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往學院的路上,曙光依舊不依不饒,湊在我耳邊笑嘻嘻地問: 「小妹妹~來和姊姊說一下,我們家凌羽到底是怎麼喜歡你的呀?」
我臉頰瞬間發燙,腳步不自覺偏到路邊,試圖把自己抽離這場隨時會爆炸的風暴中心。
凌羽臉色黑沉得嚇人,腳步聲沉重,手上的拳頭高舉在頭頂,指節繃得發白,像是下一秒就會砸下來。
「哎呀~生氣了?這麼護著她,是不是更證明我說對了呀?」曙光笑得眼睛彎彎,像只狡猾的狐狸,還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硬是把我往前推了半步。
「你找死!」凌羽再也忍不住,一拳直直朝曙光揮去,力道狠得能把石墻打出裂痕。
曙光卻身形一閃,像風一樣繞到她身側,反手抓住凌羽的手腕,猛地一扭。凌羽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扣到身前,背脊繃緊,翅膀猛地張開,羽毛簌簌落下,像一場金色的小型風暴。
「放開我!」凌羽氣得渾身顫抖,咬牙死死掙扎,眼裡燃起怒火與羞惱的混雜情緒。她猛地往後一撞,試圖用翅膀擊退曙光,氣勢凌厲到連我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曙光卻像是早就看穿,身子一側,讓她的翅膀從自己臉邊擦過,甚至還故意吹了口氣:「嘖,還是這麼笨拙。」
「混蛋!!」凌羽猛然抬腿,迅猛一踢,帶起呼嘯的風聲。這一下若是踢中,怕是能直接把人踹飛。
曙光卻在電光火石間鬆手後退,輕巧地翻身躲過,笑聲響亮清脆,完全沒把凌羽的憤怒放在眼裡。凌羽重心一時不穩,踉蹌往前,差點摔倒。
我心口一緊,下意識伸手想扶她,卻被凌羽迅速甩開,臉紅得徹底,眼角的餘光卻又慌張地瞥了我一下。
「還是老樣子,急躁得要命。」曙光故意補刀,唇角勾起壞笑,「不過嘛……就是這種笨拙勁兒,才會讓我們家小妹妹心動呀~」
凌羽臉色「轟」地一下漲得更紅,氣急敗壞地抓起路邊石子,朝曙光猛地砸去。 「閉嘴啊啊啊!!!」
曙光大笑着輕鬆閃開,腳步快得像在舞蹈,一邊往前走一邊哼起小曲,神情得意。
而凌羽則像一隻炸毛的小獸,渾身氣勢逼人,卻因曙光的調侃而亂了章法,顯得既憤怒又……有點可愛。
我無奈地跟在兩人之間,心臟卻依舊跳得亂七八糟。 前方,學院的大門已經映入眼簾。陽光灑落在高聳的拱門上,金色的紋路閃閃發光,宛如神聖的洗禮。
後頭那兩人一陣拳腳交纏,打打鬧鬧了半天,最終還是以曙光無傷壓制凌羽作結。凌羽氣得咬牙切齒,卻奈何不了她。 我只能無奈在旁邊看著,心裡一半覺得好笑,一半又有點羨慕這種能夠任性吵鬧的自在。
三人一同步入學院的禮堂。一路上,穿著制服的學生不時投來目光,眼神裡帶著羨慕與崇敬。 ——天使,在帝國裡是至高的存在,甚至是教會的代表、神使般的存在。能與她們並肩而行,對其他新生來說,已經足夠令人側目。
步入禮堂後,偌大的空間已經坐滿了新生。台上,校長正莊嚴地宣讀著演講稿,聲音在回廊裡迴盪。 我才剛找到位置坐下,耳邊卻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
「接下來,我們有請——新生代表,艾斯佩蘭,上台宣講!」
「……欸?」我愣住,幾乎懷疑自己聽錯。 「這、這好像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啊……」我慌忙回頭,看向身邊的兩位天使學姐。
她們早已沒有剛才那副小打小鬧的模樣,此刻卻滿臉壞笑,眼底閃著看好戲的光芒。 下一秒,一左一右——曙光勾住我的手臂,凌羽則直接扣住我肩膀。
「小妹妹,加油啊~」 「代表新生,多丟臉可不行哦。」
她們語氣異口同聲,卻各自帶著壞心眼的笑。 在我還來不及掙扎的時候,兩人已經乾脆利落地把我「架」起來,推著我往台上送去。
我渾身僵硬,腦海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她們把我「獻祭」到全場數百名新生與導師的注視之下。 無數雙眼睛灼灼望來,禮堂的空氣似乎在瞬間變得灼熱起來。
我的喉嚨乾得發緊,心跳快得像要從胸腔跳出。
——這下,真完了。
我整個人被硬生生推上台,腳步差點絆了一下,幸好及時穩住。 抬頭一看,整個禮堂鴉雀無聲,數百雙眼睛正盯著我,空氣安靜得彷彿能聽見自己心臟的狂跳。
「呃……」我的喉嚨乾得像砂紙,腦子一片空白。 什麼新生代表?我根本就沒準備啊!
我僵硬地站在台中央,緊張得雙手無處安放,只能死死抓著衣角。 餘光一掃,台下那兩個罪魁禍首正坐在第一排,笑得一臉壞勁。
凌羽雙手交疊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你敢丟臉試試看」的笑容,眼神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而曙光則更過分,直接用嘴型對我比劃:「小~妹~妹,加油啊♡」 還順帶給我比了個心。
「……」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咳、咳咳。」我清了清喉嚨,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台下的目光太過灼人,彷彿要把我生吞活剝。 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是—— 要是這裡也有個枕頭,現在就能砸曙光的臉了。
「大家好……」我終於擠出聲音,卻小得幾乎聽不見。 台下瞬間傳來一陣竊笑,校長眉頭輕輕一皺,示意我再大聲一點。
我吸了口氣,聲音稍微提高:「我……我是艾斯佩蘭。」 話音剛落,底下忽然傳來凌羽冷冷的一句:「大聲點!」 我差點沒被嚇得跳起來。
「咳、呃!大家好!」我音量猛地提高,聲音在禮堂裡迴盪,反倒嚇了自己一跳。 全場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零星的笑聲。
而台下的曙光直接趴在桌子上笑瘋了,還不忘朝我招手,示意我繼續。 凌羽雖然臉黑得要命,但眼底卻隱約閃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笑意。
我的臉紅得像要燒起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兩個人,絕對是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