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的弗伦亚显得与平日很不一样。
大街小巷挂满了冬青和常春藤，灰蒙蒙的雪挂在上面衬得更加翠绿。食品店摆出圣诞布丁，那是一种由多种蜜饯、蛋、板油和香料制成的喜庆食品。
唐柯德是在平安夜当天赶到弗伦亚的，她将铁线蕨的标本交付后，除了得到尾款，还拿到一张花花绿绿的圣诞贺卡。
“这还真有过节的气氛啊。”
唐柯德骑着拉姆莱漫步在铺满了雪的马道上，打量着周围的百货商品店，思考要不要买个贺卡给小露娜和杜内莉亚。
彩色印刷技术的发展让圣诞贺卡变得普及且价格亲民，是哪怕平民也能享受到的圣诞乐趣。
刚拿完委托费的唐柯德钱包充盈，不过她没有想买什么昂贵的礼物。唐柯德前世的观念认为，直接把钱包成红包给小露娜对她的生活帮助更大。
不过，一个苹果的仪式感还是需要的。
唐柯德推开一家百货店的门，一颗小小的圣诞树立在店的中间。自从皇室庆祝圣诞节的照片刊登后，这一习俗就在整个不列颠流行起来。
唐柯德没有在圣诞树前停下脚步，她锁定了一个被漂亮礼盒包装起来的红苹果。唐柯德觉得小孩子肯定喜欢这种。她又转身去到了糖果区，一点圣诞喜糖也许能把小露娜平日的苦涩冲淡几分。
“咦，这是什么？”
在选择糖果的时候，唐柯德意外的发现了一种她没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圣诞纸爆竹。里面似乎内含纸皇冠、小玩具和谜语，唐柯德对此感到新鲜多拿了几个，打算明天也给杜内莉亚看看。
唐柯德并不打算今晚就去找杜内莉亚。既然说明天要一起度过，那至少今晚唐柯德觉得杜内莉亚要把时间留给她的家人。
选好礼物后，唐柯德结账出了百货店。在圣诞节这样的日子里，哪怕是她这样穿着奇怪的人，别人也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将盔甲等行李与拉姆莱安放好在入住的旅馆后，唐柯德拎着礼物往露娜住的地方走去。
细碎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将往日笼罩在弗伦亚的灰雾吸收了几分。
“不知道，哈维那小伙子怎么样了？有机会的话回去看看他。”
唐柯德一路上回忆着这半年旅途中遇到的人和事，很快就又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公寓楼。
即使是平日里连阳光都照不进的阴暗小角，现在也在雪光的反射下显得漂亮不少。走到露娜的房间前，唐柯德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谁啊？”
房间里传出一阵脚步声，唐柯德站在门外等候了一会。门被推开了一个小角，露娜如出洞的仓鼠一样只探岀一个头。
“大妈？你啥时候来弗伦亚了？”
见到是唐柯德后，露娜把门打开，将她迎进房间里。半年不见，露娜稍微长高了一点，原本消瘦的脸颊长了点肉，浅红色的干枯的发梢也恢复了光泽。
“老骑士刚好有委托要来弗伦亚，赶上圣诞节就来看看你。”
唐柯德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露娜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物，高兴的笑出声。
“这么好？可别又把钱花光了。”
露娜喜滋滋的塞了一颗糖到自己嘴巴里，甜甜的滋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唐柯德又笑了笑，拿出一个红布包的小方袋递给露娜。露娜好奇的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大笔钱。
“哇大妈！你又来了，这次我可不要，省的你又没钱了。而且这半年杜内莉亚姐姐给我介绍了份面包店的工作，我已经好过很多了。”
唐柯德连忙解释自己这次留下了充足的钱，并对露娜说送红包是自己家乡的一种习俗。
“对了，公主她最近怎么样？”
讲到最后，唐柯德还是没忍住问了露娜一嘴。虽然两人一直有打电话，但唐柯德还是想通过更靠近杜内莉亚一点的人打听打听情况。
露娜听到唐柯德的话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大妈，你其实来弗伦亚就是为了和杜内莉亚姐姐过圣诞吧？姐姐很好哦，听说最近在试着当家庭教师之类的。”
“不是啦，老骑士和公主约在明天，今天就是来看你的。”
唐柯德越是解释露娜就越露出调侃的表情，最后唐柯德说明天把露娜也带上一起去玩，露娜才消停下来。
“你舍友呢？”
“放假回老家看父母了。”
唐柯德一下子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的看了一眼露娜，发现她没露出伤心的表情后才放心下来。
“好了。让老骑士带你去吃圣诞大餐吧。”
为了一扫房间里的沉默，也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明天，唐柯德推着露娜向外走去。
说是大餐，唐柯德也只是和露娜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家庭餐馆。点上一只塞满香料的烤火鸡，配上一份炖煮到充满肉汁的土豆泥，最后再用一道甜滋滋的圣诞布丁收尾。
在魔导灯闪烁的霓虹光下，唐柯德和露娜享受着这份朴素的圣诞大餐。或许味道不怎么样，对唐柯德来说火鸡肉太柴，圣诞布丁又太甜。但重要的是此刻和谁在吃这顿饭，在一年的最后，游侠骑士短暂的停留下来，与旧友分享简单的祝福。
窗外的雪仍在下，但起码在这个小餐桌旁的露娜与唐柯德此时是温暖的。
“大妈，你有没有听说过‘春跟杰克’？”
唐柯德与露娜一边聊天一边分享食物，聊着聊着，露娜提起了弗伦亚最近很火的都市传说。
“春跟杰克？”
唐柯德到处旅行，还真没有听过什么春跟杰克。
露娜脸一下子装模作样的阴沉下来，用压低了的声音说。
“据说那个怪物有如火焰般的红眼珠子，口中能吐出蓝白色的火焰，善于跳跃，并在指尖戴有金属利爪。”
“事实上真的有人被害了，有报纸报道有一位女工在下班回家的时候，被突然跳出的怪物吓了一跳昏了过去，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腹部被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露娜讲完观察着唐柯德的脸，发现她没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担忧的表情。
“怎么又有这种怪人，要不然去问问华生先生好了。”
唐柯德小声嘀咕着。
“哎呀，别那么较真嘛，讲鬼故事也是圣诞节的传统呀。”
露娜扯了扯唐柯德的脸皮，骑士的担心暂时被隐埋在圣夜的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