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嘈杂的教室在林砚秋进来时就安静了下来。
林砚秋的气场确实有点可怕，尤其是当她环视教室的时候，让人感觉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这时候，先前对那些传闻的猜测都失去了意义。
很显然，传闻是真的。
偌大的教室，竟然连一个看手机的人都没有，像是畏惧林砚秋突然发难。
突然，华祈安脸色白了白。
额头冒出了些许汗珠。
这个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确实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是林砚秋吗？
华祈安向林砚秋的方向看去，但林砚秋此时却并未看她。
她已经在低头操作自己的笔记本与投影仪。
不是林砚秋在看她的话，那是谁？
默不作声地回头看了眼。
后座的陈知言对着她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起来像不知道她突然回头是怎么了。
方才那股窥视感好像消淡了不少。
难道因为自己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有点敏感了？
过去的记忆闪过，华祈安的脸色再度差上了几分。
这种熟悉的，被窥探的感觉。
她一年前也体验过。
无论是走在路上……食堂吃饭……还是上课……
她总是感觉有人在看她，在窥视她。
还时不时有匿名的短信发送到手机上——
华祈安终究忍受不住，求林砚秋帮自己解决这件事。
但即使是林砚秋，也没有查出究竟是谁。
好在，在那之后或许是对方忌惮林砚秋，华祈安没有再感受到莫名的视线和收到骚扰短信。
也许真的只是最近神经太紧张了吧。
华祈安这么安慰自己。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向林砚秋方向。
毕竟是第一堂课，林砚秋并没有直接就开始讲课。
而是熟悉的自我介绍、课堂纪律、课程介绍三件套。
“我是今天开始负责证据法这门课的老师，姓林。”
“希望未来一学期能够愉快相处。”
说着，林砚秋走上讲台，开始翻自己带来的文件夹。
“点个名吧。”
她边翻边扫视着名单。
“名单上有82个人。”
“刚才我大致数了下人头，今天应该没人请假，82个人都到了。继续保持。”
说着，她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
“我不希望我的课上着上着就出现少人头的情况。”
“所以，我会不定时重新数人数……”
那双锐利的眼睛再次扫视了一遍教室。
与其对视到的人都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林砚秋。
没有人质疑林砚秋是不是能说到做到。
“好了，开始点名。”
“……我希望未来见到你们的脸和今天的脸还是同一张。”
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莫名有一种冷意。
除了刚开始，后面林砚秋基本没有再看过华祈安的方向。
这让华祈安难免松了口气。
如果林砚秋经常看她，她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没想到林砚秋工作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还好她平时相处时已经习惯了，不然确实会被吓到。
如果是比较胆小的同学，确实容易被吓哭吧。
“陈知言。”
“到。”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陈知言。
接下来，华祈安感受到了林砚秋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
“……”
她抬头与她对望。
今天林砚秋进来时看到她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自己选了她的课。
虽然她打印下了名单，但其实根本没有看过上面的名字。
所以，当在教室看到坐在其中的华祈安，她显然是意外的。
“……华祈安。”
听到林砚秋叫到自己的名字，华祈安举起了手，面色平常地回了一句“到”。
在课堂上，她们自然就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林砚秋将剩下的几个学生的名字点完后，便将名单收了起来。
剩下的时间，她打开了ppt，开始介绍证据法这门课。
她已经拉了课程群，课本可以选择统一订，或者自己去买。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来到了下课。
“好的，这节课就上到这里，结束。”
林砚秋没有拖堂的习惯，铃声响了就不会再多讲一分钟。
“华祈安，你来趟我办公室。”
走出教室前，林砚秋直接叫住了华祈安。
因为还在公共场合，她并没有管华祈安叫昵称。
“可是……”
可是她等会儿还有课。
感受着林砚秋愈发冰冷的眼神，华祈安咽下了想说的话。
乖乖地起身向她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她看了眼后座的位置。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陈知言早就离开了。
看来自己帮忙送东西这件事也是送不成了。
可为什么，自己反而松了口气呢？
是因为不用在林砚秋的眼底下送别人情书和花束的原因？
“放心，你下节课的老师，今天生病了。”
清冷的声音传来。
林砚秋知道华祈安在顾虑什么，所以才帮她消除顾虑。
华祈安惊讶，拿出手机看了眼班群，学习委员确实发来了下节课不上的消息。
“刚好，我今天也没课了。”
林砚秋淡淡说道。
这么一来，林砚秋与华祈安，接下来有很多时间交流。
想到这，华祈安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二人已经离开了教学楼，向林砚秋办公室所在地的行政楼走去。
“看来恢复的应该不错？”
林砚秋上下扫视了一下华祈安的身体，虽然面色还是不怎么样，但比昨天半死不活的状态确实好上了不少。
华祈安只能点点头。
“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吧？”
林砚秋笑了笑，但并没有什么笑意。
【等你身体恢复一点，我会再教训你的】
华祈安依稀记得应该是这句。
看林砚秋的表情，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跟着林砚秋，她先把资料什么的放回办公位，随后拉着华祈安进了一间空无一人的会谈室。
坐在会谈室的椅子上，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林砚秋，华祈安感觉到了难以抵挡的压力。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才一天就又能和小安你见面。”
林砚秋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的弧度。
华祈安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酝酿了一下情绪。
“可是我每天都想见到姐姐你哦。”
抬头，她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
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看着林砚秋。
“我看到老师是你，所以才选了这门课。”
此乃谎言。
但是现在华祈安的首要目的，就是把林砚秋哄的心情好点，让自己等会儿少受点罪。
“撒娇也没用。”
虽然这么说，但华祈安能听出来林砚秋确实对这种漂亮话很受用，此时心情还算可以。
“你确实应该长长记性。”
“以后不准再去那么偏僻危险的地方了。”
华祈安点了点头，乖巧地表示知道了。
但她还是会去的，毕竟她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个。
林砚秋从自己带来的包中，取出了一根细长的教鞭。
华祈安瞳孔缩了缩。
盯着华祈安的反应，林砚秋扬了扬眉。
“起身，把裤腿卷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