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里路哟∽越过春夏秋冬∽三百六十五里路哟∽岂能让它虚度……”
哼着那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歌，回忆着史上最伟大的设计，里安就这样打发着时间，以此来消磨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路程。
很可惜，因为世界和体质原因他不能修仙，玩的魔法也全是辅助系，没有飞这个技能，要不然早就跑到那小女孩儿的老家了。
仔细想想这几个月发生了超多难以理解的事，还有一堆压根不清楚的内幕，不过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是老师，这几天不在也是因为这一出吧。
‘老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不过现在哪怕想去弄清楚，也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老师好像是真的死了，说实话，里安对老师的死并未感到伤心或者什么其他哀伤的感情。
只是有些惆怅，他失去了一个亦师亦友的伙伴，虽然那个伙伴是为了利益而靠近自己的，但再怎么说这利益也是相互的。
那不是什么买卖的关系，而更类似于共生，艾迪失去毒液差不多也就这心情了。
“唉……”
除叹息外，里安是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在原来的世界，自己有明确的目标，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娶个好老婆、生对龙凤胎、孝敬好父母。
无论听着多么梦幻，总是有实现的可能。
在这里，前十二年过着历史教科书上农奴的生活，在领主手下当牛做马，后四年终于是能过上好日子，结果时间真就只有一个大学那么长，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里安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身份和自己心理的原因，他没想过和谁谈个恋爱什么的，而且能遇上的女性基本上全都是重女，还是年上系的bba，再怎么说里安也只能接受比自己大四五岁的假小子大姐姐啊！
哪怕是真谈恋爱，那重女也得是这样才对劲吧！
可放眼看去就只有bba，唯一一个勉强合胃口的圣骑士还被那老女人撺掇去边境。
不过这会儿她应该是回来了，毕竟出了那么大地事呢，不过这都跟现在的里安没关系就是了。
但为了假小子大姐姐回去的话，就是死局了，再怎么说里安都不想在教皇bba的身体下叫妈妈。
“说到底，目标什么的对我来说似乎是不存在的东西。”
自己也就这一点几乎和老师一模一样（实际不是），是随遇而安的人设呢。
在里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天色就逐渐暗了下去，在回过神来已经是黄昏了。
“殿下，我们休息吧。”
“好。”
伸了个懒腰，里安用无比娇媚的声音回应夜莺，他其实并没有当夹子的打算，只是没了老师，他的那什么体，就是玄幻小说里烂大街的廉价设定，天媚之体就压制不住了。
『明明是西幻异世界，为什么作者起了这么个垃圾名字呢？（这段被无上意志屏蔽了）』
总之，这让夜莺满脸桃花，哪怕眼前的人并不是刻意的。
三人找了一处较为平整的山坳，夜莺利落地清理出一片空地，升起一小堆篝火，火光映照着里安精致的侧脸，也映照着假装熟睡，但睫毛却在微微颤抖的莉莉安。
简单的晚餐后，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一些不知名鸟儿的鸣叫。
“夜莺，我有点无聊了，聊聊天怎么样？”
里安抱着膝盖，看着不断跳动着的火焰，他这会儿是真的睡不着，那无比娇柔的声音就传入正守夜的夜莺。
“悉听尊便。”
夜莺恭敬的回答道。
“你想过以后的日子吗 在渡过这些日子之后你想去做些什么？”
夜莺正擦拭着短刀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看向里安，火光正在那双金瞳中摇曳，这让她有些失神，在沉默了片刻后，夜莺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无情感。
“以前有过，我出生在帝国边境的一个骑士家族，从小被教导的信念，便是守护领地，荣耀家族。”
里安就这样伸开穿着白丝的双腿，慵懒的听着。
“后来，魔物潮爆发了，它们像黑色的蝗虫，淹没了庄园、农田和我的家人。”
夜莺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在讲述的不是她的故事，而是其他什么人的。
“只有我活了下来，被魔物里那个黑色的身影带走，改造成了没有自我的人偶。”
但在后续的话语里，那声音却有了起色，不过是
“是先生给了我复仇的机会，也给了我‘夜莺’这个名字和新的存在意义。”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里安。
“所以，我现在的目标，也是唯一的目标，就是守护您。 殿下，直到生命的尽头，这是我偿还恩情的方式，这也是我为自己选择的道路。”
里安看着她，心有些复杂。
他当然知道夜莺的忠诚源于老师，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现在他基本是明白了。
‘那家伙怎么找了个重女给我当贴身护卫啊。’
里安在心里吐槽到，但表面上依旧清纯可爱。
“这样啊，你也相当不容易呢。”
里安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目标很明确。”
“那殿下您呢？”
夜莺难得地反问道。
“您想要什么？”
“我？”
里安扯了扯嘴角，无奈的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怎么信，但我就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不用老是看人脸色，能吃饱穿暖，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如果可能的话回到我故乡最好，那里虽然卷得要死，但有我爱的家人，他们虽然唠叨，爱耍小脾气，但他们是爱着我的，那里的生活虽然辛苦，至少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可惜，现在连吃饱饭都是奢望了，那个老女人不会放过我的，有时候想想，真不如当初就认命，在村里当宠物算了，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连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
里安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与身份截然不同的疲惫和与然，但这份脆弱，反而比他那无意识散发的魅惑更加触动人心。
一旁假寐的莉莉安，就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她听到里安对平淡生活的向往，听到他被追杀的无奈，小心脏不由得揪紧了，在她的幻想里，已经勾勒出一幅美好画面了。
她带着里安回到安全的王都，给他最好的庇护，让他再也不用奔波，他会感激她，依赖她，然后顺理成章地留在她身边，少女的愛恋，在吊桥效应和对方绝世容貌的催化下，如同爬山虎般悄然滋长，但终究不过只是幻想罢了。
“殿下。”
夜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您被带回去。我们会找到安身之处。”
‘我这是在参加什么世界重量级大赛吗，你这也太重了吧。’
夜莺的承诺简单而有力，里安的吐槽却依旧犀利。
里安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只是轻轻笑了笑。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
“夜深了，殿下请休息吧。”
夜莺低声说，“我守夜。”
“晚安，夜莺。”
“晚安，殿下。”
在里安那如同蜜水一般的晚安声中，夜莺默默握紧了短刀，而莉莉安则在温暖的睡袋里，嘴角弯起了一个甜蜜的弧度。
里安则继续在脑海中唱着那首三百六十五里路。
………………
与此同时，遥远的圣城，教皇寝宫内。
烛光摇曳，映照出贝拉冕下那张美丽却笼罩着阴郁的面容。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与这神圣殿堂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姿高挑矫健的女魔物，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背后收拢着一对漆黑的羽翼，头顶两侧生着如弯刀般锐利的长角，她穿着古罗马风格的胸甲和战裙，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和修长结实的大腿，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而危险的气息。
她是四魔王之一的羽魔王，菲拉丽丝。
“所以，你们会帮我重建圣城，提供资金，以及不让其他人类贵族插手。”
贝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你的条件是我那位亲爱的男孩儿？”
菲拉丽丝端起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她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侵略性的笑容。
“准确地说，是‘迎接’那位孩子回归他应有的位置。教皇冕下，您不会真以为，那孩子仅仅是你们光明女神的圣子吧？”
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与贝拉强强对视着。
“他身后那位存在，是我们魔物起源的见证者，从世俗意义上说，甚至是创世神般的存在，那孩子身为他选中的人，体内流淌着与他同源的力量，理应是我等魔物尊奉的圣子。
光明圣教能给的，我们同样能给，甚至更多。重建圣城？只要他点头，魔物大军随时可以为他踏平一切障碍。”
“但实际上是为了他的血脉不是吗？为了增强你们的力量，都是能爬的上这个位置的人了，不要说些车轱辘话。”
菲拉丽丝不置可否，她就不可能去承认。
贝拉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如何相信你们得到他后，不会反悔？”
“我们可以签订最严苛的契约，以魔神或者光明女神的意志起誓。”
菲拉丽丝自信地说道。
“我们对统治人类疆域没有兴趣，我们只要我们的圣子。”
贝拉沉默了许久，烛火在她深邃的紫色眼眸中跳动，最终，她抬起眼，露出一丝看似真诚的微笑。
“很好，为了人类的未来，也为了那孩子的‘真正’归宿，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们会合作的，羽魔王阁下。”
“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喜欢聪明的人类。”
菲拉丽丝满意地举杯。
两人各怀鬼胎地饮下杯中酒，她们当然不会信守契约，只不过少了彼此寸步难行而已。
贝拉心中冷笑，她怎么可能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男孩儿交给这些肮脏的魔物？合作不过是利用，一旦借助魔物的力量清除了障碍，稳固了权力，里安只能是她的独有物。
而菲拉丽丝，同样在谋划着如何在这场交易中，为魔物夺取最大的利益，在暗处掌握人类的中心圣城，乃至最终控制那位关键的“圣子”，以此统治整个世界。
就在这场阴暗的交易达成之际，一名圣殿修女匆匆走入，在贝拉耳边低语了几句。
贝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亮光，她挥退了修女，看向菲拉丽丝，语气恢复了平日的雍容。
“抱歉，羽魔王阁下，看来我们的谈话要暂时中断了，我们圣城的骑士团长，刚刚回来了。”
菲拉丽丝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妨，您日理万机，有些忙是正常的，正好，我也该去‘准备’一下了，期待我们的合作，教皇冕下。”
她站起身，黑色羽翼展开，随即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原地。
‘长了对鸡翅膀，不用飞却用魔法，真是神经。’
贝拉独自坐在空旷的寝宫内，指尖轻轻划过座椅上冰冷的浮雕。
“回来了吗，我亲爱的骑士团长。”
她低声自语，眼神幽深。
“正好，你也该为我分忧了。”
教皇心中一场猫捉猫的戏剧正拉开序幕，她会作为最高席位上的观众去看着的。
废墟之上，那纯洁的显露出肮脏，那黑暗的则更加深邃，人与魔，人与人，魔与魔，在此刻并无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凡俗之物欲望的又一次交织流淌，不过只是又一场闹剧的开始罢了。
笔尖在书页上畅舞，白发男人就写下来了这句话，没人是这书的观众，而他也不过是个记录者而已。
“看来我的文采还是蛮好的，不错，不错。”
男人夸着自己，并未显露任何羞愧，他将书本合上，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一切，开始察觉废墟之下还有没有活着的生命。
他可不像她们那样高高在上的，淋过雨总想着打把伞嘛。
“好了，我可得满足自己内心的欲了。”
就这样他开始救起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