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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花裹紧涂梦那件宽大的长衫,虽然衣摆直接拖到了地上,袖子长得能当水袖唱戏,但总算有了基本遮羞物。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涂梦和灵彩盼,时不时被过长的衣摆绊个趔趄,引得灵彩盼不时回头偷笑。
“师傅,我们真的要带着这个……‘泥精’回临时营地吗?”灵彩盼凑到涂梦耳边小声问,但“泥精”二字还是清晰地飘进了闻花耳朵里。
“我是人!活生生的人!”闻花气得跳脚,结果一脚踩在衣摆上,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又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涂梦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抓,精准地拎住了她的后衣领。
“安静点。”涂梦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除非你想再滚一身泥。”
闻花瘪瘪嘴,老实了不少。她偷偷打量涂梦的背影,这个戴着斗笠和面具的神秘人身材高挑,步伐轻盈,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而旁边的灵彩盼则完全相反,蓝发少女蹦蹦跳跳,对沿途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时不时蹲下来戳戳奇怪的蘑菇,或是试图与树上色彩斑斓的鸟儿对话。
“师傅你看!彩虹蜗牛!”灵彩盼突然指向一棵树的树干,上面确实趴着一只壳上有着七彩条纹的蜗牛。
闻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蜗牛慢悠悠地蠕动着,身后留下的黏液居然也是七彩的,在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别碰它,”涂梦警告道,“它的黏液会让你的皮肤痒上三天三夜。”
灵彩盼悻悻地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转头看向闻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闻花……闻花什么?”
“闻花茉守。”闻花有气无力地回答,她现在又饿又累,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茉守?好奇特的名字。”灵彩盼歪着头,“听起来像是‘没手’。”
闻花瞪了她一眼,但没力气反驳。就在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声音响亮得让走在前面的涂梦都顿了顿脚步。
灵彩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有人饿坏了。师傅,我们快点回营地吧,我记得还有些干粮。”
三人继续前行,闻花注意到周围的树木逐渐稀疏,一条小溪出现在视野中。沿着溪流向上游走了约莫一刻钟,一个隐蔽的山洞映入眼帘。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部分遮掩,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到家啦!”灵彩盼欢快地跑过去,拨开藤蔓率先钻了进去。
涂梦则示意闻花先进。闻花犹豫了一下,弯腰钻进山洞,惊讶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山洞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得多,甚至被巧妙地分成了“房间”,有简单的床铺、储物箱,甚至还有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小灶台。
“坐吧。”涂梦指向一个树桩做成的凳子,自己则走到角落的箱子前翻找起来。
闻花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自己一动作又把那件过大的长衫弄掉。灵彩盼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水袋和干粮,递给闻花:“喏,先吃点东西。”
闻花接过硬邦邦的干粮,狼吞虎咽地啃起来,尽管这东西口感像木头,但对她这个饿得快前胸贴后背的人来说简直是美味佳肴。
“慢点吃,别噎着。”灵彩盼好奇地打量着闻花,“你说你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有多高?”
闻花边嚼边努力回想:“不知道……就感觉一直在下坠,周围全是云层。”她省略了沙福林和预言的部分,只描述了自己如何坠落到森林里,然后遭遇了一系列倒霉事件。
灵彩盼听得目瞪口呆,连一旁整理物品的涂梦也放慢了动作。
“所以你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灵彩盼眼睛发亮,“难道你是天使?”
闻花差点被干粮噎住,猛咳了几声:“天、天使?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哪点像天使?”她指着自己乱糟糟的灰发和脏兮兮的脸。
“可是传说中天使会从天空降临啊。”灵彩盼坚持道,“而且你还能突然消失又出现,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闻花心里一紧,正不知如何解释,涂梦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套衣服:“换上吧,虽然可能不太合身,但总比你身上那件好。”
那是一件简单的麻布衣裤,看起来是涂梦的备用衣物。闻花感激地接过,环顾四周寻找可以换衣服的地方。
“去后面换吧。”涂梦指向山洞深处用一块布帘隔开的小空间。
闻花钻进帘后,手忙脚乱地换上了涂梦的衣服。尽管依旧是男装,但至少合身多了。她整理衣襟时,无意中触碰到了胸前的柔软,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
“冷静,闻花,你可是纯爷们。”她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这只是暂时的身体不适配……”
等她扭扭捏捏地走出来时,发现涂梦和灵彩盼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见她出来便停止了交谈。
“看起来好多了。”灵彩盼点评道,“虽然还是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闻花低头看了看自己,涂梦的衣服在她身上依然略显宽松,但至少不会随时绊倒自己了。
“谢谢你们的衣服和食物。”她真诚地道谢,“等我找到去处,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涂梦轻轻摇头:“不必。我们不会在此久留,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前往附近的城镇。”
“城镇?”闻花眼睛一亮,“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涂梦和灵彩盼交换了一个眼神。灵彩盼显然很乐意多一个旅伴,但涂梦似乎有所顾虑。
“带上我吧!”闻花恳求道,“我保证不惹麻烦!而且……而且我好像无处可去了。”
想到自己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处境,闻花的眼神黯淡下来。那个把她送到这里的家伙,那个说什么“打破轮回”的黑发少年,现在连影子都看不到。她一个人在这片陌生森林里生存的概率,从今天的经历来看,几乎为零。
涂梦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到下一个城镇。但路上必须听从指示,不要擅自行动。”
“没问题!”闻花立刻保证,“我绝对听话!”
灵彩盼欢呼一声,拉着闻花坐下:“太好了!路上有伴了!我给你讲讲我们要去的城镇吧,它叫石溪镇,是人类和精灵混居的地方……”
随着灵彩盼的描述,闻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些。这是一个多种族共存的世界,人类、精灵、兽人等相对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尽管近些年精灵与人类的关系有些紧张。涂梦和灵彩盼是旅行者,正在寻找某种“失落的遗迹”,但具体细节灵彩盼没有透露。
夜幕降临,涂梦在山洞口布置了一些简易的警戒装置,然后三人围着小小的篝火休息。闻花躺在铺着干草的“床”上,望着洞顶的阴影,久久无法入睡。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从高空坠落到被精灵姐妹暴打,从遇见沙福林到被涂梦师徒所救。她摸了**前,那微妙的触感提醒她身体的变化是真实的。
“打破轮回……”她喃喃自语,那个黑发少年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回响。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选择她来完成这个任务?闻花叹了口气,决定先不考虑这些深奥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并适应这个身体和世界。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体内传来——那是【捷径】能力即将自发触发的征兆!
“不是吧,又来?”闻花惊恐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感受着周围空间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