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落废墟走到境河城需要经过一片狭窄的谷地，人们称其为境河走廊。
境河走廊的风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混合的气味。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倒毙的尸体，有些是皮肤龟裂的嗜血魔，另一些则穿着破损的铠甲，是未能等到补给的吸血鬼士兵。莉亚紧紧牵着两个妹妹，小脸煞白，不敢朝路边多看一眼。
“前面有动静。”凛突然停下脚步。
马蹄声，整齐，沉重。一支五人巡逻队出现在道路的拐角，他们身上的黑色铠甲与前日所见的骑兵如出一辙，胸前都刻着大公的纹章。
茜立刻将三个女孩拉到自己身后，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别动。”凛低语道，一只手按在茜的手臂上，阻止了她拔剑的动作。
茜很不耐烦地想甩开，但凛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扣，一股巧劲就让她动弹不得。
凛没有看她，只是闭上双眼，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一层淡薄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扭曲力场以她为中心散开，将五人笼罩其中。茜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自己和身边几个人的轮廓正在变得模糊，连呼吸声都被压制了下去。
那队士兵骑着马，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藏身的断墙边经过，完全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活人。
直到马蹄声远去，那股压抑的力场才悄然散去。
“你……你还会这种法术？”茜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这是盗贼的隐匿技巧！我以为你是个战士！”
“会一点。”凛的回答永远那么简洁。
“哼，我可是78级的邪术士！”茜像是为了找回场子，不服气地挺直了背脊。
在这个大陆，超过60级的秘银级强者都屈指可数，更别说80级以上的传说级了。
“你呢？你多少级？”
青铜，琥珀，红宝石，秘银，传说，神话。这是大陆通用的评级。她身为将军，能达到秘银顶端，已经是天赋与努力的极致。这个女人，总不能比自己还……
“盗贼，94级。”
茜感觉自己的呼吸停了一瞬。
94级。传说级。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股不甘混合着挫败感，堵得她胸口发闷。
凛没有理会她的情绪波动，只是继续向前走：“天快黑了，找个地方过夜。”
他们在河边找到一处还算完整的废弃哨塔。凛用镰刀的末端在河里精准地叉起两条肥硕的鱼，茜则负责生火。火焰升起，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莉亚三姐妹围在火堆旁，小口小口地吃着烤鱼。吃完后，最小的提亚走到茜的面前，仰起小脸，鼓起勇气。
“茜姐姐，你要喝血吗？我的……可以给你。”
茜的动作僵住了。她看着女孩清澈的眼睛，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不用了。”最终，她还是生硬地吐出三个字，然后把脸转向另一边，正好对上凛平静的脸庞。
“那你呢？”茜没好气地问，“你不需要补充吗？”
“我作为半吸血鬼，喝血不是必须的。”凛拨弄着火堆，火光在她脸上跳跃，“但喝了能短暂提升力量。人类的，吸血鬼的，我都能适量喝。”
“还能喝吸血鬼的血？”茜觉得自己的常识被颠覆了。
“嗯。不过我的体质特殊，不管是哪种血，喝多了都会中毒。而且……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反应。”
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奇妙的反应？比如？”
“会醉。”
醉？茜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女人失去冷静，面色潮红的模样。这个想法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快了一拍。一股冲动，一股混合着挑衅，独占欲和想让她出丑的念头，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想看看。想看看这个波澜不惊的女人，失控的样子。
“那……”茜的喉咙动了一下，她倾身向前，靠近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凛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那双蓝色的眸子在火光中定定地看着茜。
茜没有退缩。她迎着凛的注视，缓缓地，将自己的右腿伸直，撩起了破损军装的一角，露出了大腿内侧光洁的皮肤。那是一个绝对私密又脆弱的位置。
“怎么，不敢吗？”茜的嗓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颤抖。
凛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钟。
然后，她俯下身。
冰凉的唇瓣贴上皮肤的瞬间，茜浑身一颤。下一秒，尖锐的刺痛传来，獠牙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她的动脉。
温热的血液被抽离身体，但随之而来的并非虚弱，而是一种奇异的酥麻感，顺着被允吸的位置，传遍四肢百骸。
凛没有喝很久。她很快就抬起了头，一抹殷红残留在她的唇角。
“……很好喝。”
凛的嗓音变了，低沉，带着一丝黏腻的质感。她没有立刻退开，反而伸出手，抚上了茜的腿。
“你干什么！”茜大惊，想把腿抽回来，却被凛一把抓住脚踝。
那只手滚烫得吓人，力道也大得惊人。
“放开！”茜又羞又怒，伸手去推凛的肩膀。
凛却顺势欺身而上，将她压倒在地。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探入她破烂的军服下摆，贴上了她侧腹的伤口。
“啊！”茜惊叫出声，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别吵。”凛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篝火旁，莉亚三姐妹已经惊得捂住了嘴，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茜的挣扎在对方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用处。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凛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态抱起，然后被拖进了旁边的帐篷里。
帐篷的帘子落下，隔绝了外面三双震惊的视线，也吞没了茜最后一声压抑的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