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身前荡漾着两圈不同的涟漪。
左边那面水镜里画面乱得让人头疼。
画面里根本看不清具体的人形，只有一大团令人作呕的色块在疯狂晃动，中间偶尔出现几个金红色斑点与其纠缠。
与此同时，刺耳的叫喊声如同失真的噪音蛮横地穿透水镜刺得林枫耳膜生疼。
整个画面和声音交织出一场低俗到极致、混乱到令人反胃的精神污染戏剧。
“人渣！”
林枫朝着王德海啐了一口，他的胃里已经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的手用力一挥，就像驱散聒噪的蚊虫一般将那面水镜打得粉碎。
然后就将目光死死钉在右边那面镜子上。
只见李薇薇趴伏在餐桌上，精心打理的发髻稍微有些散乱，几片打柳的刘海黏在额头上。
肩膀随着抽泣微微耸动，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划过苍白的肌肤，最终悬停在如白莲花瓣般的下巴上，摇摇欲坠。
手边高脚杯横卧，猩红酒液如同血泪，在桌布上洇开一小片象征着绝望的痕迹。
每一个细节都被林枫清晰地捕捉、放大并以慢放的形式呈现眼前。
林枫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万丈海底，名为海水的压力无情地挤压着他的身体，令他感到一片窒息。
“够了……别再继续折磨自己了……”他对着光影低吼，尽管她根本听不见。
林枫又一次痛恨起自己的魔法，痛恨起自己只能隔着一面镜子躲在暗处充当一名旁观者，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赶紧跑起来！
“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你身边。”
他像头发了疯的豹子冲入夜幕，身边搅动的气流几乎要将浓稠的夜色搅碎。
林枫就好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幽灵不断在人群中穿梭，他冲过即将亮起的红灯，心里只想着把那个傻女人从绝望里捞出来。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李薇薇缓缓举起手机。
他们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林枫的口袋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震动起来。
他猛地掏出手机，将它死死摁在耳边。
“喂？薇薇？”
电话那头，李薇薇的声音里带着浓重鼻音与醉意，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林枫地心尖上。
“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非常乞人憎……”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是他们眼瞎！
林枫内心在咆哮着，他脚下发力，与一辆车擦肩而过。
司机：“妈的！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选择我……我总是被丢下的那个……”她将瓶中剩余的液体一并灌入胃里。
不要放弃，不要绝望，我正在拼尽全力地奔向你！
他拨开前方挤作一团的人群，即便引来一片不满他也毫不在乎。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只是想有人能陪陪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在呓语。
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是那些利用你的混账！
即便肺部传来的灼烧感，他的速度依旧丝毫不减。
“我是不是……根本不值得被爱？”
值得。
林枫在心里回答，几乎要脱口而出。
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那座房子好大好冷……我好害怕……”
再等等……我马上就到。
以后，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待在那冰冷的笼子里。
他压榨出肺部最后一丝氧气，再次将速度提升一截。
“林枫……”
她的声音带着依赖和脆弱突然变得清晰
“我好想你啊……”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在林枫的心头，痛得他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抬起头，不远处，「金枝」的招牌映入眼帘。
……
李薇薇丧气地将头靠在手臂上，身上是止不住的颤抖。
“我，也好想你。”
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
她猛然抬起头，朦胧中只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竟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身旁。
他的样子很狼狈，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布满汗珠，胸膛因喘气而剧烈地起伏着。
这大概是林枫这辈子以来最不顾形象的一次。
但他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点懒散眼眸，此刻正翻涌着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与心疼。
她怔怔地望着他，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嘴唇微微张着。
她脆弱得像件瓷器，里面满载着令人心疼的委屈。
行动超越一切言语。
李薇薇跌撞着爬起身扑进了林枫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她带着酒后的笨拙，毫无章法地对着林枫啃咬起来。
那点刺痛感恰似落在荒原上的火星，点燃了他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他收紧手臂，将李薇薇更深地拥入怀中，低头迎合，用自己的温度去安抚那份慌乱和绝望。
红酒残余的甘醇、眼泪的咸涩、还有她身上那股清甜的柑橘香气交织在一起，于他的味蕾和鼻腔处绽放。
这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气息。
他贪婪地汲取着，沉溺着。
灼热的呼吸与凌乱的心跳声仿佛交响乐一般在耳边响起。
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交换的呼吸、温度和那浓得化不开的、甘甜又苦涩的味道。
......
等回过神来时，二人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头顶的星空灯投射出细碎的光点让房间充满了浪漫的意味。
李薇薇完全被这环境和体内的酒精所支配。
她眼神迷离，手指正笨拙地扯着林枫衬衫上的纽扣。
她急切又混乱的摸索就像羽毛一样不断撩拨着林枫的皮肤，让他的理智近乎崩溃。
“薇薇，等等……我们……”林枫试图抓住她作乱的手。
可没等林枫说完，李薇薇便又急切地贴了上来，用力封住了他的所有话语。
林枫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在她这毫无保留的索取中应声而断。
他一手稳托纤腰，一手探入云鬓，将伊人紧紧固于怀中，俯首深就。丁香暗度，气息灼灼。掌生薄茧，隔罗衫熨帖玉脊，游移之处，若星火落于枯原，引其芳躯微颤，喉间泄出嘤咛细喘，撩人心魄。
遂展臂将其横抱而起，轻置绣榻。衣衫束缚，于喘息间渐次松解，凝脂肌肤于朦胧星辉下隐约可见，流转温润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