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我看到熟悉的小屋。还有苏樱，她正穿着破旧的工装，还有故意弄乱的金色头发。
“是你假扮了苏禾？”我起身。
苏樱已没有欺骗我的必要，“某天晚上苏禾突然传给我一套上城防御系统的代码，此后他便拒绝和我见面，我预感他出了意外。”
是苏禾发生意外的晚上，此后我成为了他的第二生命。
“你也一直回避我，我没有可以联系的人。”苏樱换上日常的T恤和牛仔裤，“我只有装作苏音逼你出城，再一步步，让你自己阐述真相。”
看来苏樱能在下城生活并非傻乎乎凭着好运，我松口气，“虽然被骗了，但没有更多人死去真是皆大欢喜。”
“她们已经死去了。”苏樱面完表情，“这个棚子里，真的住过一个女孩，傻乎乎地等着她哥哥回来，同时照顾一群小孩，我之前扮演的，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不然为何会让你触动。”
“那她们后来呢？”我的心揪紧了。
“那个女孩终于没有能力支撑下去，搬离了这里。”
“原来她找到可以生活的地方了。”我安下心。
“不，已经太晚了。”苏樱面无表情地宣读，“污染和营养缺失已经破坏了她的身体，最终她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孤独的死去，她的哥哥因为劳累过度而猝死，是你代替第二生命中的一人。”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我闭上眼睛，仿佛有无数冤魂包裹我的身体，他们被城市榨干生命，我却代替他们述说城市美好。
“让你来到下城的，不是哥哥的鬼魂，也不是我，是你对自己以及他人真实的向往，揭穿第二生命或许会带来很多悲伤和痛苦，但人们不总是在痛苦中寻找到真实吗？”苏樱向我伸出手，“我要揭穿这个谎言。”
“我欺骗过你，也背叛过你。”这些事如鲠在喉，“你真的能信任我吗？”
“你最后对自由的期待让你制作了死亡名单，而且，最重要的。”她握住我还在犹豫的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同住一间屋子，同吃一锅炖菜，一起期待过永不分开，这是第二生命也欺骗不了的誓言。”
“接他回家，三人在一起。”我回握住她柔软的手。
我叫程洙，曾经的工作是第二生命。
而现在，只想让人真正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