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带来的惯性思维，我还是尝试着给躺在地上的两人做了次急救。
数次按压胸腔无果后，我遗憾地在内心宣布抢救失败，毕竟他们的伤口在大脑上，这对主治外科的我来说实在无能为力。
带着一丝丝愧疚，我捡起他们掉落的枪支和弹药，还有防弹背心，死人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而活人很需要它们来自保。
计划到目前为止已经可以完全抛弃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那场爆炸和震动到底怎么回事，查尔斯阁下的要求我是断然没有办法完成了。
在我们开始行动之前，这里就已经出现了伤亡。
伴随着米迦勒在前方开路，我深入通道内部的同时发现死者数量还在不停增加。
里面还有四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全都是脑袋上同样的位置开了一个小孔。
“华生，好像有别人比我们先发起了突袭计划啊？”米迦勒伸出一根手指，她的空气质量检测模块在清晰告诉她不久前这里有过硝烟反应。
“把‘好像’去掉，没看到地上厚厚灰尘被踩出来的皮鞋脚印吗，一个人单枪匹马干掉了一个战斗小组，这家伙实力强得可怕。”
脚步一直往前延伸，表明这个神秘的袭击者一路往前进入了实验基地内部。
现在事情棘手了，无疑，瓦尔登堡家确实遭遇了个大麻烦，大概率是不会关心税务啊罚款啊和萝莉同居的变态啊之类的琐事了，但是此刻我的情况变得很危急，这处实验基地看起来变成了危险的战场，从电梯井里跳下来躲避塌方的停车场后，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变成了难题。
指活着出去，我拒绝了米迦勒对着天花板来一发的提议，在这种狭小的密闭空间内让她放开功率开火的话，只会把我化成渣子。
“喂喂？！华生你还好吗？你那边怎么样了？！刚才的噪音是怎么回事？”
耳麦从爆炸冲击波造成的失灵状态中恢复，重新开始工作，同时响起了葛丽斯特焦急的呼喊，背景音是流水的哗哗声，表明她现在应该是身处卫生间偷偷在向我发来联络。
“艾德丽安？别紧张，我很好...就是计划出现了点小意外，不，也许这个意外并不小...”
“呼...华生没事就好...呼...”
耳麦那边传来了一阵阵温热的喘息，酥麻的喘息声环绕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浑身的疼痛瞬间减轻不少。
“咳咳...那个，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收起莫名其妙开始发散的心思，询问葛丽斯特她们那边的进展，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一分，按理说才要开始庭审，但是既然这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故的话...
“一切顺利，法官刚刚接收了检方的补充证据正在审阅，马上就要向我们提问了，只要艾莉娜继续在那里打着瞌睡不捣乱，我有信心拖延他们很久。”
庭审没有终止？难道瓦尔登堡家族为首的保守党那边还没有收到研究所遇袭的消息？
这不可能啊，我可以和葛丽斯特进行对话，说明这里并没有被屏蔽通讯信号，那些遭到袭击的研究员和安保人员应该可以轻易发出警报，除非...
除非他们在来得及发出警报前，就被精准的一击毙命杀死了。
我注意到研究所内部一片安安静静，没有交火声也没有人员的喊叫传来，更没有理应响起的警报声和闪烁的应急灯。
抢走了我和米迦勒活计的人，看来相当危险，实力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正常人绝不可能在这个研究超自然力量的实验基地里开无双，这个神秘的家伙，大概率也是个异类，是怪物。
不是葛丽斯特这样温柔的兽耳娘，也不是赫伯特那样会对控制不住本能导致悲剧而感到愧疚的有理智和道德的异类，这个突袭这里的家伙，是玲音的同类，彻彻底底的杀人狂。
在我面前能走的路只有一条，这条路的终点大概率是和那个危险的家伙相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活着重返地面的概率总感觉在迅速下降，就算身边的米迦勒是战斗特化机器人，我也不觉得有轻松一些，毕竟机器萝莉的个子摆在那里...
除了可以自爆的核电池外，她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敌人又不是水泥地板，会呆在那里不动等着她给手掌的聚能炮充能。
“华生，你的眼神表明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快向米迦勒道歉！”
我没搭理米迦勒，伸手搭住耳麦：“呐，艾德丽安...如果这次我活着回来，我们...”
“咳...华生上尉，如果我没听错，你刚刚说出了点意外？请务必详细说明一下。”查尔斯大法官阁下突兀地打断我立flag。
该死，我差点忘了这是公共频道，连躺在沙发上和这次行动没关联的玲音都在通讯组里。
我庆幸自己没有在玲音的窃听下把话说完。
“对啊，华生，你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了？”葛丽斯特的语气充满了好奇。
这样的气氛下也确实不太适合补充完我被打断的话。
我稳定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做出汇报：“有其他人，而且在我们行动之前对这处实验基地发起了突袭，他没有留手，目前为止我们只发现了尸体。”
“他？你是说只有一个人？”查尔斯阁下立刻回应道。
“是的，从脚印推断出的，不排除有浮游无人机的支援，但肯定本身的战斗能力不低，研究所一直没进入警戒状态。”
“嗯...瓦尔登堡家看起来还没有动作，不过网络上已有郊区废弃停车场垮塌的新闻在散播，他们应该很快会注意到你们那边的情况，这么看，我们的计划可以取消了，别人的代劳下目的已经达到。”
“是啊，问题是...”
我简单讲述了一下目前我的困境。
“查查尔斯阁阁下，怎怎么办？！”葛丽斯特惊慌失措的语调几乎可以让我想象出她的大尾巴和兽耳在住不住冒出来不停颤抖。
“别慌，玲々，你都听到了吧，即刻出发去营救你的下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