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以前没有任何期待的学校生活,如今对于小林来说,似乎有了更多的期待。
对于孙雀的死亡,最终警方并没有更多的线索,只能以失足坠落暂时结案。
在孙雀死后,龙飘飘和孟晓两人仿佛失去了精神,而杨之玉则是用仇恨的眼光总是盯着小林,这让小林感到不安。
杨之玉似乎认定了小林就是杀害了孙雀的凶手,每次经过小林的位置时,会有意无意的踹小林椅子一下。
小林也不敢去和杨之玉对视。每到这时候,小林都会愧疚的低下头,造成孙雀死亡的凶手毕竟是她。哪怕夏千寻帮她掩盖了犯罪现场,但她造成孙雀死亡的事实却无法改变。
在上次和夏千寻在天台上聊天后,小林也从她口中知道了另一位帮助过自己的魔法少女苏子。
在见到苏子后,小林感到了一种亲切感,因为苏子和她一样,都显得很普通,是那种放在人海中会消失的那种类型。
苏子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总是抱着一本书,脸上没有丝毫画过妆的痕迹,两个熬夜的大黑眼圈让她显得好像刚被人对着眼眶来了两拳。苏子对于计算机非常精通,在计算机领域,苏子是一个黑客论坛的技术骨干,当时正是她使用黑客技术黑入了学校的监控系统,不露丝毫痕迹的修改了监控内容。
苏子让小林感觉就像是一个乡下刚来到城市的土妹子,但是精湛的计算机能力却又让小林惊叹不已。除此之外,苏子还是个资深宅女,感兴趣的除了计算机,巧克力和动漫,男团之外便一无所有。
苏子的魔法能力是“绝对”,和夏千寻的隐身相比,“绝对”显得有些抽象。“绝对”会让苏子的情绪处于一种完全冷静的情况,与此同时会以自身为中心产生一个高两米宽五米长七米的空间,进入这个空间的所有人都会被限制在里面无法离开,尽管外面的人可以进入,但进入后会陷入无法行动的状态,只有苏子免疫这种限制。
对于苏子的魔法能力,小林并不是很能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校里关于孙雀死亡的议论渐渐少了下去,而小林和夏千寻,苏子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密切。由于小林的午餐总是在学校的餐厅购买一些面包果腹,某天,夏千寻带了两份饭盒。
在午饭时,夏千寻将一份盒饭放在了小林的面前,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尝尝吧。”
夏千寻的话让小林受宠若惊,她没有想到夏千寻会亲自给自己带饭,而且还是亲手做的。小林有些局促地接过饭盒,打开后,里面是非常精致的三明治和沙拉,还有夏千寻亲自炸的猪排。
夏千寻微微一笑,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子在一旁感慨道:“千寻啊,你都给小林准备了午餐,为什么不能给我也做一份呢?”
“你不是只吃巧克力吗?”夏千寻拿出一颗巧克力豆,瞬间将苏子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听话的宝宝才有糖果哦,诶,不是你别抢啊,别在我身上乱摸啊!”夏千寻看着扑过来的苏子,脸色一变道。
看着打闹的夏千寻和苏子,小林突然感觉鼻子一酸,随后放下手里的饭盒,往楼梯间走去。
“我去一下洗手间。”小林的话中充满了苦涩,夏千寻和苏子一脸好奇地看着小林。
“快点哦,否则猪排就没那么好吃了。”夏千寻叮嘱道。
“慢点哦,我吃几块猪排你不介意吧。”苏子将从夏千寻手里夺来的巧克力豆扔进嘴里,道:“这么美味的炸猪排可不能辜负啊。”
来到洗手间的小林走到镜子前,她终于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但是这是喜悦的眼泪。她也曾经幻想过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校园生活,然而,在转校过来后,迎接她的只有来自于孙雀杨之玉她们的霸凌和欺负
那些日子里,小林总是默默承受着一切,内心的孤独与痛苦无人能懂。而如今,夏千寻和苏子的出现,就像两束温暖的光照进了她灰暗的世界。夏千寻亲手为她做的饭盒,还有苏子的打闹,都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友情。
“以后,应该不会是我一个人了吧。”小林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眼眶因为刚才的泪水而有些泛红。
“啧,邪恶的山羊逃离了羊群,却遇到了精明的猎人,这是一种不幸呢,还是一种幸运呢?”一个声音略带戏谑的响起,但是却让小林的内心立刻狂跳了起来。
小林颤巍巍的回头看去,只见杨之玉脸上写满不善,堵在卫生间的出口处,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说对吗?”
龙飘飘和孟晓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林,她们这种冷漠的态度,让小林心里一阵发凉。小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紧紧贴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杨之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干什么?哼,你觉得我们还能干什么?孙雀的死,你就想这么轻易地逃脱责任吗?”
小林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杨之玉的眼睛,说道:“我……不我做的的,那只是,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杨之玉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孙雀学姐可不会无缘无故从高处坠落,一定是你设计骗了孙雀学姐,将她从高处骗下来,然后又设法让自己脱身其中。”
孟晓和龙飘飘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们那冰冷的眼神,也让小林感到无比的压力。小林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吧,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杨之玉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东西。当这件物品出现时,不仅小林全身因为恐惧开始颤抖,哪怕是杨之玉身后的龙飘飘和孟晓都脸色一变。
那赫然是一把匕首,而且绝对是开锋的匕首。
“做了错事,总该付出代价,你说对吧。”杨之玉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伤口,鲜血立刻沿着伤口渗透了出来。杨之玉舔了一下匕首,道:“这把宝贝还是从东南亚带来的,不知道好不好用。”
“小玉,这不太好吧,这也太危险了.......”龙飘飘此时开口劝告杨之玉道。
“你先冷静啊,匕首很危险的,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孟晓也急忙附和,抓住杨之玉拿着匕首的手臂,试图让杨之玉放下手中的匕首。
然而杨之玉并没有因此而收起匕首,直接一回手将阻拦她的孟晓推倒在地,恶狠狠道:“你们两个软弱的家伙,难道不知道孙雀学姐就是被这个混蛋害死的吗,今天我就要为孙雀学姐报仇。”
“你冷静啊!”龙飘飘也想阻拦杨之玉,然而杨之玉右手一挥,龙飘飘在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往后倒退两步,随后,她的左臂出现匕首划过的伤痕,血液也流了出来。
“滚开。”杨之玉大喝一声,将起身抓住她手臂的孟晓再次推倒在地,随后一步步向着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小林走去。
小林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杨之玉,大脑一片空白,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小林拿起手机,想要报警,然而杨之玉的左手一扫,小林的手机立刻飞了出去,落在了一旁的洗手池中。
杨之玉随即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小林脸上,言语中带着挑衅道:“山羊就是山羊,是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的。”
脸颊上传来一阵麻木的感觉,小林感觉自己刚刚的希望此刻仿佛烟消云散,她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杨之玉,无力地倒在地上,如同待宰的一只羔羊。
小林很恨自己的软弱,她此时感觉四肢仿佛被魔鬼控制了一般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去接受。
杨之玉随后抓起小林的手,用匕首的顶端对准手腕,声音中透露着数不尽的诡异和阴冷道:“让我想想,山羊是用哪只蹄子将孙雀学姐推下去呢?虽然结果差不多,但乐趣可不一样。”
杨之玉的话如同催眠符一般,在小林的脑海中萦绕,仿佛要将她从 身体到内心完全击碎。
“罢了。从左边的蹄子开始吧。”杨之玉用匕首的面部拍了拍小林的左手手腕,似乎在找合适的位置。
看着眼前的一幕,小林直接闭上了双眼,她不想去看血腥的一幕。
就在匕首即将落下,小林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划过肌肤的瞬间,一阵风声划过,随后便是物品落地的声音和杨之玉的惨叫声。
小林睁开了双眼,随后看到了她难忘的一幕。只见此时的龙飘飘和孟晓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身体一动不动,而苏子则是在两人旁边,如同拍狗头一般在两人的头顶拍来拍去。另一边,杨之玉似乎受到了攻击,匕首掉在一旁,嘴角有鲜血渗出,整个人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在杨之玉的对面,夏千寻在虚空中慢慢显现了出来。夏千寻舒展了一下拳头,道:“有一段时间没有成功舒展一下自己的空手道,居然感觉生疏了不少。”
看到小林惊愕的眼神,夏千寻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有问题一会我来帮你解答,苏子的绝对领域马上要结束了,你应该不想被龙飘飘和孟晓发现吧。”
小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急忙从地上起身。往洗手间外面走去,她知道自己此时留在这里只会给夏千寻和苏子添麻烦。
看到小林离开后,夏千寻向苏子点了点头,道:“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苏子看似非常平淡的拍着龙飘飘和孟晓的头,但在她的额头,隐隐有汗珠在慢慢落下。苏子的能力相比于夏千寻的隐身,其实魔力消耗更大,而且在使用魔法的过程中,苏子并不能随意移动,需要维持魔力的输出。
苏子猛的双手离开龙飘飘和孟晓,随后一屁股往后坐到了地上。夏千寻见状,立刻将一颗巧克力豆塞到了苏子的嘴里。在吞下巧克力豆后,苏子原本因为持续输出魔力而变得潮红的脸庞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恢复了平静。
“真是让人困扰啊。”苏子将右手的手套往上拉了一下,道:“我先去看一下小林的情况。”
夏千寻向苏子微笑了一下,道:“那小林先拜托你了,我们还要处理一下这位加害未遂的凶手呢。”
在苏子离开洗手间后,夏千寻原本那温文尔雅的脸庞迅速变的冷若寒霜。她看着地下的杨之玉,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隔空对着杨之玉的脸,比划了一个十字,随后举起匕首,迅速落下。
小林在离开卫生间后,非常焦虑的等着卫生间里的苏子和夏千寻。她有些担心杨之玉会不会受伤,又担心杨之玉万一醒来发现夏千寻和苏子她们,此时小林的心里仿佛许多丝线纠缠在一起。
看到苏子从卫生间走出来,小林感觉到一阵放松,但紧随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靠在墙壁上差点滑倒,然而苏子抢先一步来到她的旁边,扶起了小林的肩膀,道:“真是的,身体素质比我还要差。”
小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苏子接着说道:“放心吧,千寻平时看起来是一个不在意细节的人,但其实她比谁都要心思缜密,当然,除了我,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随后回到了之前的天台,能够无所顾忌的坐在地上,小林感觉心里无比的舒畅。
“对不起,苏子,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千寻陷入了这种情况。”小林道歉道。当时如果不是自己离开天台前往卫生间,那么就不会被杨之玉她们堵在卫生间。
“没事啦。”苏子有些尴尬的摇了摇手,道:“这个是我和千寻处理不周,不过那名女生确实第六感很强烈,尽管没有证据,却能一口咬定你就是凶手。”
“其实杨之玉她就算打我,我也不会觉得很委屈的......”小林道:“毕竟是因为我才让孙雀坠楼身亡,杨之玉和孙雀关系一向很要好,这也不能怪杨之玉。”
苏子看着低下头的小林,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并没有说出口。苏子突然身体一个趔趄,急忙用左手撑住地面,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苏子,你没事吧?”小林快步上前,扶住苏子道:“会不会是刚才受伤了?”
苏子摇了摇头,有些费力地支撑起身体,靠在栏杆上,道:“没什么,刚才的魔力消耗过大了,稍微休息一会就好了。”
苏子说完,将自己右手的手套摘了下来展示在小林眼前,只见苏子的五根手指中有三根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第四根手指也已经大半变成了黑色。
小林惊恐地看着苏子的右手,情不自禁道:“苏子,你.......”
苏子打断了小林的话,道:“魔法少女的代价就是这样的,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强大的能力。只不过这段时间战斗使用的次数有点多,透支比较严重罢了。”说完,苏子将手套重新戴上。道:“这段时间处刑人出现的频率增加了,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晚上也不要随意外出,处刑人随时可能会出现的。”
“处刑人”这三个字对于小林来说有些陌生,她有些好奇道:“‘处刑人’是什么?”
苏子知道小林会提出疑问,便解释道:“‘处刑人’是对一群狩猎魔法少女的人的称呼。她们神出鬼没,目标是魔法少女,一旦发现魔法少女后,她们会迅速行动,将魔法少女杀死并夺走她们的魔杖。”
“为什么‘处刑人’要狩猎魔法少女啊,魔法少女又没有得罪过她们。”小林有些不寒而栗道。她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批人,目标是杀死魔法少女。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其实也是魔法少女。”苏子道:“魔法少女在使用魔法的过程中会消耗自己的寿命,普遍理论而言确实是这样。但是,有些人既渴望魔法少女的强大能力,又不想失去自己的生命,于是她们选择了掠夺。”
“掠夺?”小林询问道。
“对。”苏子叹息道:“这些魔法少女选择了非常黑暗的一条路,那就是杀死其他魔法少女来掠夺这些魔法少女的生命,随着不断杀死魔法少女,这些‘处刑人’也就会获得了被她杀死的魔法少女的寿命。至于被她们杀死的魔法少女,只会非常凄惨的死去。”
苏子说的话,在小林看来,好像在讲一个非常黑暗的冷笑话。原本她感觉生活非常无聊黑暗,没有丝毫的光彩,但是在夏千寻和苏子主动帮助她后,她感受到了来自魔法少女之间互相帮助的美好,尽管她知道使用魔法会消耗自己的生命,但是小林并不觉得成为魔法少女是一件坏事。如果不是成为魔法少女,自己也不会结实苏子和夏千寻两人。
苏子的话,让小林心中那份关于魔法少女的美好化为了泡沫,她也才意识到,哪怕是在看上去光鲜美好的魔法少女中,也有些黑暗与恐怖。恍若光与美的代名词的魔法少女,居然会因为渴望强大的力量而成为杀害其他魔法少女的凶手。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同为魔法少女的同伴也有可能成为潜藏的敌人。
一想到这里,小林突然看向苏子,但当她看到苏子那双疲惫但略显澄澈的眼睛,小林立刻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苏子和千寻一定不会对我不利的。”小林在心里告诉自己道。
“我希望能够让所有的魔法少女都能够摆脱黑暗,不会再彼此战斗,互相伤害。”夏千寻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林和苏子抬头看去,只见夏千寻转动着钥匙的挂件道:“这是我的那位去世的前辈的理想,她曾经告诉我,只要能够团结,黑暗就不会侵蚀。光所能覆盖的世界,黑暗是无法侵入丝毫的。”
“当初我被‘处刑人’偷袭攻击,险些命丧当场,是前辈不惜释放魔力和‘处刑人’展开战斗。尽管前辈最终战胜了‘处刑人’,但前辈也最终像一根蜡烛一样熄灭了。”
夏千寻说起往事的时候,脸色非常平静,似乎真的在讲一个荒诞,让人很难想象的故事。
夏千寻继续说道:“前辈在和蜡烛一样消失前,她看着我的眼神中并没有悲伤的情绪,我只看到了一种期待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完成愿望,所以希望我能够继续下去,守护前辈的那份愿望。”
苏子在一旁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们一直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对抗那些黑暗的‘处刑人’。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我们从未放弃过。当然,也有其他的追求团结的魔法少女,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对抗‘处刑人’,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们的伙伴。”
小林听到苏子的话,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她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苏子和夏千寻如此的信任与邀请,毕竟自己只是个刚接触魔法少女世界不久的新人。
“我……我真的可以吗?”小林有些犹豫地问道,她害怕自己会成为团队的累赘,毕竟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自己似乎只是陷入麻烦,还差点连累苏子和夏千寻。
夏千寻微笑着走到小林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当然可以。小林,你有着魔法少女最重要的品质,善良。我们需要你的能力。”
小林听着她们的话,心中渐渐坚定了下来。她想到之前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苏子和夏千寻主动向她伸出了援手。
“我想要成为你们的伙伴,一起对抗‘处刑人’!”小林道。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但声音却异常坚定,那双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眼眸此刻映着天台边缘的光晖,仿佛有细碎的星辰在眼底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