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哭泣少女
“夏树,你要不要考虑事业更上一层楼啊?”
“老东,啥意思啊?给我升职吗?”我慷慨一笑,权当他开玩笑了。
“正有此意呢!你在我们公司干了有一段时间了,做的贡献可不少啊!关键性的突破基本都出自你手啊!”
“行啊老东!感谢你的提拔了”和老东寒暄几句后,我看向了未花:
“小屁孩,你来到我家都快半年喽,啥时候把房租给平一下?”我打趣的问了问,可未花却一言不发,颓然的瘫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夏树,其实我……”
“其实我发现,我不能离开这个家半步,抱歉但是我或许没办法为你做任何帮助,我连累你了”
“每次我想踏出这个家门,我都会被拦住,像是撞在一堵墙上,脸上还会传来清晰的痛感,抱歉,抱歉,我连累你了。”
未花哭了,她哭的梨花带雨。
东京的天气愈发的冷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也了无人迹。
“夏树啊,很抱歉,公司最近一段时间赔本买卖很多,暂时支撑不了员工开销”这是老东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理解老东的做法,老东也有家要养,他的孩子不能不吃不喝。我认可老东的做法,但是为什么裁员偏偏落到我的头上?东京下起了小雨,像是在为我做一次无声的抗议。
12月24日
这个冬天出奇的冷,万圣节前后时还有路可寻,但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四处都不招工了,家里两个人的开销属实是一个重担,我真的,能扛下来吗?我曾发誓过,不会让她哭泣,不会让她孤单一个人,可这些曾经的诺言,在如今的情况下好像都不复存在了。
10月到12月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我无以回报她,但同样的,两个人的花销也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或许,她只是一个死去的幽灵吧,亦或者是留给我最后的虚拟。
12月20日
“夏树!我发现办法了!”未花高兴的冲我喊道。
“什么办法?”我刚刚下班回到家,对她的问题很是感兴趣。
“我知道怎么出去了!”未花兴冲冲的说。
“真的吗?怎么出去?”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只记得,上一次我把你沙发搞湿以后,你说再敢犯就要把我丢到大街上,然后第二天我就莫名睡在家门口了!”
我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她也看出了我的焦虑,开口道:
“放心吧,我打包票!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一直阻拦着我不让我出去吗?”
于是我相信了她的话,我牵着她的手,穿过门,像往常一样。
唰—
“好耶!我终于出来了!”未花兴奋的高喊道,我也笑了,她说:
“诶诶诶,要不我们上街去逛逛?”
“我赞成”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们缓步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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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就是啊,在和谁说话呢?”
“妈妈你看那个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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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大家好像都在讨论这什么,但是未花一直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我只能尽可能的跟着她。
“老师再见!”傍晚的光辉在我的脸上闪耀,周边的学校都放学了。
“哎呀,好可爱的小女孩诶!”
突然—
一辆自行车横冲直撞,向未花的方向冲来,转而,不受控制的车子又转变了车头向着小女孩冲去—
“小心啊!”未花大喊一声,向小女孩飞身一扑。
“没事吧?你快吓死妈妈了”那个小女孩被她的母亲拥入怀中,我回过神来,未花正站在原地,一脸错愕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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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了,月亮高挂在天空,我们并肩同行,可无论我怎么扯开话题,她都不愿意说话,直到我们走到一条没人的路上时,她说话了:
“你牵住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可还是遵循她的话,想要一把手抓住她—
“呼”
我的手从她的掌心穿过,无力的划过空气,垂了下来。
“果,果然……我死了,我,我是我是……”未花哽咽了,她的身子抽动着,我想要去安慰她,可当我把手搭到她的肩上时,还是一样的冰冷地划过空气,从她的心头穿过。
我也错愕了,她还在哭,不停的哭,我知道为什么她会愣在原地了,原来,她看着那辆自行车穿膛而过。
或许她真的是死了,而现在的她只是一只鬼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