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柯德对自己来说,为什么那么特殊呢?
杜内莉亚时常在想这个问题。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关心唐柯德的呢?
是在遭遇杀人犯后,唐柯德的那份正义感触动了自己吗?
是那天夜里,昏到前看到的那抹彩虹太过美丽吗?
不,不对。是在那之前。
那么是在澡堂里听到唐柯德讲述梦想,自己因此被她所吸引吗?
也不对,是在更之前。在关于杜内莉亚与唐柯德的故事起始的时候。
在,那一日。
在杜内莉亚与唐柯德初次相遇时。
在看到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时。
名为杜内莉亚·兰特里的人类,就已经无可救药的沉溺在那片无边的蓝色中。
“啊——”
嗓子发出顿悟般的声音。
空缺了一块的齿轮重新转动。
“怎么能待在这里。”
将唐柯德给自己的木哨紧紧握在手中,曾经以为不会悸动的心脏,因为思念而跳动。
“我还有必须传达给她的事情。”
迟迟没有送出的圣诞礼物就放在床头柜上,连带着杜内莉亚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一起受困于此。
房间被母亲上了锁,窗外已是漆黑的月夜。
“即使如此。”
杜内莉亚无论如何也要去找到唐柯德,将她从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沼泽里拉岀来。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了,骑士小姐。”
脑袋昏昏沉沉,一起身就感觉随时要睡着。
没有吃饭的胃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双腿软的直不起身。
“我好像每次来找你,都很狼狈呢。骑士小姐。”
杜内莉亚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打开窗户,纵身跃下。
——
所谓贵族,为了维持体面。哪怕并非自己主要活动范围的城市,也往往会购置一套房产。
霍勒斯现在正端坐在自己在弗伦亚购置的房子大厅的沙发上。
考虑到接下来谈话的私密性,他屏退了日常维护这间房子整结的仆人们。
这座巨大的住宅正前所未有的空旷着。
虽然对不起菲利普,但他的死对于组织的生意来说。
参加慈善舞会的贵族们,普遍的认为那天夜里,是拉曼却家在试射新型的魔导武器。
损坏的剧院充分验证了他们想象中武器的威力,而语焉不详的拉曼却家,更是让他们认为武器的来源见不得光。
霍勒斯充分利用了贵族们的这一想法,借助自己的身份之便,联系了几位对武器感兴趣的贵族。
“哼,同为贵族,他们还真是愚蠢。”
霍勒斯嘲笑着连情报都没调查清楚的贵族们,就因为那份自以为是的虚荣心,而想要购买武器。
霍勒斯和他们可不一样,他拥有的野心可要大多了。
“噔噔”
门口的电铃响了几声,霍勒斯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脸上又挂起那副表现给外人看的温和的笑。
霍勒斯心情愉悦的走去开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今晚要宰的冤大头了。
大门打开,霍勒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见了一张他没想过会现在见到的脸。
“晚上好,斯多克伯爵。”
桑妮娅的语气还是那么有礼,她看向了霍勒斯的右耳。
“红宝石制的玫瑰耳钉很适合您。”
——
若是以前的杜内莉亚,从二楼跳下来肯定会受伤的。
“爸爸给的这个魔导具还挺好用。”
杜内莉亚感受着从小腿上传来的热流,自己托这个魔导具的福,身体轻盈了不少。
魔导具外形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贴纸,但其中似乎集成了大量的术式。
而且和传统的魔导具不同,这个贴纸的作用是用少量的以太活性化人体内的玛那。
哪怕是杜内莉亚这种对魔术一窍不通的人,在用了这贴纸后,也能用玛那短暂的强化自己的身体。
杜内莉亚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发明的这个小小的贴纸,将会在未来掀起巨大的风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于此时的杜内莉亚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尽快见到唐柯德。
杜内莉亚当即跑上那条自己已经相当熟悉的路,在这个魔导具的作用下,哪怕此时虚弱的杜内莉亚,也会比平时更快到达旅馆吧。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阻挠的话。
“唔。”
数条漆黑的锁链,藏在黑影里向杜内莉亚扑来。
若不是杜内莉亚悄好头晕踉跄了下,锁链想必已将她捆住。
“运气还真好啊。”
杜内莉亚曾听过一次的声音,从阴影里传出。
那正是让杜内莉亚这几天失眠的元凶。
“是你!”
马尔科姆走到了光亮处,脸上带着那抹杜内莉亚熟悉的嗤笑。
“嘛,你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位美丽的小姐,还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杜内莉亚握紧了挂在胸前的木哨,眼神紧盯着马尔科姆那张布满伤痕的脸。
黑暗中的老鼠露出了獠牙,接下来是狩猎的时间。
———
“拉曼却小姐,我记得我好像没有邀请你吧。”
霍勒斯堵住门口,眼神越过桑妮娅寻找着其他人的身影。
“如果你是在找你叫的那些贵族的话,他们不在哦。”
桑妮娅摸了摸自己的手杖,语气不再有礼。
“比起怎么从你这买武器,他们好像对购买我司的药剂更感兴趣呢。”
听到桑妮娅的话,霍勒斯笑容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是不想在这里撕破脸皮。
“拉曼却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桑妮娅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这样啊,你不明白啊。”
桑妮娅笑了笑,缓缓举起手杖。
“lux(光流)。”
术式在一瞬间被构筑,庞大的以太化为深蓝的光流喷涌而出。
宅邸的大门被整个掀飞,奢华的内饰在光流下变为废墟。
损毁的建筑逸散出烟雾,一个人影在其中挣扎起身。
“你,你竟敢!”
桑妮娅注视着衣衫残破的霍勒斯,叹了口气。
“哎,真麻烦。要是把我换成姐姐的话,早就结束了。”
桑妮娅再次举起了手杖,比之前更强大的术式正在被构筑。
“为什么?!”
霍勒斯发出不甘的咆哮,他不敢相信桑妮娅就这么突兀的动手。
“为什么?从你们盯上姐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是这个结果了。”
光流再一次喷射而出,深蓝色将整个宅邸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