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看待苍月的,是欣赏亦或是憎恶,是憧憬亦或是恐惧。我真的不知道……”
————————————————菲斯特·布朗
有关苍月和华德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神奇的情况让后世无数历史学家所猜测,并以此赚取赖以生存的口粮,而这队在随后这场席卷帝国和联邦风暴之中饰演重要角色的两人组合,亦有不同的看法。
历史学家:“如果说苍月是一柄拥有无比锐锋的凶器,那么华德便是指挥这柄凶器直刺敌人要害的人物,所以说华德才是能够发挥其完全杀伤力的男人。“
纱丽·科洛迪亚:“众所周知的,华德阁下通常在其谋略失败时选择避免与算计的目标正面交锋;然而在苍月真正加入到华德舰队以后,同样的情况下就会有类似窃贼被人识破后立刻转职为强盗的变化……”
芙蕾娅·唯·巴雷:“虽然这两个家伙在各自的领域有着相当的能力,然而当他们互相帮助的时候,所得到的效果绝对比1+1更多。”
依索贝拉·米歇尔:“那两个男人真的可能需要相互帮助吗?他们两个会在一起的原因大概是这样解决麻烦会更加简单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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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预感到把你和华德找回来会有些麻烦……”就在昨天刚刚与某个怠惰准提督谈话的人物,在同一地点接见了另一个与他有着不浅关系的少年:“但是还真是没有想到仅仅是到达首都城市的第一天你们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啊。”
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答应华德邀请的苍月连同两位女性一起到了威尔逊一家专门为军人开设的酒吧,想好好庆贺一番,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在性格相对直接的军人中,酒和女人都是麻烦的起源。
于是当某个穿着华丽军服的家伙仗着酒意向瑞丽动手动脚的时候,一旁喝着果汁貌似无害的黑发少年动了……
“店内设施半毁,对方六个人全部失去行动能力,不过却没有伤到一个旁观者。”
“实在是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元帅阁下。”昨天在酒吧内如同凶兽般的少年在老元帅面前确温顺地想晒着太阳的猫咪一样。
“我应该说过吧,在没有外人情况下的称呼。”想必口中所说的麻烦,老人似乎更加在意少年的称呼。
“呃……是的,爱德华爷爷。”
爱德华·迪菲亚,现任联邦局部最高元帅,曾经担任诺亚军校校长。在10年前亲自接见了那位向帝国公主发出挑战的少年后,便将失去双亲的他领养,给与其家的关怀之余进行严格的训练。据说这位阅人无数的老元帅曾经在私下里透露其最为欣赏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名为华德的军校毕业生,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养子,然而这两个人一个因为过于怠惰而被发配边疆,还有一个则因为三年前那场震惊整个诺亚星的事件不得不前往边境星与堕入牛毛的海盗展开命悬一线的战斗,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将他们调回自己身边。
“这些小事无碍,英雄队的那群家伙在这里嚣张太长时候了,虽然平时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什么,不过既然这次他们主动踢上铁板就当是个教训好了……”老元帅摆摆手,示意面前的少年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英雄队?”
看见苍月对这个三年前还没有出现的词显得非常疑惑,老元帅索性把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说起来还是和你有关系的家伙呢。”
奇顿·布朗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作为政客,自然会成为一些人抨击的对象,然而他仍然成为了在45岁便荣登总统宝座的传奇男人。不可否认在这个过程中有着无数的暗黑与猫腻,但是与战争相同的,政治斗争中同样是胜者才有发言的权力。
而在诺亚星,不知道这位领袖独子——菲斯特·布朗这的人实属少数。
在与巴雷帝国的战斗中,MA对战无疑已经成为了接近战的主流,虽然从接触到如今的十几年光阴中,地球联邦将无数资金与技术力量投入其开发,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然而与其在巴雷帝国近百年的历程相比,这番根基着实显得浅薄了一些。
另一方面则是MA驾驶员的人选。相对于战机,这种人形机动兵器具有更加灵活的操作性,若是要将其完全发挥出来无疑是对机师有着更为严格的要求,因此每一个MA机师都经过1-2年的严格训练,而要真正能够独当一面,没有经历过几次铁与血的洗礼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以往的战斗中,为了对抗帝国MA机师那种望而兴叹的技术,联邦不得不投入与敌数倍的兵力以弥补技艺上的差距,从而两者的MA机师折损近乎达到5:1的夸张程度,在一次调查中人们吃惊的发现,一场中等战役中只有一半MA机师可以回到母舰,而在大型战役中,八成以上的MA机师则永远化为了宇宙的尘埃。如此的恶性循环让联邦的MA部队更加处于不利的状态——甚至曾经有过将仅仅训练数月的驾驶员送入战场的经历。
因此,MA驾驶员成为了军队中的冷门,不少参军的青年宁可前往前途渺茫的后勤部门也不愿成为选中便可以直升少尉的MA驾驶员。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联邦政府决定塑造一名英雄来挽救低靡的民心。
在此之前菲斯特·布朗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在经历了3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这位联邦总统之子毅然加入了联邦MA作战部队,对此奇顿·布朗始终保持着平静的态度: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多少出于讨好站在联邦权力顶端的那个男人,菲斯特最终被决定为英雄的人选。然而这位布朗幼子在军营中一改以往颓然荒涎的作风,仿佛将全身隐藏许久的才华统统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令那些为塑造英雄所准备虚假功勋的奉承者们面面相觑。
三年内出击上百次,并且击落巴雷帝国MA25架——虽然只有13架是凭借自身独立击落的,其余大部分借助了队友的帮助,但是凭着这番功绩在新面孔飞快交替的MA部队中足以牢牢树立起他的威信。
自然也足以配得上“英雄”的称号。
就此,布朗幼子无数真实的作战录像配上艺术的修饰手法展现在了民众眼前,再加上联邦政府煽动性的宣传,人们逐渐从心理上克服了对帝国MA的恐惧,而菲斯特·布朗则成为广大青年的偶像,无数青年开始报名参加MA训练,期望有朝一日能与心目中的英雄并肩作战,甚至在幼年人群中,大部分也在人生未来的展望上打上了布朗幼子的烙印。
以此为根基逐渐发展起来的那支在战场上可以和巴雷帝国MA队相抗衡的精英队伍便被民众善意的成为“英雄队”。
顺便一提的是奇顿·布朗当初对于自己儿子参加危险性极高的MA部队的态度不知如何传到了民众之中,有人认为这是种作秀,也有人认为这是总统阁下对亲子的信赖。无论如何,相对于那些将亲眷放置在安全之处而大声赞美死亡的政治家,这位在不少人眼中堪称无情的父亲赢得了绝大多数民众的好感,其政治地位上升到了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原来如此,被包装出来的军人啊……”苍月恍然地点了点头,适才他还以为军部对于“精英”的标准已经下降到了如此地步了
“虽然在战斗中也颇有出色,不过他们更重要的作用是提升民众的信心,所以啊,用你的水准来苛求他们根本就是很过分的事情哦。”老元帅颇为复杂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毕竟你可是三年前让整个联邦上层震动的人物哦,不过正是这份让无数人寝食不安的能力才能让我顺利地将你调遣回来吧,让你征战在更为危险的地方以赎罪。”
停顿了下,老人有些忐忑不安的问出了三年来自己一直不敢询问的话语:“苍月,你一定很痛恨我吧。身为最高指挥的我没能保护你,让你去了如此危险的地方,而现在……”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您的话,当时的我可能已经上了绞刑架了。”少年打断了老人的道歉,事实上他根本不认为老人又需要道歉的地方,在这个貌似民主的地方,每个人都有无奈的时候。他停了停,继续问道:“那么,现在爱德华爷爷您,需要我的力量吧?”
“是的,苍月,我需要你为联邦夺取胜利。”这一刻,老元帅的声音没有半点迟疑。
“那么,我就会战斗,不是为了什么赎罪,那些家伙的想法与我无关,只因为您需要。”少年一如平常的平淡语气中有着永远无法被扭转的意志。
老元帅愣了一下,随即狠狠拍了拍养子的肩膀。
“不过那位布朗幼子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精英哦,据说他可是一直以你为目标在追赶着。”
“这样啊,但是仅仅这样是无法跟上我的,因为我所要靠近的人物,可是身处于那无穷的群星之中啊。”
“没错呢,苍月。要靠近那样的目标只靠你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苍月挥手结果老元帅抛过来的东西。
“这是,MA的操作认证牌?”
“没错,去看看吧,我为你所准备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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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刃”,在威尔逊是颇有名气的俱乐部。让其在众多娱乐场所之中脱颖而出的原因除了一流的设施与服务外,这里还是周所周知布朗幼子及其带领小队经常活动的场所。
然而在平日用于提升士气所用的豪华房间内,正弥漫着一股阴霾的气氛。
布朗幼子正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着坐着轮椅而来的6名部下,适才这些家伙正在煽动其余其他队员前往寻找那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的出现,相信这些民众眼中的英雄就会在这座城市里大闹一番。
“6个人对一个,结果还打输了?”比起目光,布朗幼子的语气还要再冷上一倍,然而被强压住的火气在其中一名伤员的托词后就爆发了出来。
“如果不是那家伙突袭了米歇尔和卡门……”
“混账东西!!战场上敌人会和你喊开始吗?”布朗幼子的暴喝让说话的家伙强行咽下了后半句的托词:“跟何况,轻而易举将你们弄成失去行动能力的程度,你们几个真的以为一起上就能打到对方吗?不仅如此,还像小孩子一样回来告状,什么时候我的英雄队已经沦落的这种境地了?真的想争脸面的话自己去打回来!”
然而听到这话,理智重新回到大脑后那几名先前叫嚣着要报仇的几人,却同时面如土色的摇了摇头,鼓动同僚是一回事,再次面对那只凶兽则是另一回事了。
看着无法直视自己目光的队员,菲斯特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原本在战场上奋勇的人却在所后接踵而来的荣耀和赞美声中蜕变堕落,没由来地,他想起了那个至今让他还非常忌惮的男子。
随即,他晃了晃脑袋,轻揉太阳穴:“算了,把那个家伙的底细查清楚,虽然有些无耻,不过英雄队的名声不能就此坠落。”
然而就在下一刻,被锁着的大门骤然发出一声悲鸣,随后便被巨力强行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用俯视的目光看着187公分的布朗幼子。发现对方毫不胆怯地与之对望后,咧开嘴笑了起来,并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布朗家的放荡子,听说你的手下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想必你现在正想着怎么报复吧。那么感谢大爷我吧,让我告诉你那个家伙是谁吧。”说到这里,大汉稍稍停顿了下,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后,他猛然把脸靠近了菲斯特英俊的脸庞,直视那蔚蓝色的瞳孔:“是那个人呦,那个被你老爹和14名议会成员打入宇宙海盗窝边驻防基地的苍月哦,他回来了。”
非常满意看见那原本与恐惧绝缘的瞳孔猛然收缩,大汉继续追击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布朗家的放荡子。”
英雄队的成员愤慨地看着这个挑衅自己队长的家伙。作为同个部队另一个小队的队长,雷蒙·本顿本身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远远超于普通队员,也是在部队中被人盛传一直要打败布朗幼子,夺取英雄称号的男人,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过。不过这次,平时对其毫不退让的布朗幼子却做出了让部下目瞪口呆的决定:“从今天起,第一小队所有人都不准在追究这件事,也不许在任何事情上去挑衅那个人!谁违背命令的话我就把他剔除队伍!!”
“哈哈哈!果然是这么回事,原来传闻是真的。”雷蒙指着自己宿命中的对手:“想不到对抗巴雷帝国的英雄也有胆怯的一天,那么第一小队的家伙们,看看你们无能的领导者,就让我和所带领的第二小队帮你们报仇吧。”
“雷蒙,住手吧,那家伙不是你能对付的。”虽然十分厌恶眼前的男人,不过出于同僚的关系,菲斯特还是叫住了耀武扬威一番后准备离开的男子,给与了自己的忠告。然而,这番善意却被理解成为了其他的东西。
“哼哼,菲斯特……”这是雷蒙今天第一次喊对方的名字:“我很失望,你不过是被过去恐惧所束缚的家伙,而我——雷蒙·本顿,将会是夺取你英雄称号,继续向前的男人!你就在后面远远望着我的背影吧!”
说完高傲的男子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男子怜悯的目光和低语。
“笨蛋啊……”
三天后,MA部队中流传着第二小队因不明原因全部送进医院的消息,而队长雷蒙的伤势足足需要在再生槽中度过一周。布朗幼子则在众队员敬佩和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对着那6名面色惨白的始作俑者说道:“感谢命运吧,你们是多么幸运,在对那个家伙挥拳后还能活着的事实。”
说完便走出了“银刃”的大门。
没有人知道布朗幼子此刻的心情,事实上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的双脚此刻与自己同样踏在这座城市上的时候,一股寒意便沿着脊椎末端向全身扩散。
“不用害怕啊,菲斯特,如今你也算是拥有力量的男人了……”
就算是如此安慰着自己,然而在得知放逐之地那仅仅不到10%的生还率以及自己父亲为了以防万一而布下的棋子都依然无法让自己永远摆脱那个家伙后, 适才那潺潺细水般流出的自信瞬间便被破堤而出的恐惧所淹没:前者证明那个少年与往日一般依然有着强悍无比的实力,而后者无疑告诉菲思特,三年来无数阴谋的洗礼无疑让原先思想上还有些稚嫩漏洞的少年变得更为完美,当然对于三年前让其身陷这种境地的缘由之一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踏上自己的专座,行驶在繁华的大街之上,驾驶着高档跑车的布朗幼子不由陷入了三年前的梦魇。不停后移的灯光连成了一条忽明忽暗的光线,便如同那时那个带着平静面容少年手中那把正滴着鲜血,架在自己脖子上缓缓拉动的匕首上的寒光。
将布朗幼子从中拉出的则是夜空下女子的一声尖叫和一阵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