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楚云猛地放下酒杯,眼中精光爆射,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宴客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脸色阴沉如水:“我们刚到就死人?这是给老子下马威?!”
话音未落,他强大的神识已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扫过整个刘府!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乃至所有仆役、家眷的气息,都在他神识探查之下!
然而,数息之后,他眉头紧锁,缓缓收回神识,脸色更加难看:
“没有异常灵力残留,也没有隐匿气息的高手……下手之人,要么修为远超于我,要么……手段极其诡异!”
张铭豁然起身,阔剑已握在手中,沉声道:“去看看!”
柳如烟与李青然也紧随其后。收了人家厚礼,如今出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刘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引着四人快步走向偏厅。
偏厅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几名妇人孩童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惊恐。地上,仰面躺着一具尸体,正是那张管家!
只见他双目圆瞪,瞳孔涣散,眼角、鼻孔、嘴角、耳孔皆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已然凝固。
脸色青紫,死状极为凄惨。
“仙师……我们……我们当时都在厅内说话,张管家突然就捂着胸口倒下,然后……然后就七窍流血,没……没气了!”一个胆子稍大的下人哆哆嗦嗦地禀报。
莫楚云只扫了一眼,便冷然开口:“是毒。”
刘岳闻言,脸色惨白,怒道:“张管家是老管家的独子,为人忠厚,办事稳妥,府中大小事务,尤其是这次招婿事宜,多由他操办……老管家年事已高,这……这可如何是好!”
连忙唤人将闻讯赶来、老泪纵横的老管家扶下去休息。
李青然目光锐利,仔细打量着尸体
她虽未精研毒术,但也见过宫廷种种阴私手段。
忽然,她目光一凝,落在张管家裸露的脖颈和手背上。
“尸斑……”她低声自语。
人死后血液停滞,会逐渐形成尸斑,但这需要时间。
按报信家丁所言,从张管家倒地到他们赶来,不过一刻钟左右,尸斑怎会如此明显?
“嗯?”莫楚云也注意到了异常,蹲下身,指尖凝聚一丝灵力。
轻轻触碰尸体手背的暗紫色斑块,眉头紧锁,“不对劲,这尸斑出现得太快,颜色也过于深重……”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
异变陡生!
张管家原本紧闭的嘴巴,猛地张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一股黑气从中喷出!
“啊!诈尸了!”厅内凡人顿时吓得尖叫后退。
只见一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油亮、形似蝎子却又生着怪异甲壳的虫子,猛地从张管家喉咙深处钻出。
振翅欲飞!其目标,赫然是离得最近、正在观察尸斑的李青然!
速度快如闪电!
李青然虽惊不乱,柳絮随风步本能施展,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同时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水箭瞬间射出!
嗤!
水箭精准地击中那黑色怪虫,并未将其击碎,而是化作一团柔韧的水球,将其牢牢困在其中!怪虫在水球内疯狂冲撞,发出尖锐的嘶鸣。
“好快的反应!”张铭忍不住赞道。柳如烟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莫楚云大手一抓,将那团水球连同怪虫摄入手中,仔细观察。那怪虫形似蝎子,却无尾钩,腹部肥大,口器狰狞。
“这不是蝎子,”莫楚云脸色凝重,取出一只玉瓶,将挣扎的怪虫收了进去,“是蜣螂,一种极为阴毒的蛊虫!”
“蛊虫?”刘岳声音发颤。
“嗯。”莫楚云盖上瓶盖,声音冰冷,“这种‘食尸蜣螂’非同一般,惯常以坟场、乱葬岗等堆尸之地的毒虫毒草为食,体内积攒剧毒。其虫卵微小难察,可混入饮食、甚至依附于器物之上。一旦被人吸入或吞入体内,便会以活人精血为食,迅速孵化生长。”
他顿了顿,看向地上张管家的尸体,继续道:
“看这蜣螂的大小,以及尸体上异常出现的尸斑,说明虫卵在他体内至少潜伏了两三日,直至今夜才彻底成熟,催发剧毒,瞬间要了他的性命!”
“杀人于无形,死后尸斑迅疾,皆是此蛊特征!”
刘岳听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声音带着绝望:“竟……竟是如此阴毒之物!有人要至我们刘家死地,前辈救命啊!”
莫楚云冷哼一声:“既然接了你的任务,自然要管到底。不过,对方能用出这等手段,看来来头不小,绝非寻常散修。”
柳如烟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为何要杀张管家?他只是一个管家。”
莫楚云目光闪烁,看向刘岳:“张管家负责招婿事宜,对前来应征者的底细、流程安排最为清楚。”
“杀他,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是为了扰乱招婿,更或许……”他眼中寒光一闪。
“是警告!明知我们灵溪宗的人已经到了,还敢用这种手段杀人,这是在挑衅!”
他环视众人,语气沉重:“看来,三日后的招婿大会,绝不会平静了。对方必然有所图谋,而且……恐怕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