，将拽着对方发根的手松开。
失去了支撑，刘佳佳浑身脱力般瘫软在地，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
“疼么？”
陆遥垂眸，轻声询问。
说话间，她拂裙蹲下，柔顺的长发从光洁的香肩上滑落，美的不可方物。
在刘佳佳满是恐惧的目光中，她脸上的表情依旧。
没有愤怒、没有厌恶。
有的只是极致的平静。
刘佳佳浑身颤抖着，连牙齿都在打颤，根本说不出话。
没有得到回答，陆遥也并不恼火。
她伸出手来，用指腹轻轻拭过面前少女脸颊上那些混着血与泪的污渍，嗓音温润而柔和，“应该是很疼的吧？”
“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应该也已经学会了该怎么当一个好孩子。”
“我说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