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没响林晓雯就醒了。窗外天色灰蒙蒙的，果然降温了，风刮得窗户吱呀响。
她套上弹性运动裤，想了想又翻出条薄秋裤穿在里面。裤腿有点皱巴巴地堆在脚踝，但好歹保暖。
她妈看见她这身打扮，难得没挑刺：“今天倒是知道冷了。”
出门前她看了眼手机，张明五分钟前发了消息：
「今天食堂有红烧鸡块，要提前5分钟行动吗？」
林晓雯手指飞快地回复：
「准奏。第二节课后，侧门埋伏。」
她收起手机，迎着冷风跑起来。秋裤的束缚感让步伐稍显沉重，但弹性裤的外层依然可靠。
才跑过一个路口她就喘得厉害，秋裤裹得腿像灌了铅。只好改成快走，鼻头冻得通红。
校门口，她看见张明正跺着脚哈白气，脖子上多了一条格格不入的灰色围巾。
“我妈非让戴的。”他尴尬地扯了扯围巾，“战术……不会受影响吧？”
林晓雯冲进教学楼厕所，利落地扯下秋裤塞进书包。瞬间感觉双腿重获自由！她对着镜子把马尾辫重新扎紧，眼神坚定。
回到教室，她对着还在和围巾搏斗的张明打了个手势，无声做口型：“脱！”
张明犹豫片刻，终于把围巾摘下来叠好塞进桌肚。两人对视一眼，如同卸下铠甲的战士。
早自习下课铃响起的瞬间，他们如离弦之箭冲出教室——却在走廊被班主任拦个正着：
“你俩！过来帮我把这摞作业搬到办公室！”
林晓雯突然捂住肚子，脸色痛苦地扭曲起来，声音带着颤抖：“老师……不行了……要、要拉裤里了！”
张明震惊地看向她，演技被迫上线，连忙扶住她：“老师！我送她去医务室！”
班主任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弄懵了，下意识地挥挥手：“快去快去！”
两人如蒙大赦，假装搀扶着冲向走廊尽头，一拐弯立刻甩开膀子全速狂奔！身后传来班主任迟来的喊声：“医务室在一楼！你们往三楼跑什么？！”
她与张明如同两道闪电，在人群中穿梭，精准地插入队伍最前沿！
“两份鸡块！”她气喘吁吁地拍响餐盘，声音洪亮。打饭阿姨被她的气势震慑，手一抖，给两人的分量都多舀了半勺。
他们端着战利品找到座位时，广播里正好传来教导主任的通知：
“请林晓雯、张明同学饭后到教务处说明一下……关于早自习后的紧急情况。”
张明夹着鸡块的筷子停在空中：“还吃吗？”
林晓雯狠狠咬下一口鸡肉：“吃！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吃完鸡块！”
两人风卷残云般吃光了鸡块，连汤汁都拿米饭擦干净了。
林晓雯放下筷子，打了个实实在在的饱嗝，眼神坚定地看向张明：
“走，上路。”
他们像奔赴刑场的烈士般走向教务处。路上遇见薇薇，她憋着笑竖起大拇指：“雯姐，听说你差点创造历史？”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班主任正抱着胳膊等他们。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哗哗响。
林晓雯在踏进办公室的瞬间紧紧闭上双眼，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整个世界的审判。
她听见教导主任清嗓子的声音，感觉到张明在旁边轻微发抖。
“说说吧，”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像结了冰，“到底怎么回事？”
她继续保持双眼紧闭，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气若游丝的声音：“老师……我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可能……是急性肠胃炎……”
张明在一旁小声补充：“她、她刚才差点晕倒！”
主任沉默了三秒，突然拍桌：“林晓雯！你嘴角的鸡块酱汁都没擦干净！”
林晓雯下意识舔了舔嘴角——果然尝到一丝冰凉的酱汁味。她猛地睁开眼，看见主任铁青的脸和班主任憋笑憋到扭曲的表情。
“编！继续编！”主任气得把教案拍得啪啪响，“你俩现在去操场跑五圈！跑完每人交八百字检讨！”
张明腿一软，林晓雯却突然举手：“老师，跑圈可以……能换个时间吗？刚吃完饭剧烈运动容易得盲肠炎。”
主任被这反向操作整懵了：“……那你俩明天早晨来跑！”
走出教务处时，张明小声问：“为什么非要明天跑？”
林晓雯望着操场扬起嘴角：“明天食堂有炸鸡排，今早跑完腿酸抢不过。”
两人从教务处出来后，默契地溜达到操场看台背后晒太阳。秋风把落叶卷到脚边，张明终于忍不住问：
“你刚才……真的差点拉裤里吗？”
林晓雯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扔给他：“战略欺诈懂不懂？下次他们就有心理准备了。”
远处食堂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炸鸡香味，她突然翻身坐起来：
“对了，明天跑完步正好是鸡排窗口开放时间——我们可以利用体罚后的虚弱状态走优先通道！”
张明掰着糖纸的手停住了：“这也在你计算之中吗？”
午休结束铃响时，她把糖纸折成纸飞机射向食堂方向。
——鸡排，明日再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