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祭的尘埃（和汗味）终于落定，棘夜哭川以为能迎来一段平静的、专注于备考的时光。
然而，校园生活的“惊喜”总是不期而至。
“同学们！”
班长大和田慎一郎再次站在讲台上，脸上洋溢着与体育祭时如出一辙的、在他看来毫无效率的热情，“接下来是我们学校的重大活动——文化祭！今年我们二年级B班的主题是……”。
棘夜哭川低下头，开始默默计算文化祭可能带来的时间损失和潜在麻烦。
准备期至少两周，期间需要占用大量课后时间进行无聊的准备工作，最终换来的可能只是班级评分表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优秀”印章，以及一堆需要清理的垃圾。
投资回报率极低，甚至为负。
“……经过班委讨论，我们决定举办“女仆咖啡厅 & 执事图书馆”混合主题！”大和田慎一郎的声音洪亮。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兴奋的议论声。
女仆装、执事服……这些元素显然戳中了不少人的兴趣点。
棘夜哭川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角色扮演类活动，意味着更高的服装成本（哪怕均摊），更复杂的人际互动（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以及更难以预测的现场状况。
糟糕的选择。
“现在需要确定各项工作的负责人！”
大和田慎一郎开始分配任务，“装饰组、服装组、菜单开发组、宣传组……”。
棘夜哭川迅速思考如何将自己安置在最清闲、最不引人注目的岗位。
最好是后台工作，比如物资管理或者账目核算，这样既能体现一定的参与度（避免被指责不合作），又能最大程度减少与人打交道的时间。
“棘夜同学！”大和田慎一郎的点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做事认真仔细，文化祭的预算管理和采购工作，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预算管理？采购？
棘夜哭川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
这确实是一个后台工作，但并非他理想中的“清闲”岗位。
管理班级资金意味着责任，采购意味着要花费时间外出比价、交涉。
然而……这里似乎存在一定的操作空间。
比如，通过批量采购或寻找优惠渠道，或许能节省下一小部分预算，而这部分“结余”……。
一个现实的念头在棘夜哭川脑中形成。
如果能合理“优化”采购流程，或许可以从中获取一些微不足道但实实在在的利益，比如自己的午餐补贴，或者购买参考书的资金。
风险在于，如果做得太明显被发现了，会严重损害他的信誉。
必须精确计算，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操作。
“我明白了。”
棘夜哭川抬起头，露出一个可靠的表情，“我会尽力做好预算管理和采购工作，确保每一笔钱都用在刀刃上。”
“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大和田慎一郎高兴地说。
任务分配继续进行。
小泉花恋加入了菜单开发组，黑濑千冬凭借其强大的气场和审美，负责装饰组的统筹。
而五十岚绯雨……她直接跳过了报名环节，宣布：“我要当哭川君的采购助手！帮他拎东西，防止他被奸商骗！”
棘夜哭川立刻拒绝：“五十岚同学，采购工作需要冷静判断，人多了反而容易混乱。”
“而且班级还有其他重要工作……”。
“没关系！”
五十岚绯雨笑容灿烂，“其他工作都没有守护哭川君的钱包重要！就这么定了！”
棘夜哭川感到一阵头痛。
有这个“监工”在，他的“预算优化”计划实施难度将呈几何级数上升。
接下来的日子，棘夜哭川投入了文化祭的准备工作。
他仔细审核每一笔预算申请，与各个小组负责人讨价还价，力求压缩成本。
棘夜哭川利用课余时间跑遍了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和文具店，比对价格，记录折扣信息。
五十岚绯雨果然如影随形。
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他，比如用她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盯着店主，往往能拿到更低的价格，但她也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几乎没有机会进行任何“灰色操作”。
“哭川君，这个批发市场的咖啡粉比超市便宜五十日元哦！”
“哭川君，那家店的纸巾买十送一！”
“哭川君，你刚才是不是想偷偷多报交通费？不行哦~我都记下来了~”
棘夜哭川一方面为节省了班级预算（从而降低了被指责浪费的风险）而感到些许满意，另一方面又为自己无法从中获利而暗自遗憾。
这笔投资，目前看来，顶多是收支平衡。
采购工作接近尾声时，他遇到了一个新的“投资机会”。
棘夜哭川在一家二手道具店寻找便宜的装饰品时，遇到了同班的白石柚咲。
她正一个人费力地搬着一箱看起来很重的旧书。
“白石同学？”他打了个招呼。
棘夜哭川还没忘记体育祭前那次被打断的、关于计算机书籍的试探。
“啊！棘夜同学！”
白石柚咲吓了一跳，箱子差点脱手。
他下意识地伸手帮了一把。
“谢谢……”。
她小声道谢，低着头，“我……我来找一些能做旧书装饰的材料……”。
棘夜哭川注意到那箱书里混着几本看起来相当专业的计算机期刊，出版日期还是最近的。
一个图书委员，需要自己掏钱买这种专业期刊做装饰？这说不通。
“这些书……”。
他指了指那几本期刊。
“啊！这、这些是……”。
白石柚咲瞬间慌乱起来，脸涨得通红，“是、是帮朋友买的！对！帮朋友！”
又是这种漏洞百出的掩饰。
棘夜哭川几乎可以肯定，她在计算机领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能具有潜在价值，也可能伴随着未知风险。
值得继续观察。
“原来如此。”
他没有点破，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们装饰组的预算还够吗？我这边采购基本结束，如果有什么急需的小物件，可以看看有没有结余。”
棘夜哭川示好的目的，是为进一步接触创造机会。
一点小小的财务便利，或许能撬开白石柚咲紧闭的嘴。
“真、真的吗？太好了！”
她似乎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他，“我们确实需要一些特殊的胶水和彩灯，之前的预算有点紧张……”。
“嗯，把清单给我吧，我看看能不能协调。”
棘夜哭川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哭~川~君~又在“帮助”可爱的女同学了呢~这次连采购权限都动用了吗？”
五十岚绯雨不知何时出现在店门口，手里拿着两杯饮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但眼神却冰冷地扫过白石柚咲。
白石柚咲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抱起箱子（差点又摔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先走了！谢谢棘夜同学！”
然后飞快地跑掉了。
棘夜哭川看着白石柚咲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笑容危险的五十岚绯雨，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对白石柚咲的潜在投资，再次被五十岚绯雨这个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打断。
文化祭的筹备，就像是一场充满变量的大型项目。
棘夜哭川这个临时的“项目经理”，不仅要精打细算控制成本，还要时刻应对来自各方（尤其是五十岚绯雨）的意外干扰。
他开始怀疑，文化祭结束后，他精心计算的“收支平衡表”，最终会不会还是一笔亏本买卖。
至少，在五十岚绯雨的严密监控下，棘夜哭川的个人财务记录保持了清白。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他觉得，这种“幸运”的成本，实在太高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