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勉強站穩,身上的鎧甲沾滿灰塵和血跡,手裡緊握著早已濕透的長劍。這場圍城戰已經持續三個月。三個月來,我斬殺了無數敵人,每一次揮劍,每一次擊倒對方,我都能看見他們臨死前死死盯著我的眼神。那股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但我無路可退。這就是戰場——你死我活的世界。
我低下頭,撿起掉在地上的頭盔。暗金色的頭盔在耳部裝飾著兩隻立體的翅膀,象徵榮耀的徽章。然而,如今它已被血染紅。這是一種榮耀嗎?還是罪惡的象徵?封閉式頭盔正面的十字裝飾在橫杠位置留著兩條狹長的視縫。它可以擋住敵人的箭矢,卻擋不住我內心的迷茫。我低聲自語:「……來這裡真的有意義嗎?我們隔著千里,來到戰場上殺死了對方的孩子……」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光芒籠罩了我。光線中,一位天使緩緩走來,羽翼潔白,閃爍著聖光,將周遭的血跡與廢墟隔離開來,彷彿在地獄中開闢出一片淨土。
「艾斯佩蘭……」她輕聲喚我的名字,語氣溫柔得如春風,卻蘊含著無法抗拒的力量,「你在想,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對嗎?」
她一步步靠近我,羽翼微微展開,光芒將我包裹。我緊握頭盔,警惕地看著她。「您……是怎麼認識我的?」我的聲音帶著緊張,也有些戒備。
天使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卻篤定:「我早在新生名單上見過你的名字,艾斯佩蘭。你或許不認識我,但我一直在關注這場戰爭,也在關注那些在黑暗中努力戰鬥的人。」
帝國皇家學院的天使學姐嗎…也許可以認識一下…
我低下頭,視線落在手中的頭盔上,心中更添迷茫。我的手指在血跡上滑過,腦中浮現出那些被我擊倒的敵人。「我……斬殺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血濺在我的劍上、鎧甲上,甚至……在我的面甲上。我看到他們死前的眼神,愧疚感無法抑制……但我不得不殺死他們。」
天使的目光柔和而堅定,緩緩俯下身,與我平視。她伸手覆上我的手,手心傳來一股溫暖,聖光甚至透過鎧甲滲入我的胸口。「艾斯佩蘭,你感受到的愧疚與迷茫,是因為你仍有人性。你仍在乎生命的重量。真正該迷茫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對殺戮習以為常、甚至以此為樂的人。」
她的手慢慢收回,我抱著頭盔的手微微顫抖。她的聲音再度響起,溫柔而堅定:「記住,這副頭盔不是用來遮蔽你的迷茫,而是保護你,直到你找到自己戰鬥的真正理由。」
我站在凌羽面前,胸口因連月戰鬥而起伏不定,語氣帶著壓抑的焦慮:「我知道了,學姐,謝謝你……但我們這樣駐守這個堡壘,真的毫無意義。每天都在打防守戰,軍團傷亡慘重,士氣無限接近崩潰,存糧也快耗盡……說好的支援根本沒有到來,我們是不是被當作棄子了?」
凌羽微微凝重,但仍保持冷靜。她伸出手,示意我稍微停頓,深邃的目光掃過我,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同時滲著溫柔的光芒。「艾斯佩蘭,你先深呼吸。」
她語氣堅定而平和,「我知道你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也明白你心裡的焦慮與憤怒。這場戰爭確實殘酷,但你們並非孤立無援,更不是被遺棄的棋子。」
凌羽微微歪頭,眼神柔和了一些,「每一場防守,每一次抵抗,都是有意義的。你斬下的敵人,每一次守住的城牆,都是為了守護那些無辜的人與信念。」
她靠近我一步,聲音壓低而平靜,「我不在這裡不是不想介入,而是有些事情需要更精確的時機與安排。但你要記住,艾斯佩蘭,無論局勢多艱難,真正的勇士不會被絕望吞噬。」
她輕輕撫了撫我肩上的鎧甲,像是在安撫一名初出茅廬的學弟,「你現在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也會有人記得。」
胸口的悶氣似乎稍稍緩解,凌羽的目光如光芒般灑下,我握緊劍柄,重新感受到戰鬥的意義。
「艾斯佩蘭騎士,大騎士現在馬上要你們去他的帳篷開會。戰場的打掃工作交給我們就好。」 一名身著鎖子甲的士兵快步跑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匆匆傳達這個訊息。
「聽說……帝國發來了最後的指令,要求我們突圍撤離。」 士兵的聲音顫抖,語速飛快,眼中充滿不安,「但……沒有接應,也沒有任何形式的支援。」
我的眉頭瞬間緊鎖起來。這絕不是好消息。 雖然比死守堡壘要好,但在補給枯竭、人員傷亡慘重的情況下,強行突圍無疑是以命換命的賭注。這樣的命令……甚至比死守還危險。
我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對他說:「你應該是軍團的騎士侍從吧?」 「是……是的!」他嚥了口唾沫
他嚥了口唾沫,顯然還被那個命令嚇得不輕。
我將手放在他的肩上,目光銳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劍:「聽好,不准將這個消息傳出去。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讓軍心徹底崩潰,擾亂軍心可是要砍頭的,懂嗎?」
「我……我明白了!」 騎士侍從的臉色慘白,整個人因緊張而微微發抖,「屬下……絕不會多嘴!」
「很好。現在回到你的位置,按平常的程序行事。」 我語氣不容置疑,像是在給戰場上一枚即將崩潰的齒輪強行上緊發條。
他猛地點頭,幾乎是踉踉蹌蹌地退走。
——只剩我與凌羽學姊並肩站在破碎的城牆上。
血色的夕陽灑在我們身上,映得她的羽翼宛如燃燒著的白金火焰。她靜靜地看著我,眼神中有著我無法看透的情緒,既冷靜,又似乎隱藏著一絲憂慮。
我緩緩戴上那頂滿是血跡的頭盔。 那暗金色的金屬覆蓋了我的五官,只留下一道狹長的視縫,像是一個將心封閉起來的囚牢。
轉過頭,我看向凌羽學姊,她仍舊微笑著,只是那笑容帶著一抹深沉的意味。
「學姊……你應該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吧?」 我的聲音透過頭盔的縫隙傳出,略顯沉悶。
凌羽輕輕眨眼,語氣平靜卻篤定:「是的。神明的傳音直接傳達給我們每一位天使,我很清楚帝國下達的指令。」
她稍微抬起下巴,視線掃過滿目瘡痍的戰場,血霧在夕陽下翻滾,宛如地獄之景。 「他們要我們突圍撤離,卻沒有接應,也沒有任何援軍……」
我握緊拳頭,鎧甲的金屬在手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不就是讓我們去送死嗎?」
凌羽輕輕側過身,讓她的羽翼將我籠罩在其中。 「不,艾斯佩蘭,這是帝國的算計。」她的聲音低沉而冷冽,「他們需要我們的生存,也需要我們的犧牲。這道命令看似冷酷,但真正的關鍵……在於誰能帶著軍團活著走出去。」
我怔住,望著她那雙映著戰火的金色瞳眸。 「所以……我們還有選擇?」
凌羽抬起手,指尖劃過我肩甲上的一道裂痕,語氣柔和了些:「選擇永遠存在,只是代價不同。突圍的路上危險重重,沒有接應,也沒有退路。你……願意賭一把嗎?」
我沉默不語,胸口起伏劇烈。
片刻後,我低聲說:「如果……我死在了撤退的途中,請……將我的屍體帶回皇都,埋葬在騎士墓園。」
凌羽猛地怔住,隨即眼神一冷,羽翼微微張開,如同憤怒的聖光在空氣中燃起。
她一字一句地說:「閉嘴,艾斯佩蘭。我不會允許你死在我面前。」
我愣了愣,隨即苦笑:「希望如此吧……如果我們能安全撤退,那當然是最好的。」
我抬頭看向她,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話說……學姐,等回到皇都,我應該去哪裡找你?」
凌羽的神情稍稍緩和,金色的瞳孔在夕陽下閃爍光芒。 「在學院裡……天使塔的最高處。那是我的居所,也是我訓練的地方。只要你想見我,隨時可以去。」
我盯著她看了片刻,語氣輕得幾乎被戰場的風聲掩蓋:「你覺得……我們真的還能在學院再相遇嗎?」
凌羽沉默了幾秒,隨即微微一笑:「如果你還活著,我一定會親自來找你。」
「希望如此吧….」
凌羽輕輕收起羽翼,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心安的聖潔氣息,金色的長髮在餘燼的微風中微微飄動,沾著一點血色卻依然耀眼。她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溫柔,卻深不見底,如同能看穿一切。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聲音不緊不慢,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力量,「走吧,學弟。」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劍鞘,確認鎧甲固定妥當後,才跟上她的腳步。此刻的空氣中還殘留著濃烈的血腥氣,遠方傳來微弱的哭喊聲與呻吟聲,提醒著我們這座堡壘曾經經歷過怎樣的煉獄。
凌羽走在前面,步伐穩健而優雅,羽翼收攏後仍然散發著淡淡聖光。她突然停下腳步,側身看向我,神情嚴肅了幾分:「在進帳篷之前,記住一件事。今天這場會議……不會只是單純地討論撤退的細節。」
我心頭一震,握著劍柄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您的意思是……?」
凌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語氣不急不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這場會議,決定的不只是這座堡壘的生死,也將決定誰能活著離開。言語、態度、乃至一個眼神……都可能成為別人判斷你的籌碼。你必須謹慎。」
我吞了吞口水,心中泛起不安:「學姐,您是說……可能有人會在這個時候……」
「背叛。」凌羽替我說出了這個字,聲音冷冽如霜刃,隨即又緩和了下來,拍了拍我肩膀,「不用害怕,我會在你身邊。」
她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柔光,接著語氣變得輕柔一些:「記住,你是一名騎士,不只是士兵。你的責任不僅是殺敵,還有守護那些信任你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明白了,學姐。」
我們繼續前行,直到來到大帳篷外。此刻,帳篷前駐守的士兵們神情緊繃,手中的長矛緊緊握著,像是隨時準備應對變故。夜風刮過,火把的火焰搖曳不定,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得忽明忽暗。
我轉頭看向凌羽:「學姐,我……有點緊張。」
凌羽輕輕一笑,那一抹笑容像聖光劃破黑暗,給人無形的勇氣。「緊張是好事,這代表你仍保持著清醒。記住,艾斯佩蘭,進去之後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被情緒牽著走。你是劍,不是風。」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點頭:「是。」
凌羽抬手輕輕推開帳篷厚重的門簾,一股混雜著汗水、焦土與血腥的熱氣撲面而來。帳內,十多名軍團的高階軍官已經聚集,大騎士坐在中央的主位上,神情陰鬱,眼下泛著一層青黑,顯然數日未眠。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們身上。
凌羽抬起頭,聖光在她的周身輕輕浮動,氣場壓得帳內眾人無聲。
「大騎士。」她語氣平靜卻威嚴,「我們來了。」
大騎士緩緩抬眼,沉聲道:「很好,天使大人,還有……艾斯佩蘭臨時騎士長。既然人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他頓了頓,視線如刀般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聲音低沉卻清晰:
「帝國的命令已經下達——三日內,全軍突圍,放棄這座堡壘,撤回皇都。」
帳內瞬間譁然。
「什麼!?就這樣棄城而逃嗎!?」
「沒有接應部隊,我們怎麼可能安全撤退!?」
「這是自殺!」
「還是說……皇都已經放棄我們了!?」
無數聲音像沸水一樣滾燙、交雜,震得帳篷頂上的火光不住顫抖。
我下意識地看向凌羽。她站在我身旁,羽翼半展,臉上卻帶著一抹詭異的平靜微笑,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幕。她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輕輕放在我的臂膀上,像是在告訴我:「別慌。」
我的喉嚨微微一緊,感覺心臟被什麼重重攥住。
「學姐……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凌羽側過臉來,眼神溫柔卻深不可測:「嗯,昨夜就收到了神明的傳音。帝國的決策,向來不會親口告訴前線的人。」
她微微一笑,卻帶著一絲讓人不安的冷意:「不過,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我怔怔地望著她,腦海中重複著那句話——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安靜!」 大騎士猛然拍桌,低沉的怒吼如雷霆炸響,瞬間壓下了滿帳的嘈雜聲。
火盆裡的火光猛然跳動,照亮了他滿是風霜的臉。
「我理解你們的憤怒,也和你們一樣心痛。」大騎士深吸一口氣,指向桌上攤開的地圖,聲音沉重如鐵錘:「但現實就是這樣!三面被敵軍包圍,北方唯一的逃生小徑早已被切斷!三個月來,我們失去了超過一半的兵力!如果還固守不退,等糧草耗盡、敵軍合圍,我們必將全軍覆沒!」
他停下,深深地望著所有人,眼神中閃過一抹悲哀:
「突圍,是唯一的生路。至於皇都……」 大騎士聲音壓得更低,「也許,他們已經決定在更遠的戰線決戰,而這座堡壘……早已被放棄了。」
這句話,像一顆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個人的心口上。
有人呆立無言,有人紅著眼眶顫抖,也有人咬緊牙關,指甲深陷進掌心。
副團長猛地拍桌,怒吼出聲:「不!我不信皇都會這麼做!只要我們堅守,帝國的援軍一定會來!要突圍,就是自取滅亡!」
「皇都早就放棄我們了!」突圍派軍官回嗆,眼神赤紅,「你醒醒吧!你看看周圍,有任何一支友軍嗎?有一匹補給馬嗎?我們在這裡……已經是孤軍!」
兩派激烈爭吵,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拔劍相向。
我心裡陣陣發冷,忍不住低聲對凌羽說:「學姐……這樣吵下去,根本無法決定任何事……」
凌羽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艾斯佩蘭,這正是某些人想要的局面。」她的聲音極輕,只有我聽得到,「當我們內部分裂,無法形成統一決策時,他們便能趁亂奪權……或者,徹底毀掉這座軍團。」
我心頭一震,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投降派?」
「不只如此。」凌羽目光掃過幾個始終沉默不語的高層,聲音低得幾乎像耳語,「有些人,或許早已暗中與敵軍勾結。他們不只想投降,還想帶走這裡最精銳的人,換取爵位和土地。」
我的手瞬間握緊劍柄,指節泛白,滿腔怒火幾乎要衝破理智:「這群……叛徒!」
凌羽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卻不容拒絕。
「冷靜。」她的聲音溫柔卻帶著冷冽,「如果現在出手,只會打草驚蛇。沒有確切證據,我們反而會被他們倒打一耙。」
我胸膛劇烈起伏,努力壓下衝動:「那……我們該怎麼辦?」
凌羽抬起手,羽翼微展,淡淡聖光灑落,如月色般清冷。
「跟我來,今晚,我們必須找到證據。」
深夜,城堡後巷。
夜風夾雜著血腥味,破敗的石牆在黑暗中如怪物般伺立。
凌羽帶著我潛行,最後停在一座廢棄的糧倉旁,目光冷得像刀刃。
「看前面。」她輕聲道。
我屏住呼吸,透過縫隙看去。
火光下,幾個身影聚在一起,低聲交談。其中一個人,我立刻認出——是白天在帳篷裡激烈主張死守的副團長!
「……記住,明天一旦混亂,我們打開南門,放敵軍進來。」副團長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可聞,「他們答應給我們活路,還會賞賜爵位和領地。」
「那其他將士呢?」另一人顫抖著問道。
「笨蛋!」副團長冷哼一聲,「他們死活關我們什麼事?只要我們活著,什麼都還有機會!」
我的血液瞬間沸騰,怒火直衝腦門。
「這群渾蛋!我現在就去——」我剛要衝出去,凌羽猛地拉住我。
「不!」她的聲音比夜風還冷,「艾斯佩蘭,現在動手只會讓我們陷入危險。沒有證據,沒人會信我們。」
「可是——」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凌羽看著我,眼神堅定無比:「我們把他們的談話記錄下來。明天,在大騎士面前揭穿他們!」
我盯著她,胸口劇烈起伏,最終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
我默默地從口袋拿出了一顆留影石默默的記錄下這一件事
翌日清晨,議事帳篷內。
死守派與突圍派再度爭吵,場面失控。
就在僵局即將爆裂之際,凌羽上前一步,聲音清冷而威嚴:
「各位,請看這個。」
留影石在桌面上輕輕滾動,發出細微的碰撞聲。片刻後,它散發出淡淡的柔光,光芒如水般在空氣中流動,漸漸凝聚成昨夜的景象。
副團長與同黨密謀叛變的畫面,清清楚楚地浮現在空中,每一個字都無法否認。
全場一片死寂。
「不……不可能!」副團長面色煞白,聲音顫抖,「這是偽造的!她污衊我!」
「住口!」大騎士猛然起身,雙眼燃著熊熊怒火,「你昨夜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你背叛帝國,出賣弟兄,該當何罪!?」
士兵們立刻上前,將副團長與他的同黨壓制。
「現在,投降派已除。」大騎士聲音如鐵,「剩下的只有兩條路:死守,或突圍!」
死守派失去了領袖,一片沉默。
會議結束後,帳篷內的氣氛才稍微平息。副團長與其同黨已被壓制,投降派徹底瓦解,突圍與死守的僵局也隨之消散。大騎士深吸一口氣,沉聲宣布:「既然已經排除了內部的威脅,突圍計畫正式啟動——明日午夜十二點,從北部的小道出發,全軍向皇都黃金城撤退。」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北部小道狹窄又隱蔽,敵軍可能早已設下埋伏。每個人都知道,這不僅是體力與戰術的考驗,更是生死的試煉。
凌羽站在我身旁,羽翼微微收攏,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與溫柔。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甲,低聲說:「艾斯佩蘭,明晚的突圍,是對每一個人意志與勇氣的考驗。不要因為恐懼而退縮,也不要因為焦慮而失去冷靜。先去休息,明日的突圍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