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枫就已经出了门，他和李薇薇约在了一家私人美术馆见面。
不知道是工作日的缘故还是因为题材小众，观展的客流量少得可怜。
墙上尽挂这些林枫看不太懂的抽象画，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木头清香，比起咖啡馆这里确实更像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他站在一幅像是随意泼洒上颜料的画作之下，看着介绍框里的内容嘴角抽搐了几下。
“就这玩意儿还能标价五位数？给黑龙踩上几脚恐怕都比这东西好看……”
“画上这一大块红色的地方画的便是城墙，所以作者将这幅画命名为《城墙》。”
身后传来一句对眼前画作的解释，林枫回头一看，李薇薇正站在自己身后，笑靥如花。
她今天穿着一件浅杏色的针织衬衫，质地柔软亲肤，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甚至还能透过深V设计一窥某处旖旎的风采。
下身配着一条过膝伞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偶尔还会露出优美的腿部线条。
她身上飘着的鸢尾花香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林先生。”李薇薇朝着林枫点头示意。
“李小姐，你来了。”
林枫赶紧把对画作的吐槽咽回肚子里，在脸上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两人沿着画廊慢慢走着，沿途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墙上的画。
林枫对艺术一窍不通，只能硬着头皮瞎扯些有的没的。
比如这个线条充满了力量感，那个色彩运用大胆前卫，这些没营养的话听得他自己都有些心虚。
李薇薇倒是很耐心，偶尔会开口解释几句画作的背景以及作者所表达的情绪。
逛了一会儿后，两人在附近的长椅处坐下。
李薇薇靠的很近，林枫甚至可以闻到她发丝间流露出的清香。
林枫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丝，随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咳，李小姐，这个……”
“叫我薇薇就好。”李薇薇打断了林枫的施法。
“好的，那个……薇薇小姐，这是你上次落下的吧？”
那是一片紫色的圆形小胶片，李薇薇目光落他手上时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一把从林枫手里抢过遥控器，飞快将它塞进自己的包里。
“谢、谢谢……我都没发现它不见了。”
林枫看她这有些过激的反应，心里面那点小疑惑又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啥玩意儿，该不会是个特别贵的美容仪器吧？”
他摸了摸鼻子，带着点实在人的口气提醒道：“那个，薇薇，你以后买东西的时候可得看准了，别买了个坏东西回家……”
“坏东西？”李薇薇抬起头看向林枫，眼里满是错愕。
“对啊，昨天我试了半天，把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这玩意儿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最好找商家看看能不能退款或者换一个新的，别花了冤枉钱……”
林枫甚至觉得自己这番提醒非常及时且十分仗义。
“……”
你这混蛋！本体在我……那里，你按你手上那个东西肯定没有反应啊！你这个冤家还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
李薇薇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下去，最后只能含糊地答应。
“……好，好的，我会注意的……”
林枫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了然：“看来真的是生气了，这么贵的东西居然是坏的换我也会很生气！”
气氛慢慢冷了下来。
他决定不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花活，这次需要提示得更加直白一些：“薇薇，其实今天约你出来除了还东西还有个事。”
“我昨天又听了个事儿，觉得挺有意思的。”
李薇薇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林枫开始组织语言。
“我有个朋友是干私家侦探的。前几天他接了个奇怪的委托，有人出高价让他去伪造证据，诬陷一个生意伙伴出轨，想借此在后面的谈判上取得上风，甚至搞垮对方。”
“我那朋友当时就惊了，这他妈不是把人往死里坑吗？而且手段还这么下作！”
林枫表现出一点义愤。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世道，为了钱真是什么肮脏的手段都能用的出来。”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李薇薇的脸色变了一下。
她的眼神飘忽，手指在不经意间收紧了些，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中。
很久以前，那时她还呆在家中。
有一次她在书房外偷听到父亲和大姐的谈话。
当时大姐的语气又臭又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
她嘴里一直说着些什么“……必须拿到把柄”、“……不行就安排人制造点意外……”、“……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就范……”之类的话。
具体细节她没有听见，那时的她只觉得大姐语气有些吓人便匆匆跑开了。
后来问起时，大姐也只给了一个含糊的回答，说是生意上的一些事，让她别多问。
而林枫的这个故事却给那些模糊的片段赋予了新的含义。
家里也用过类似的手段吧……
她勉强笑了笑：“是、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看来这次的暗示还算成功，她好像想到什么了。
林枫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探讨，见好就收。
他转而指着旁边一幅画问道：“薇薇，你看这幅画怎么样吗，我觉得这些色块拼合在一起挺奇妙的。”
“啊？哦，是挺不错的。”她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几句，显然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在美术馆里又待了一会儿二人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美术馆门口，李薇薇手机就响了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她脸色凝重地走到一旁。
“喂，大姐……”
林枫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她清晰地看见李薇薇地脸色越来越白。
“我、我只是出来逛逛画展，散散心……”
下一刻，她像是被另一边人的话给噎住了，嘴巴张开老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好几秒她才垂头丧气地说道：“……我知道了大姐。我不会做出有损家族声誉的事情。”
电话被挂断了。
林枫走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家里人的关心而已。”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