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混账！本座只传剑术，休得放肆！
圣皇宫偏殿，气氛一度有些微妙的凝滞。
极道剑神古清风，这位刚刚吸干了小半个圣城能源、重铸剑元的上古强者，此刻正襟危坐（虽然身下是柔软的懒人沙发），眉头微蹙。他显然无法接受自己继续“赖”在紫夜这里白吃白喝——尽管紫夜本人毫不在意，并表示她的“游戏基金”养十个他都绰绰有余。
“寄人篱下，非君子所为。”古清风的声音恢复了往昔的沉稳，带着上古修士特有的清傲，“吾既已恢复，当自寻一处洞府，觅一……‘职司’，以为生计。”他略显艰难地说出“职司”这个现代词汇，显然对此概念颇为陌生。
紫夜正盘腿坐在她对面的地毯上，毫无形象地啃着一包辣条，闻言含糊不清地说：“职司？就是找工作呗？你想干嘛？去工地用剑气劈砖头？要不去送快递？你御剑飞行肯定比魔导飞梭快了！咻咻咻！”她显然在兴致勃勃地瞎出主意。（毕竟所有体力劳动全部被魔导智能傀儡给取代了）
旁边的圣女爱丽丝听得额头青筋直跳，连忙打断：“冕下！请不要戏弄古阁下！”她转向古清风，语气恭敬而务实：“阁下，以您的身份和力量，寻常工作确实大材小用，且易生事端。或许……可以考虑与帝国官方或军方合作？担任特别战略顾问，或者进入皇家魔导科学院，指导上古魔法符文与现代魔导阵列的融合应用研究？”
古清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目光如古井无波：“吾之剑道，唯精唯纯，杀伐过重，恐不适‘顾问’之职。至于学院术士……彼等所循之理，与吾辈所修剑元，根基迥异，道不同。”他亲眼见过魔导科学院如何“优化”紫夜的阵法，虽认可其另辟蹊径的精妙，却也深知两者源于不同的力量体系，强行融合未必是好事。
紫夜舔了舔手指上的辣油，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绝妙的主意：“哎！老古，你剑法是不是天下第一？特别能打那种？”
古清风瞥了她一眼，虽未直接回答，但那淡然眼神中流露出的睥睨之意已然说明一切——极道剑神，攻伐称尊，岂是浪得虚名？
“那就简单了！”紫夜一拍大腿，“你去当职业选手啊！就打我玩的那个《上古荣耀》！就选那个‘极道剑神’角色！以你的意识和操作，随便拿个世界总决赛冠军，奖金够你买……呃，够你修炼好久了！还能天天在虚拟世界里跟人打架，多爽！”
爱丽丝：“……”（已经彻底放弃纠正这位不靠谱的圣皇陛下）
古清风面露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职业……选手？于那发光板之中……虚拟争斗？”他回想起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些游戏画面，眉头皱得更深，“虚幻之景，数据之躯，岂能与真实剑道相提并论？儿戏耳，徒耗光阴。”
“啧，死脑筋！老古董！”紫夜撇撇嘴，“那你总不能真跑去送外卖吧？这也太掉价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旁听的历史学家埃德加，小心翼翼地插话道：“那个……古阁下，冕下，圣女殿下，或许，您可以考虑开设一家……‘古流剑术道场’？”
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埃德加身上。
埃德加推了推眼镜，继续解释道：“如今魔导科技虽盛，但传统的体术、剑术修炼并未完全没落，反而有很多人追求更强的自身力量、精神修养乃至战斗技艺。以您‘极道剑神’的实绩（虽然不能明说）和真正的上古剑道传承，若能开设道场，必定能吸引大批渴望变强的学员。既能传承您的剑道，亦能获得颇为可观的收入，维持独立。”而且，历史学家在心里默默补充，这还能有效避免这位上古大神再去祸害公共电网或者破坏虚拟世界的游戏平衡。
古清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动。传授剑道，开宗立派，这倒极符合他的身份和心意，比去研究那劳什子魔导或者沉迷虚拟游戏实在、正当得多。
爱丽丝也立刻点头表示赞同，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埃德加先生此议甚善！既显阁下之能，又于世有益，润物无声。圣皇宫或可为您提供初步的场地和必要的支持。”她已经开始思索如何将此事运作得更加体面合规。
紫夜眨眨眼，虽然觉得开道场远没有打职业电竞来得刺激好玩，但看古清风似乎挺满意，也觉得这主意至少比劈集装箱靠谱，便无所谓地摆摆手：“行吧行吧，开道场就开道场。到时候本皇给你挂个名誉顾问的头衔，保证报名的人挤破头！学费记得分我三成就行！就当是知识产权授权费了！”
古清风自动忽略了她后半句关于分成的话，缓缓站起身，体内沉寂的剑意似乎都因这个合乎心意的决定而微微雀跃流转。他望向窗外繁华而陌生的现代都市，目光悠远而坚定。
“如此……便试试看吧。”
“于此新时代，传吾……极道之剑。”
一份属于上古剑神的、极具反差萌的现代职场生涯，就此拉开了序幕。而彼时圣皇宫的众人尚未预料到，道场的门槛日后将会被何等热情的人群踏破。
---
极道剑神古清风，在略微恢复、剑元初成后，其绝世风采绝非现代那些依靠魔导科技或基因优化修饰出的俊美可比。那是历经无尽岁月与血火杀伐淬炼出的、源自灵魂与骨子里的卓绝气度，厚重而耀眼。
他剑眉斜飞入鬓，眼眸若寒潭星子，深邃锐利，顾盼间自有睥睨万物、洞穿虚妄之气。面庞线条如刀削斧凿，清晰冷峻，却因修为和阅历透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刚毅与柔和诡异地和谐共存。他并未换上任何现代服饰，依旧是一袭质地非凡、看似朴素却暗流云纹的古老青袍，宽袖垂落，行动间如流风回雪，飘逸出尘。一头墨色长发以一枚看似简单实则蕴含道韵的白玉冠束起，一支青玉发簪横贯其中，玉冠后两条淡青色的纤细发带自然垂落，随着他的步伐与周遭气流微微飘舞，更添几分仙逸。
这份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仿佛从上古画卷中翩然走出的绝世风采，再叠加他那沉淀了数千年的、冷冽而强大的古老气场，在他出现在圣都公众视野的那一刻，便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巨大轰动。
在圣皇紫夜（主要负责“嘎嘎打钱”）和圣女爱丽丝（主要负责跑断腿）的“鼎力支持”下，一家名为“清风阁”的古流剑术道场，在帝都一个颇为清幽（且昂贵）的地段悄然开业。
道场内部布置得古色古香，刻意淡化现代痕迹，没有炫目的魔导光屏和复杂仪器，只有厚重的木质武器架、散发着清香的蒲团、笔墨纸砚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檀香，与窗外喧嚣繁华、流光溢彩的魔导都市形成了鲜明对比，宛如一片独立的时空秘境。
然而，开业之初的情况，却与古清风预想中那“天下剑修，闻我名自来相投”的盛景大相径庭，甚至让他感到了几分诡异的挫败。
道场开业的消息经由圣皇宫渠道“低调”放出，确实在帝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开业首日，前来咨询报名的人甚至排起了长队，场面一度十分“火爆”，似乎符合了最初的预期。
但很快，古清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些涌入道场的人，目光炽热，却并非针对他所展示的剑道真意。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充斥着“好帅啊”、“这气质绝了”、“拍照拍照”之类的词句，而非对招式的探讨或力量的渴求。他们怀抱的并非对剑术的极致追求，而是对道场主人本身的、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狂热。
偶尔，也确实有那么一两个眼神坚毅、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似乎是真正冲着他“极道剑术”名头（尽管他们不知真相）和那古老剑术传承而来，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纯粹渴望。
古清风对这样的苗子自然会多留意几分。
然而，当他开始传授最基础的、以上古法门锤炼肉身的站桩姿势——要求引动一丝地脉之气淬炼筋骨，保持心神空明，一站便是数个时辰时……那些年轻人的脸色很快就从兴奋变为苍白，从苍白变为痛苦，最终浑身被汗水浸透，颤抖着瘫倒在地，眼中充满了“这根本不是人练的”的恐惧。
当他演示一招最简单的“直刺”，要求学员在万次练习中必须保证每一次剑尖震颤的幅度、速度、乃至引动的气流都分毫不差时，剩下的人眼神也彻底死了。
这哪里是练剑？这分明是自虐！是折磨！在魔导科技能轻易赋予人力量的时代，谁还愿意吃这种最原始、最枯燥、也最极致的苦头？
于是，那些怀揣着武侠梦、对自身力量有所追求的男学员，在亲身感受了这远超想象、近乎道境要求的残酷修炼后，大多面色惨白，信念崩塌，第二天便再也见不到人影。
门槛最终被另一批汹涌而至、且毅力“惊人”的人群牢牢占据——那些完全不在乎修炼之苦，只在乎“授课老师”本身的女学员们。
她们报名的心思，恐怕十之八九，都绝非为了修炼那听起来就苦得要命的“极道剑术”。
‘古老师！请问这一招‘流风回雪’手腕的弧度是不是这样更优美？’一位贵族小姐摆出舞蹈般的姿势。
‘老师，您说的‘剑意’是一种生物电磁场吗？能测量吗？’另一位‘学术派’少女推着眼镜追问。
‘老师，您一个人生活也太辛苦了，这是我亲手做的便当…’一位温柔系的学员红着脸递上食盒，上面还贴着意义不明的粉色便签。
道场内，莺声燕语，香风阵阵，几乎盖过了原本应有的汗水和努力的气息。女学员们认真练剑的没几个，围着古清风问各种与剑道毫无关系的稀奇古怪问题、或是单纯想近距离观摩这位“古典绝世美男”的倒是层出不穷。她们与其说是来学剑，不如说是来参加一场大型的、与颜值和气质相关的追星现场，尤其痴迷于他那种禁欲系冷冽气质下，偶尔因现代常识匮乏而流露出的、恰到好处的茫然感（这种反差萌在她们眼中简直是致命吸引）。
古清风眉头微蹙，对于眼前这“门庭若市”却完全背离剑道本心的喧嚣景象颇为不忿，甚至有些恼火。他教的是追求天地极致的杀伐之剑，而非……眼前这般如同儿戏的闹剧。
但他骨子里极重承诺，既然开了道场，收取了学费（虽然大部分被紫夜预支了“授权费”），便会履行指导之责。只是他的“认真”和“严格”，在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学员们看来，更是别具魅力，让人心跳加速。
“气息沉于丹田，力贯指尖，而非浮于喉舌，徒作无用之声。”他冷淡地指出问题，并指如剑，隔空一点，一道微不可查的精准剑气帮一位学员矫正了几乎毫无关系的肩部姿势误差。 “剑意需凝而不散，神念需专一不杂，岂可如此心浮气躁，目移神驰？”他训斥时，那严肃得不近人情的神情和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反而让被训斥的女学员脸颊更红，心跳更快。
躲在道场后院，通过一面装饰性水晶球偷窥前厅现场直播的紫夜，笑得直拍桌子，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哈哈哈！哎呦喂！笑死我了！老古啊老古！没想到你纵横一世，也有今天！你这道场干脆改名叫‘清风男友沉浸式体验馆’算了！门票肯定卖爆！绝对比教剑来钱快！”
旁边的圣女爱丽丝则是一脸惨不忍睹，用力揉着发痛的额头：“这……这与我等预想的传承上古剑道、弘扬武风，相差未免太远了些……成何体统……”
而被一群热情似火的女学员“困”在中央的古清风，面沉如水，手持一柄未开刃的训练铁剑，如同置身于比上古战场更加难以应付的诡异结界之中。他心中唯有同一个念头在盘旋往复，冲击着他万载不变的剑心：
此世女子……其行事风格，竟比上古魔域那些直来直往的妖女……更为难缠！更为莫测！
吾之极道剑心……恐正遭逢前所未有之艰巨磋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