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
艾薇儿立刻旋身，挥出长刀。
那些压抑的委屈与愤懑不再掩饰，纯粹的杀意下，银色的弧光相互交叠。
洛希娅似乎也是玩心大起，唤出了勇者的长剑。
巫女持刀，同时划出六道纯白的弧线，却都在触及洛希娅前被生生截断。
紧接着，第七次斩击，自上而下的竖劈。
刀刃，在洛希娅的发丝前，猝然停止。
不是艾薇儿不想斩下，只是手腕，被恶龙的左手，死死钳住。
“亲爱的，如果想砍中我，你还得再快三分。”
以轻松的口吻，洛希娅如此说道。
艾薇儿没有理会。
压下手腕。
这已是无法发力的姿势，在禁锢下，唯有剧痛。
但在洛希娅反应过来前，她凭着意志压下那微小的距离，最终仅仅在其前额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洛希娅收敛了笑意。
下一刻。
尖锐的痛感，巫女的手腕被直接折断。
洛希娅握住了那只仅靠皮肉牵连的断手，开始一点点地、缓慢地拧动。
冷汗瞬间浸透艾薇儿的发丝。
断裂的骨茬不断摩擦、牵拉甚至切断着周围的神经，与韧带的酸痛交织在一起。
仿佛都能听到那断裂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长刀，掉落在地。
紧咬下唇，艾薇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弯腰，试图用左手捡起武器。
“呵……”
洛希娅轻笑一声，握紧艾薇儿的手指，一点点向着自己扯动。
灼烧，刺痛，仿佛从内部炸开……
怪异的温暖，直至指尖。
手臂痉挛着，打断了最后的反抗。
艾薇儿几乎跪坐在地，面色惨白，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已经，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身体的本能在催促逃跑。
喘息中。
身体一轻，被洛希娅拦腰抱起。
艾薇儿靠在洛希娅怀中，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
巫女服的袖口处，满是血渍，甚至有几滴，洒落到了身上。
洛希娅一手托着她的腿弯，另一手仍禁锢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揽在身前。
“亲爱的，我的包容是有限度的……你不觉得，自己作为我的私有物，过分了吗？”
洛希娅低头，吻过她冷汗涔涔的额角，又在耳边低声说着。
抱着艾薇儿走向花坛，坐在大理石边缘，将其放在自己并拢的膝头。
俯身，欣赏那失神的湛蓝眸子，指尖，划过脸颊。
就这么等待……
直到伤口重新愈合。
巫女服上的血污消散。
洛希娅依旧没得到她想要的回应。
艾薇儿直接闭上眼，将头转向一边。
一言不发。
洛希娅的指尖抚上艾薇儿颈侧，俯身，轻语：
“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
忽然用力。
分明的指节陷入脖颈的软肉，顷刻间，浮现出青紫痕迹。
艾薇儿挣扎着。
在洛希娅的手臂，腰间，留下一道道抓痕。
漫长的窒息下。
力气，一点点弱了下去。
软在怀里。
视野边缘被黑暗占据，肺部开始灼痛。
张开嘴，徒劳地寻找着一丝氧气。
指尖，乘机捉住舌头。
温柔的逗弄。
脖颈上的力道，忽然松开。
艾薇儿未来得及喘息片刻，喉咙里，撕裂的剧痛一闪而过。
想要呼吸，咸腥却呛入喉咙。
洛希娅抽离指尖，扔掉那块刚拔下来的碎肉。
俯身，气息纠缠。
提不起一丝力气，连声音都无法发出的艾薇儿，如同玩偶般承受着。
“唉……”
鼻尖亲昵地蹭过她的脸颊，洛希娅稍稍退开，语气温和，
“我们明明可以这样好好相处的，不是吗？”
她看着艾薇儿失神的样子，轻笑一声，指尖怜惜地抚过她颈上的痕迹。
“可你偏要惹我生气……所以，我得给你立点规矩了。”
“从明天起，”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嘴角重新挂上那莫名的笑意，
“你要主动来找我，表达你的‘亲昵’，一天都不准少。”
洛希娅的拇指按上喉咙，稍稍施压，作为无声的警告。
“至于如果你忘了，或者不愿意……”
她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选择，
“我是该陪你继续玩呢？还是该让你心心念念的那些调查……全部变成毫无意义的徒劳？”
冷静下来的艾薇儿，点点头。
哪怕，洛希娅不进行这样的威胁，她也只能应下这无礼的要求。
自己，连死亡都没法掌握。
对方甚至……没怎么使用过契约的力量。
伤口再度愈合。
“……好，一天一次，我记下了。”
恢复了语言的能力，艾薇儿如此回应。
依旧保持着冷淡的距离。
从怀中起身。
这次，不是反抗，而是俯身，在对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乖哦~”
洛希娅颇为满意地，揉了揉艾薇儿脑袋，
“那就先不打扰巫女小姐了，记得明早的问候。”
“嗯，我会的，勇者大人。”
回应时，艾薇儿颔首，微微欠身，眯起眼睛。
礼仪无可挑剔。
但，真正和勇者相处时，她从不会这样子。
直到洛希娅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巫女才放松了那绷紧的身体。
月光下，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反而莫名的，安心了些。
艾薇儿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钝痛依旧清晰。
从储物魔法中，拿出一枚银镜。
脖颈处，吻痕和掐痕没有消散的迹象。
“……无聊。”
评价了一句。
将凌乱的布料细细抚平，又把散落的发丝轻轻拨至耳后。
但巫女服的领口，始终无法遮掩这些醒目的痕迹。
维持好，最表面的体面。
艾薇儿提醒自己。
不要多想。
还有事情要做……
【如果是灰火的又一个阴谋，就必须处理……如果是单纯的工人起义……】
深呼吸。
魔法构建，纯白的光辉在脚下流转。
传送的短暂失重感过后，艾薇儿再度踏入了那片死寂的工厂。
她还记得，自己约了这次“暴乱”的策划者。
【但愿……是我想多了……】
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目光扫过前方。
血腥与油污混合的气味尚未散尽，倾斜的传送带和散落的零件维持着之前的混乱。
看起来，并无人踏足。
艾薇儿走向墙角一处稍显整齐的木箱，拂去上面的灰尘，撑着，坐上去。
“我来了，抱歉，让你等了一会儿。”
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显得清晰而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