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这段时间过得确实是有些舒坦，他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那么几件，吃饭，睡觉，还有就是看无聊的“电视剧”。
值得一提的是，他甚至翘着个二郎腿，吃着瓜子花生喝着快乐水对李薇薇进行监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不过依然没有什么进展罢了。
他顺手翻开了新鲜出炉的《缪尔兰斯闲闻报》，这已经成为他继监视李薇薇之后的第二个固定日常打卡点了。
“不是上班胜似上班啊喂。”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一边还在想着今晚应该吃些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过报纸中缝。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只见报纸中缝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又出现了个用脚进行排的小广告：「老时光茶馆诚聘服务员，面试时间为今晚八点。」
“靠！”
林枫和王德海之前就已经约好，如果王德海需要进行线下沟通，就会在报纸老地方放出老时光茶馆五个字，并附带上见面时间。
当时还觉得这还挺有地下工作范儿，但现在他只想穿越回去赏当初那个觉得挺酷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都什么年代了啊，有事儿就不能在手机上说一声？非要搞这种对暗号的把戏，这老梆菜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真把自己当特工了？”
林枫在心里把王老板的族谱都骂了一遍。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娘的他没进展啊，他可不认为王老板找他见面是请他去吹水喝茶的。
监视李薇薇这么长时间，别说出轨的铁证了，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难道要他跟王老板说“目标人物在周二下午三点零二分对着一盆绿萝微笑了五秒钟。”？
或者干脆把自己交出去算了，这么多天李薇薇接触的男性只有自己一个。
一想到要与王老板汇报工作成果，还是面对面那种，他就感觉浑身难受。
他这人有个毛病，或者说是一种天赋，他能够根据对方的表情或语气读出当下的情绪。
隔着手机屏幕他或许还能打打马虎眼，发点表情包缓和气氛，或者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
可万一与人面对面交谈，对方高兴还好说，万一人家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甚至不耐烦地敲了下桌子……
光是想象一下林枫就觉得自己的社交恐惧症要犯了，恨不得让对方现在就把自己给杀了。
“要不装没看见？”
林枫越来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甚至为了做戏做全套，他还把手机给关机了。
“明天再打电话给他，就说是昨天忘记留意报纸，今天才看到的消息。”
但下一秒王老板的脸就出现他脑海里，他正用阴翳的眼神看着林枫。
王德海那种人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在灰色地带的老油条，自己要是敢玩失踪，用屁股想都知道后果一定很严重，找回定金已经算是最轻的了，万一……
林枫打了个寒颤，他想起电视剧中那些被黑涩会用麻袋打包扔进黄浦江喂鱼的人。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看了看表，穿上鞋子准备出门。
只希望那位王大爷今天的心情能稍微美丽一点……
……
晚上八点整，林枫再次站在了竹韵包厢门前，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平复了下心情才抬手敲门。
门上的牌子荡了两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进。”
王老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不出喜怒。
这反而让林枫更没底了，他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包厢里还是老样子，狭**仄。
王老板依旧坐在门对面的位置上，但这次他没摆弄茶杯，而是直接看着林枫。
尽管林枫心里不太愿意，但他还是尽量地与王老板进行对视，这是家里人从小教他的事情——与人说话要注视对方的眼睛以示尊重。
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王先生，您……”
他脑子正在飞速旋转，想要在里面搜刮点客套的废话进行暖场，但没想到王德海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情况怎么样？”
得，也省得说些客套话了。
林枫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斟酌着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才能将自己的无能说的委婉一点。
“呃……王先生，”，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您知道的，这个任务就像一只等待破茧的蝴蝶，只不过现在这只蝴蝶有了自己的想法，决定把自己出生的时间延长一些，以便更加充分地体验生命的奥义。”
林枫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地说了些什么，他只注意到对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指还在不断敲着桌面。
“完了完了，他要生气了，我要被他大卸八块打包带走了！”
“说人话！”
“意思就是……”林枫低下脑袋，“毫无进展……”
空气在这时候凝固了。
“啊啊啊！所以我才讨厌和人面对面交流啊，这种氛围我真的受不了一点！”
就在这时，王老板不再敲击桌面，而是将十指尖合拢，身体微微前倾。
“呵~林先生，”他重重地吐了口气，“时间不等人啊，机会可是会稍纵即逝的。”
他停了一下，好似在酝酿些什么：“我太太真没有一点问题吗？林先生，有时候真相需要一点想象力去发掘。”
想象力？
林枫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本来象征着褒义的词从这货嘴里说出来为什么会听得这么别扭？
王老板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说辞，他靠着椅背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看重的只有结果，至于过程是什么样的，我一点也不在乎。如果我们之间的合作看不到未来，那么我会考虑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枫就是再傻也应该明白了。
“好的王先生，我会用我的方式继续进行深入调查，还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王老板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举起桌上的茶杯向林枫致意，仿佛在庆祝他们已经达成共识。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