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创部的参观,最终在苏祁晕晕乎乎的状态下结束了。
她甚至不记得后面还看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一直被江景池牵着手,身上披着他那件带着体温和好闻味道的外套,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
当江景池再次发动异能,带着她穿过那片熟悉的黑暗,回到公寓时,苏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外套先穿着吧,别又着凉了。”江景池松开手,很自然地说道。
“嗯……”苏祁小声地应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可以……继续穿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都装进去的黑色外套,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江景池似乎有些事要处理,跟她打了声招呼,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苏祁一个人。
前一刻还热闹非凡、让她心跳加速的环境,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站在客厅中央,抱着胳膊,感受着外套上残留的他的气息和温度,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可是,当那份悸动和兴奋慢慢冷却下来后,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开始悄悄地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在超市门口,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他没有拒绝,反而回握住了她。
在翼协会,他光明正大地牵着她,带她参观他的世界,向上司和同事介绍她。
在训练场,他体贴地为她披上外套,抵御寒冷。
这一切,都像是最甜蜜的梦境。
可是……
苏祁的脑海里,浮现出江景池在介绍她时那平静的语气,浮现出他对霖依和叶萧解释时那句“我带自己部门的人熟悉环境”。
他的态度,坦然而温和。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照顾一个新加入的、胆小的部门成员”来解释。
他牵着她,是因为她看起来很紧张,需要安抚。
他给她披上外套,是因为她冷得发抖。
一切都合情合理,体贴周到,无懈可击。
就像一个可靠的、温柔的前辈,在照顾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后辈。
一个……朋友。
这个词,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地扎在了苏祁的心上。
不疼,却带来一阵绵密的酸涩。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品尝过那种被他当成“女朋友”来对待的滋味。
那种带着一丝戏谑的、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那种若有若无地擦过腰侧的、带着电流的指尖;那种会让她心慌意乱、面红耳赤的、充满侵略性的靠近。
那样的他,和现在这个温柔体贴、彬彬有礼的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让她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而另一个,让她感觉,自己只是他众多需要“照顾”的人之一。
这种温差,太大了。
大到让她无法忍受。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贪心。他已经对她够好了,好到超出了一个普通邻居、普通朋友的范畴。
可是,人的欲望一旦被打开,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就像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好不容易喝到了一口甘泉,就再也无法满足于仅仅只是湿润嘴唇。
她想要更多,想要把整个人都泡在那片清凉的泉水里。
苏祁抱着那件宽大的外套,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件外套里。
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吞没。
清冽的,干净的,带着一丝阳光晒过的味道。
这味道,像是一剂毒药,让她沉沦,也让她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一直像那样对我呢?
为什么要有“扮演”和“现实”的区别?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被当成小孩子一样的照顾……
我想要的是……
苏祁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渴望、委屈、不甘、贪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炙烤着她的理智。
她的身体,因为这些过于激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起来。
脸颊滚烫,心跳如雷,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紧紧地攥着那件外套,仿佛那是她在汹涌的情感海洋中,唯一的浮木。
衣料柔软的触感,和他残留的气息,不断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不受控制地,在床上翻滚着,用脸颊磨蹭着那件外套,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幼兽。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的脸。
他微笑的样子,他专注的样子,他无奈的样子,还有……他用那种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的样子。
“原来……你喜欢我那样对你?”
那句话,如同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她体内所有的引线。
一股陌生的、强烈的、让她感到羞耻却又无法抗拒的燥热,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融化了。
“景池哥……”
她无意识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她抱着那件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在自己的床上,被自己脑海中的幻想折磨得溃不成军。
这感觉……太糟糕了。
也太……刺激了。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
而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一个少女正经历着她人生中第一次,由纯粹的思念和渴望所引发的,一场兵荒马乱的自我沉沦。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后,苏祁蜷缩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剩下无边的空虚和羞耻。
我……我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
对着他的衣服……想着他……
我真是个变态……
苏祁的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水。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不是因为对这具陌生的女性身体感到好奇,也不是因为生理的冲动。
而是因为,疯狂地想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一个……可能永远都只会把她当成朋友、当成妹妹的男人。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将她彻底淹没。
不。
不能这样。
在悲伤的浪潮中,一个倔强的念头,顽强地探出头来。
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朋友”的身份,只能换来这种温柔的折磨,那她宁可不要。
她要的,是那种能让她心跳加速、能让她面红耳赤、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渴望”着的特殊对待。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决定,在她的心底,慢慢地,清晰地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