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的红酒,舒适的坐椅,仆人的侍奉。
这些都是马尔科姆曾经体会不到的享受。
“嘻嘻,还是你们贵族会玩啊。”
一手抱着穿着清凉的美人,一边将红酒含进嘴中细细品味。
马尔科姆翘着二郎腿坐在牛皮制的沙发上,头顶的吊灯镶着金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奢侈的气息。
霍勒斯坐在马尔科姆的对面,相比于后者,他的坐姿要优雅体面的多。
霍勒斯从心底里瞧不上马尔科姆,要不是两人属于同一个组织,霍勒斯根本不会与他往来。
“叮叮”
霍勒斯摇了摇手边的铜制铃铛,示意马尔科姆抱着的美人离开。
“啧啧。”
美人走前,马尔科姆还揩了一把油,引得美人娇笑连连。
待到美人走出房间外,将大门合上。霍勒斯才开口。
“让你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马尔科姆笑嘻嘻的说。
“基本上已经确定杀掉菲利普的人就是那个唐柯德了。我本来只想诈她一下试试看,结果那表情……哈哈哈哈哈。”
霍勒斯听到那老鼠般的笑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马尔科姆就是那天去偷唐柯德钱包的黑袍男子。
他前几天通过在唐柯德常走的路上乞讨的乞丐们,已经大概了解了唐柯德的性格。
马尔科姆故意弄出动静被唐柯德抓到,就是驽定了以他所了解的性格,唐柯德会与他私下谈话,而不是将他交给警察。
马尔科姆本来只是想扯上几句与剧院有关的话,来观察唐柯德的表情变化。
但当他亲自听到唐柯德说要帮助他,显得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结合从霍勒斯这听来的情报,马尔科姆没忍住的嘲笑了唐柯德几句。
结果超乎马尔科姆想象的好,那份不敢置信的表情,实在是太美味了。
“这件事我已经听你说过了,我问的是在那之后她的行动。”
“啊啊,我听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彻底不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唐柯德的具体实力,但考虑到她能杀死菲利普,甚至摧毁剧院。
在进行下一步计划前,霍勒斯还是想去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
“切,要我说你们这些贵族就是多来管。行吧,我看看能不能把她周围的那个小姑娘给绑了。”
据马尔科姆的了解,唐柯德与杜内莉亚的感情相当要好。
换言之,绑架了杜内莉亚的话,唐柯德应该就不会阻碍他们的计划了。
———
“怎么样,姐姐有开过门吗?”
桑妮娅向守着门的梅布尔提问,梅布尔摇了摇头。
杜内莉亚虽然想要一直守到唐柯德开门为止,但被她的母亲拉回家去了。
杜内莉亚的精神状态同样不容乐观,据梅布尔说,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杜内莉亚似乎是把唐柯德消沉的原因揽到自己头上。
她一直对梅布尔说,要是那天没带唐柯德去那条市集就好了。
“哎。”
梅布尔越想越心烦,自己多年的挚友那么难过,始作俑者却在这里默不做声。
“喂,唐柯德你这算什么意思?你不是骑士吗?让你的公主那么伤心也可以吗?”
梅布尔敲着门大喊,房间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去你的。”
梅布尔猛的踢了一下门,结果门纹丝不动,她自己的脚反而有点肿起来。
“梅布尔小姐,你没事吧?”
桑妮娅看着梅布尔因为吃痛骤变的脸色,关心的问。
梅布尔这才想起唐柯德的妹妹还在这,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姐姐,实在有点尴尬。
“哈哈,我没事。那个啥,我刚刚有点激动。”
梅布尔看了看桑妮娅的表情,发现她没有生气后安心了不少。
“哎,我只是想把唐柯德那家伙从门里揪出来,她一直这样缩着也不是办法呀。”
桑妮娅摸了摸自己从行李中拿出的手杖,叹了口气。
“就算把房间的门打开,姐姐心里的门也是不会打开的。”
———
“杜内莉亚不要这么任性!”
艾丽莎训斥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她语气很凶,但是其实很心疼杜内莉亚。
杜内莉亚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睡着,大大的黑眼圈挂在本来好看的脸上,为她增加了几分憔悴。
“妈,我得去把唐柯德从房间里叫出来,我担心她没吃饭。”
即使因为熬夜而使脑袋变的昏昏沉沉的,杜内莉亚仍然心系于唐柯德。
“可是你也没吃饭呀。”
自从昨晚上杜内莉亚被艾丽莎拖回家后,她一点饭都吃不进去,一吃就会干呕。
好在水还能正常喝,不然艾丽莎真的很担心杜内莉亚的眼泪,会把身体里的水分哭干。
艾丽莎强行抱着自己的女儿,她怕自己一松手,这小姑娘就往外跑。
“唐柯德。别让我逮着你!”
而此时被众人所挂念的唐柯德正在借着微弱的烛光,看骑士小说。
门外的敲门声与梅布尔的叫骂声,在唐柯德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大家是不是都离开了呀。”
唐柯德自己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疼的厉害。
“得喝点水才行。”
唐柯德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满地都是摊开的骑士小说。
对于前世的唐柯德来说,在自己黑暗的童年时期,能带领自己逃离现实的就是骑士小说。
小说里的主人公勇敢善良,会挺身而出保护弱者。
这和胆小懦弱的唐柯德完全不同。
在那段被孤儿院其他孩子霸凌的时光里,只有看着骑士小说时,唐柯德的精神才是自由的。
升上了初中后,受到荷尔蒙的影响。
唐柯德不再止步于只是看骑士小说,而是幻想自己也能成为小说的主人公,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
或许是因为年龄增长,或许是因为看骑士小说增长了胆量。
唐柯德不再总是那么沉默,而是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是伟大的骑士。
起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很快大家发现唐柯德还是那个讨人厌的孩子。
只不过是换了种讨人嫌的方式,从沉默变得闹腾。
从不爱与他人交际,变成如果与人独处时就会讲个不停的社交恐怖分子。
唐柯德仍然是人群里的异类,是所有人都讨厌的孩子。
可能唯一一点进步的,就是遇到人欺负,敢于不要命的反抗了吧。
“咕咚”
唐柯德大口的喝着水壶里的水,很快仅剩的水都被她喝干了。
“我在干什么啊。”
唐柯德喝了凉水后,脑子变得清醒了一点。
那股要将人吞噬的自我厌恶感又涌上来。
唐柯德随手抄起地上一本书,又沉浸在小说里逃离现实。
就像前世的小时候一样,毫无任何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