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触感温热而坚实，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下颌微动的弧度。
楚幼僵在原地，抽回手不是，继续贴着更不是。
林墨的视线慢悠悠落在她无措的指尖上。
“学姐的手，有点凉~”他轻笑，气息扫过她腕间皮肤，激起细微的战栗。
楚幼喉咙发干，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墨，他眼底那片熟悉的幽深里，此刻清晰地映出她仓皇的影子。
豁出去了。
楚幼指尖蜷了蜷，非但没抽走，反而轻轻地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
“那……你想要什么报答？”声音比刚才更软，带着点紧张的颤音，“只要我能做到。”
林墨似乎没料到楚幼会如此顺从，眸光微动，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颗小石子。
他终于松开了些许钳制，楚幼立刻想将手抽回，却被他再次攥住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能做到的，都答应？”他重复着她的话，尾音拖长，带着玩味的审视。
楚幼抿着唇，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林墨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他俯在楚幼耳边，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学姐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社团招新你都让我做过什么吗？”
话音刚落，楚幼的表情彻底僵在脸上，瞳孔都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林墨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早已模糊的记忆。
当年她接任北府大学武道社社长后，为了一年一度的社团纳新，可是强迫林墨这位颇有名声的小学弟做了很多羞耻的事情。
穿各种各样的制服喊羞耻的纳新口号、奖励加入社团的女同学摸腹肌……
那时候，林墨还是跟在她身后的小跟屁虫，平日里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现在……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看向林墨的眼神瞬间变了，之前的讨好和故作可怜里，掺杂进了货真价实的慌乱和哀求，甚至还带着点'你不会这么记仇吧？'的侥幸。
林墨将她眼神里瞬息万变的精彩情绪尽收眼底，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他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慢条斯理的气音说道：“怎么，学姐不是说……只要能做到的，都会答应我吗？”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激得楚幼浑身一颤，下意识想后退，却因为手腕还被他握着而动弹不得。
林墨的指尖在她腕间若有似无地摩挲，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怎么不说话？我都还没说具体诉求，学姐怎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呢？是想道德绑架我吗？”
楚幼眼神闪烁，有点不敢和他对视，声音弱弱的，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真的…真的可以道德绑架你吗……”
“嗯。”林墨挑眉，状似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闻言，楚幼噌地抬起头，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却不料，林墨马上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意：“但可惜，我没道德。”
楚幼脸上刚亮起的光彩瞬间熄灭，小脸垮了下去，写满了'果然如此'的郁闷。
她就知道林墨这混蛋不可能发什么善心！
但形势比人强，从实力到身份，她无一不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楚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认命般的决绝。
她放软了身体，不再试图挣脱手腕的禁锢，反而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扯了扯林墨的衣袖，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绵软和讨好：“学弟……不，我的好老板~~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呗？帮帮我，以后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但你小子最好每天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祈祷我不会有翻身做主人那天！
楚幼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咬牙切齿。
林墨看着她这副彻底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幽光。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却转而用指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淡淡道：“很好。”
四目相对，林墨的笑容很真诚，但却让楚幼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学校那边还得正常去上课，毕竟藏在幕后的老鼠还没揪出来…”林墨语气平稳地安排着，“但以后在家里，我希望学姐能好好履行私人助理的职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圈，语气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内容却让楚幼头皮发麻：
“那么，先从着装开始吧……”
“OL制服和女仆装，学姐喜欢哪一种？”
委曲求全忍了半天的楚幼，听到女仆装三个字，终于还是破防了。
她猛地挥开林墨抬着她下巴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脸色涨得通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愤而颤抖：“林墨！你别欺人太甚！”
“我把话撂在这了，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就算是死、从这儿跳下去，我也绝对不会穿那种衣服的！！！”
楚幼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宁死不屈的悲壮。
…
…
两天后，傍晚。
林墨慵懒地陷在客厅沙发里，指尖滑动着执剑人内部通讯群的消息。
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抬眼望去，楚幼正端着一杯咖啡走来。
她身上那套经典的黑白女仆装剪裁得体，黑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线，及膝裙摆随着她略显僵硬的步伐轻轻摇曳。
白色的蕾丝头箍束着她微卷的栗色长发，几缕发丝垂落颊边，衬得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腿上那双过膝的白色网袜，袜口上方点缀着的精巧黑色蝴蝶结，随着她的移动一晃一晃的，精致又可爱。
楚幼低垂着眼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然而心里则是不断找补着——她才不是被林墨胁迫穿女仆装的！
主要是人生嘛，贵、在、体、验！
没错，就是这样。
走到近前，她努力扯出一个甜度超标的笑容，将咖啡轻轻放在茶几上，声音放得又软又糯：“部长大人，您的冰美式，请慢用哦。”
林墨微微抬眸，与她视线短暂相交，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茶几：“放那儿吧。”
他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楚助理的心里接受程度，看起来倒是不差嘛~”
闻言，楚幼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边缘的蕾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硬着头皮回答：“工作嘛，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哦？”林墨眯起眼睛，笑容加深，“学姐真是这么想的？”
“嗯嗯！”楚幼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墨端起咖啡浅尝一口，随即指向沙发旁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既然学姐觉悟这么高，那明天穿这套新的OL制服裙接我下班，应该也没问题吧？”
楚幼呼吸猛地一滞，胸腔剧烈起伏。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硬生生将冲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嘴角甚至扯出一个甜美却带着丝丝凉气的笑容：“明天是吗？”
“好好好！”楚幼咬牙切齿的回道，“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