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骑上马,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唐柯德为哈维牵着马在前面缓慢的走着,哈维坐在马背上感受着马蹄铿锵的节奏。
“小伙子,背部要稳,肩膀放松,收一下腹。”
唐柯德指导着哈维骑马的要领,逐步放开牵引,让哈维自己驾着马走。哈维起初有点慌乱,但他很快适应了骑马的节奏,或许是他体内骑士的血统觉醒了吧。
“接下来就该教你怎么让马跑起来了,好好学哦小伙子。”
“好!”
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天空湛蓝如洗,像一块巨大的绸缎铺盖在头顶。阳光不似夏日那般灼热,而是温暖而柔和。两匹马奔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上,风吹过来,小草像麦浪一般翻涌。
哈维学的很快,克服了心理的障碍后,他一下子就能将马如臂使指。
“小伙子你为什么想成为骑兵呢?”
唐柯德将马停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她身下的老马上了年纪实在是不适合长时间奔跑。哈维也顺势下了马,将身体躺在草地上。
“那唐柯德老师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骑士呢?”
“嚯,来这招啊。”
唐柯德笑了笑,目光投向远方的村落。
“因为浪漫,因为帅气,或许只是源于小时候读小说时的一点憧憬。”
唐柯德摸了摸拉姆莱的下巴,马儿舒适的闭上了眼。
哈维隔着头盔看不见唐柯德的表情,但他或许有点懂那份纯粹的理想主义。
“我身体瘦弱,当不好步兵,行军总会落后。在海军船上我又头晕,海水使我口干。我的祖先曾骑着马儿在这大地奔驰,我也想戴着桂冠从荒野中凯旋。”
哈维没有将自己入伍的真正原因告诉唐柯德,单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自己,或许应该为肯教自己骑马的骑士保留一份幻想。
“哦哟,挺会说话的嘛,小伙子。”
唐柯德大笑着,催促着哈维上马。两人两马在同一片天空下向着不同的道路前进。
确定彻底教会哈维骑马后,唐柯德当天就离开了那个村庄,哈维没有换留只是笑着为她送行。
“奇怪,怎么有征兵官?不列颠又要打什么该死的战争吗?”
唐柯德离开村庒时,刚好遇上了征兵官,她虽然喜欢骑士,但她并不喜欢战争。
“哎,希望哈维那个傻小子不要被骗进军队里去吧。”
骑士衷心祈愿着,随后驾马离去。
哈维最后还是成功入伍了。
前线的战况越发吃紧,不列颠的压迫激起了山中国人民的起义。就算不列颠的武器更先进,人民的怒火也是无穷尽的。
哈维只在军训营接受了简单的开枪训练就被推上了战场。哈维不知道自己的国家为什么要去那里打仗,他只被告知这是为了国家的荣耀。
起初他和同伴们坚守阵地,任凭敌人的猛击。
哈维曾对指挥官许诺的荣耀坚信不疑。但他看到敌人即使装备破旧,也不惧牺牲的用肉体冲锋,他不经在心里问自己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每当夜晚到来,哈维都会抬头望天。天空本应没什么不同,可哈维再也找不到家乡的月亮了。
在某一天之后突然兵败如山,愚蠢的帝国还是败给了勇敢的人民。
数不清的骏马在哈维旁边倒下,他从小养大的爱马也被炮弹击中。腥风血雨持续在战场上,哈维的很多同僚都落下了残疾。
哈维又想起了唐柯德,想起了那天和她在草原上肆意的驱马驰骋。
他现在只想平安回家。
哈维仍记得离家那天,父母相送,爷爷盼望他能重新为家族带回荣耀。
荣耀?可笑的压迫人民的战争哪里有荣耀呢?
随着战争的进行天气变的越来越冷。无人帮士兵们抵御严冬,严寒刺骨,肺病泛滥与那没鞋穿的冻伤的脚。伤寒、结核、痢疾都没有放过这群侵略者,染病致死的人比枪炮杀死的还要多。
士气低落,骄傲散尽,哈维实在看不出这场战争有什么荣耀可言。
哈维只知道他的手已经沾满了无辜人民的鲜血,他已经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小村庄了。
哈维死去的那天刚好是圣诞节。
天空飘满着雪花,大地银装素裹。
哈维当时正在给家人写信,坐在木桩上,用他少的可怜的词汇量诉说着对家人的思念。
一个山中国的小孩突然出现在哈维的眼前,他吓了一跳,赶忙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不列颠士兵。
确认只有他一个人后,哈维从怀里掏出一个新鲜的红苹果递给小孩。那是为了庆祝圣诞节军官给他们发的。
一声枪响,哈维倒在了地上,从他胸口流出的血比苹果还要红。
哈维有些可惜自己不会说对方的语言,不然起码可以告诉小孩苹果是没有毒的。
“快跑。等下有人来抓你就不好了。”
尽管语言不通,哈维还是让小孩赶紧跑,哈维有些担心同伴听到枪响后会抓住这个小孩。
看见小孩远远跑走后,哈维欣慰的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侵略者,这样的死法是最适合他的。
哈维曾想当一个骑兵,但他注定一去不返。
在最后他又想起那天在草原上的时光,他仿佛又乘上了自己的爱马,在草原上留下了铿锵的啼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