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在那道强光和随之而来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信息洪流中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片温暖柔软的触感中缓缓苏醒。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甜美的、混合着牛奶香波和阳光味道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很好闻，让人莫名安心。
然后是触觉。
他感觉自己正枕着什么异常柔软的东西，脸颊能感受到细腻布料的纹理和其下温热的、微微起伏的弹性。
一条纤细却很有力的手臂正环着他的肩膀，以一种保护般的姿态轻轻搂着他。
他艰难地掀开仿佛灌了铅的眼皮，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细腻的、白得晃眼的肌肤，以及一件粉色、带有可爱蕾丝花边的小吊带衫的领口。
视线再往上，是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张正低着头、满是担忧与紧张凝视着他的小脸。
是那个叫由依的魔法少女。
他此刻，正枕在她的腿上。
膝枕？！
林默的大脑嗡的一声，睡意和眩晕瞬间被炸得粉碎，血液轰的一下全涌上了头，脸颊耳朵烫得吓人。
他猛地就想坐起来，动作太大，眼前又是一黑，忍不住闷哼一声。
“啊！前、前辈！你醒了？别、别乱动！”由依吓了一跳，搂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防止他摔下去。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关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
“我……没……你……”林默语无伦次，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强行和他签订了某种奇怪契约的、外表像精致人偶般的魔法少女。
他想挣脱，但那环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道，而且……确实很舒服。
“对、对不起！”由依似乎这才意识到姿势的暧昧，小脸瞬间也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但却没有立刻松开他，只是小声嗫嚅着，“那个……强制契约后，契约者会有一段时间的魔力匮乏和灵魂震荡……这、这样会舒服一点……汐姐姐是这么说的……”
她的解释细若蚊蚋，但搂着他的动作却很坚定。
林默哑然。
他确实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四肢乏力，脑袋里也隐隐作痛。
由依的膝枕和拥抱像是有某种安抚的魔力，让他不适的症状缓解了许多。
他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
他们似乎在一个小小的公园里，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远处能看到几盏路灯，夜色已深，周围很安静。
只有他们两人，另外三位魔法少女不见了踪影。
“她们……呢？”林默干涩地问。
“汐姐姐、艾莉姐姐和幽夜姐姐……暂时离开了。”由依小声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她们说……等前辈稳定下来再……再‘讨论’归属权的问题……”
讨论归属权……林默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件被竞拍的商品。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和尴尬，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间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由依身上那股甜甜的奶香一个劲地往林默鼻子里钻，她大腿的温热和柔软透过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林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心脏快速而有力的跳动，咚咚咚地敲击着他的耳膜，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这种过于亲昵的姿势让林默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想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却发现自己词汇贫乏。
“那个……契约……”林默最终还是问出了最核心的疑惑，“到底是什么？我好像……听到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由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环着他的手臂也微微收紧。
她低下头，粉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久久没有回答。
就在林默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极轻极轻地开口了，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羞耻和一丝颤抖：“……是‘羁绊’……也是‘食粮’。”
“食粮？”林默不解。
“嗯……”由依的声音更小了，几乎要融入夜风里，“魔法少女的力量……需要‘情感能量’来维持和增长……越强烈、越纯粹的情感……效果越好……而直接契约者的情感反馈……是最……最‘美味’的……”
林默愣住了。
情感能量？美味？
他猛地想起昏迷前涌入脑海的那些碎片——娇喘、炽热、渴望、被注视的悸动……
还有由依那身突然变得极度羞耻的服装！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猜想浮现出来。
难道强烈的“羞耻心”、“尴尬”、“心动”这类情感……
也能作为食粮？！
所以她的衣服才会……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由依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喘。
“呜……”
林默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由依原本只是微红的脸颊此刻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水汪汪的，满是羞愤欲绝。
她身上那套因为强制契约而已经变得相当大胆的魔法少女服装，此刻正散发出淡淡的、粉色的微光。
在林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服装的款式又开始发生极其细微却方向明确的演变——裙侧的镂空花纹似乎变得更精致也更显眼了，袜口边缘悄然多了一圈诱人的蕾丝花边，领口的蝴蝶结缎带仿佛被无形的手调整过，系成了一个更惹人怜爱的样式。
整体依旧保持在某个临界点上，但无疑比刚才更加精致，也更加……强调某种氛围。
“前、前辈！不、不要那样盯着看啦！”由依带着哭腔哀求，空着的那只手徒劳地试图遮挡一下变得更为吸睛的服装细节，另一只环着林默的手却因为身体发软而更深入地抱紧了他。
林默触电般猛地移开视线，感觉自己的脸也烧得厉害，心脏狂跳。
实锤了。
绝对实锤了！
这个契约它根本不对劲啊！
所以刚才那种极度的羞耻和尴尬……
还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慌乱……难道都变成了……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但清晰无误的、暖洋洋的舒适感，仿佛一道细微的电流，通过两人接触的身体部位，悄然回流到了林默的体内，让他因魔力匮乏而产生的虚弱感又减轻了一分。
林默：“！！！”
由依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回流的能量，身体又是一颤，发出一声更像呜咽的细小声音，把滚烫的脸蛋深深埋进了林默的肩膀处，不肯抬起来了。
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却依旧固执地抱着他，履行着“安抚契约者”的职责。
长椅上，两人以一种极其亲昵又无比僵硬的姿势依偎着。
夜风依旧轻柔，树叶沙沙作响。
林默望着远处昏黄的路灯，大脑一片混乱。
甜吗？被美少女膝枕拥抱，鼻尖萦绕着甜香，似乎很甜。
蜜吗？这种羞耻到极致、仿佛公开处刑般的情感反馈机制，简直让他想原地消失。
甜甜蜜蜜？这根本是羞耻刑讯包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埋首在他肩窝的那个小脑袋传来的惊人热度和微微颤抖，也能感受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以及，随着这心跳和羞耻，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名为“契约”的纽带，正贪婪地汲取着这一切，转化为某种实质性的东西，同时反馈回令人战栗的舒适感。
这到底算什么啊？！
林默在心中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而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