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黄叶纷飞。
自踏入灵溪宗,转眼已过三月。
李青然的生活简单而充实。
每日听道、修炼、研习术法,偶尔接取一些外门发布的简单任务,换取微薄的灵石报酬。
宗门设有演武室,内有阵法可幻化出陪练靶偶,是练习术法的好去处。
但每日需耗费五枚下品灵石。她虽已成为正式弟子。
月例升至三十枚下品灵石,却也支撑不了几日这般消耗。囊中羞涩,只得精打细算。
此刻,一间狭小的演武室内。
“凝!”
李青然并指如剑,一声低喝。
呼啦!一条尺许长的炽热火龙自她指尖咆哮而出,摇头摆尾,轰然撞向前方不断移动的虚幻狼影。
瞬间将其炸得粉碎,火星四溅。
她动作不停,手腕翻转,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湛蓝的水球凭空凝聚,带着森森寒意。
精准地命中另一侧扑来的幻影,将其冻结、碎裂。
三个月苦修,她不仅稳固了尘蜕一重的境界。
更是一举突破,踏入二重之境!
丹田内的灵气漩涡壮大了一倍有余,灵力愈发精纯雄浑。
《五行基础术法》已被她练得纯熟,《柳絮随风步》施展起来身若青烟,而《流光剑诀》更是已至小成之境!
只见她指尖吞吐不定,一道淡金色的凌厉剑气骤然迸发,无声无息地斩过,将最后一道幻影从中劈开,旋即消散。
“威力尚可,但持续不久,且对灵力消耗颇大。”李青然微微蹙眉。
散去指尖剑气,“若有一柄真正的法剑在手,威力当能倍增。”
可惜,一柄最下品的法剑,也需上百灵石,对她而言仍是不小数目。
搞灵石,必须想办法搞更多灵石!
她收敛气息,走出演武室。
夕阳余晖洒落,为她清冷的身姿镀上一层暖色。
刚回到翠竹院门口,便见陈敏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她回来,立刻冲上前:“李师姐!不好了!出事了!”
“别急,慢慢说。”李青然神色平静。
“是江海涛!他和北齐那个世子贾宝光在杂役区那边打起来了!莫师兄也在那边劝,但贾宝光叫了帮手,他们……他们好像打不过!”陈敏急得语无伦次。
李青然目光一凝,二话不说,身形一闪,便朝着杂役区方向疾步而去。
远远便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场中,江海涛衣衫破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带血,却仍死死瞪着对面,被莫楚生护在身后。
莫楚生情况稍好,但衣袍也沾了尘土,面色愠怒。
他们对面的贾宝光更惨,胖脸上清晰印着几个拳印,眼圈乌青,正跳着脚叫骂:“两个泥腿子!敢打本世子!给我废了他们!”
他身旁,站着一名身穿紫衣、面容倨傲的少年。
这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气息赫然已达尘蜕三重!他负手而立,眼神轻蔑地看着江海涛二人。
李青然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紫衣少年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一丝轻浮的玩味,咧嘴笑道:
“你就是那个三灵根上品的李青然?啧啧,修为不过如此,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目光中的意味让李青然眉头微蹙,对此种目光仍觉一阵不适。
她并未理会紫衣少年,先看向江海涛:“伤势如何?”
“没事!皮外伤!”江海涛梗着脖子,怒视贾宝光,“那肥猪欺辱杂役师妹,我看不过去!”
贾宝光尖叫:“放屁!本世子那是看得起她!”
李青然这才转向那紫衣少年,声音清冷:“阁下何人?”
紫衣少年下巴微扬:“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袁烈!”
“贾宝光是我表弟,你们动他,就是不给我袁烈面子!怎么,你这小美人想替他出头?”
“宗门有律,不得私斗。阁下已尘蜕三重,欺凌二重与未入重者,不觉得有失身份么?”李青然语气依旧平静。
袁烈仿佛听到天大笑话:“身份?哈哈!在这外门,实力就是身份!小美人,看你长得不错,乖乖让开,陪小爷喝杯灵茶,今日之事便作罢”
“否则……”
话未说完,李青然眼神骤然一冷:“否则如何?”
李青然心中一团火往上涌,她居然…被男子调戏了!
“否则连你一起教训!”袁烈被她的眼神一激,顿觉面子挂不住,厉喝一声,竟直接出手!
一掌拍出,带起呼啸风声,直取李青然胸膛,意图明显带着轻薄。
李青然早有防备,柳絮随风步施展,身形如鬼魅般轻轻一旋,恰到好处地避开掌风。
同时并指如剑,流光剑气乍现,直刺袁烈手腕!
“嗯?”袁烈一惊,没料到对方身法如此灵动,剑气更是锋锐,急忙变招格挡。
嘭!嗤!
掌风与剑气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袁烈只觉手腕一麻,竟被震退半步!而李青然也借力飘退,气息微乱。
高出一重小境界,灵力雄厚程度确有差距。
“好个小娘皮!有点本事!”袁烈脸上挂不住,怒喝一声。
全力运转灵力,双掌泛起土黄色光芒,势大力沉,连环拍来!他所修竟是偏重防御与力量的土系功法。
李青然眸光沉静,并不硬接。身法催到极致,在白袍翻飞间穿梭不定,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
指尖流光剑气吞吐不定,刁钻狠辣,专攻袁烈招式转换间的空隙。
眨眼间,两人已交手五六回合。劲风四溢,吹得周围尘土飞扬,围观弟子纷纷后退。
袁烈越打越心惊,他灵力明明远超对方,却总被那诡异身法避开锋芒,那凌厉剑气更是防不胜防,几次险些划破他的衣袍。
对方对时机的把握、灵力的运用,精妙得不像个刚入门三个月的新弟子!
李青然亦是全力应对。她根基扎实,加之剑诀凌厉,身法超凡,方能越级抗衡。但久战之下,灵力消耗剧烈,必输无疑。
必须速战速决!
她故意卖了个破绽,肩头微沉。袁烈果然大喜,全力一掌猛拍而来!
就在掌风及体的瞬间,李青然身形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一折。
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同时指尖金光大盛,凝聚全部灵力,一记流光剑气不再是刺,而是改刺为削。
精准无比地斩在袁烈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肋下!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袁烈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被剑气带得踉跄倒退,捂着肋骨跌倒在地,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淡然收指而立的李青然。
如此干脆利落!
李青然目光冰冷地看着在地上哀嚎的袁烈。
声音传遍全场:“本打算给个教训,让你吃些皮肉上的苦头。门中虽规定弟子不得随意争斗,但我今日断你肋骨,全因你先动手,且意图不轨。便是有执法弟子找上门来,也有旁人见证!”
“何人喧哗斗殴!”恰在此时,一声冰冷的断喝传来。
人群分开,两名身穿黄色道袍、袖绣戒律纹路的执法弟子面色冷峻地大步走来。
看到场中情形,目光尤其在李青然和倒地哀嚎的袁烈身上扫过。
为首之人冷声道:“宗门有律,弟子间不可私斗,违者禁闭半年。不过,”他看向李青然,“念在你是初犯,且非先行动手,情有可原。罚你前往矿脉,服役一月!李青然,你可认罚?”
执法弟子已从周围弟子了解经过
李青然神色平静,反问:“那袁烈呢?”
执法弟子面无表情:“自然有罚。他挑衅与出手在前,情节恶劣,判处禁闭半年,以儆效尤。”
然后把目光投向贾宝光和江海涛道:“你们也得禁闭三月,等下有人领你们去禁闭室””
贾宝光脸上惨白,江海涛一脸无所谓。
袁烈闻言,忍痛尖叫:“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们敢……”
“灵溪宗内,只论门规,不看出身!”执法弟子毫不客气地打断,“若不服判决,罪加一等!”
袁烈顿时噤声,脸色惨白,只剩哀嚎。
李青然轻轻颔首:“弟子认罚。”
“很好,自有人领你前往矿脉。”执法弟子说完,便架起哀嚎不止的袁烈,径直离去。
一场风波,暂告段落。
众人看向李青然的目光,已带上敬畏与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