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唐柯德头顶上的灭火装置喷出水来,像门外的雨滴一样向地上落去。
但那些落下的水还没有碰到唐柯德,就被扩散的以太蒸发了。
“是吗?水手们衣服上的水迹是这样来的啊。”
唐柯德一直维持着灵视的状态,当火警铃声响起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双眼清晰的看见,船内的各种管道里面流淌着血液一样,充斥着异质的以太。
所以,在混杂着异质以太的水落下之前,唐柯德就已经激发了长枪。
“得加快脚步了。”
虽然现在这些船员的生命体征很安稳,只是昏睡了过去。
但唐柯德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噔噔。”
密闭的走廊上,仅有唐柯德的鞋子与地板接触的声音在回荡。
唐柯德时刻戒备着可能出现的攻击,观察着异质以太流动的趋势。
但该说是幸运吗?
一直到唐柯德抵达了驾驶室,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异常。
“咔㗳”
驾驶室的门从内部反锁着,唐柯德用了点力将门锁破坏。
一进门,唐柯德就见到桑妮娅面朝下,躺倒在地上。
唐柯德快步走上前,察看桑妮娅的情况。
“还好,只是睡着了。”
发现桑妮娅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沉睡过去后,唐柯德松了口气。
唐柯德又检查了房内的其他船员,发现大家都没有什么大碍后,转身准备离开。
唐柯德没发现的是,在她离开房间时,一点淡蓝的星光,贴在了她的身上。
——
越往轮机房前进,船体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在往底层甲板前进的路上,两边的墙体像是脉搏一样跳动。
有些地方鼓包起来,像是手臂上突出的一根根青筋。
唐柯德用骑枪戳穿了一个鼓包,里面流出了散发着腥臭味的黑水。
“额,我有点不擅长这么恶心的东西啊。”
唐柯德有些无奈,她苦中作乐的想着为什么自己遇到的事件,和骑士小说里写的完全不一样。
她难道不应该和各路精灵结伴、与巨人斗争吗?
怎么遇到的不是杀人犯,就是变异的船只?
唐柯德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赶出脑外。
只要能帮助到别人,那就是唐柯德理想中的英雄谭了。
当下到轮机房那一层时,周围的景象就变得更加异样了。
各种管道裸露在外,层层叠叠的缠绕在一起,泛着恶臭。
唐柯德踩在钢铁制的地板上,感觉脚底像陷入了一滩肉泥。
异质的以太已经凝成实质,哪怕不用玛那强化双眼也能看见。
异质以太如蠕虫一般攀附在气密门上,不时扭动亵渎的身姿。
仅仅是看到这副景象,常人都多少会有点恐惧吧。
再加上,那道气密门已不能阻绝从轮机房内传出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比刚才唐柯德听到时还要更为有活力。
就像吸饱了养分,茁壮成长了一般。
好在,或许是气密门仍有一定效用,这心跳声尚未对唐柯德造成什么影响。
唐柯德沉着脸,小心的靠近轮机房。
每前进一步,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就更加浓郁。
因为这里是船只动力集成的地方,唐柯德也不敢用大规模的攻击将这些异样扫除。
当唐柯德走到气密门前时,那阵心跳声越发清晰起来。
那声音开始对唐柯德体内的玛那进行扰乱,不过这种程度的话她还尚能忍受。
问题是,进入轮机室之后该怎么应对。
唐柯德深吸口气,举起骑枪,打算先把气密门打穿个口,进去再说。
“哎呀哎呀,前面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声从唐柯德身后响起。
唐柯德警觉的转过身,戒备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脸上划过一滴冷汗。
在这个男子出声之前,她竟然完全没察觉到他的靠近。
“不要那么紧张嘛,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男子身穿布满暗红色刺绣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短发被压在高高的帽子下。
右手持着一本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书本,左眼下方有一点泪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那块黑石是否与你有关?”
唐柯德不想与他客套,将长枪对准了男子,随时准备出手。
“哎,有或者没有。这有什么关系呢?”
男子像是对唐柯德的问题很是苦恼,用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叹气着。
唐柯德眯着眼,用灵视观察着男子,发现他手上的那本书上也充斥着异质的以太。
但,又好像与这艘船上的有些许不同。
唐柯德没有多想,只当是不同魔导具表现的差异。
她将身弯下,摆出附冲的姿态。
随后,猛的踏出。
噗哧
长枪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唐柯德发出了惊呼。
“什么?!”
唐柯德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但那往日无往不利的长枪,却被一团夹杂着钢铁的肉团挡住了。
“唔!”
唐柯德往长枪里灌注玛那,想要将长枪从肉团里抽出。
驽马难得闪砾着七彩的光芒,但那肉团并没有像别的物质一样,被扩散的以太烧融。
相反,枪身上的光芒被蠕动的肉团吞噬着,眼看就要失去光辉。
“哎,我真的只想好好谈谈,何必要动手呢?”
男子摊着手,示意着自己的无害,他并没有趁机对唐柯德动手。
“……. 驽马难得!”
唐柯德没有坐以待毙,她嘴里吐出吟唱。
骑枪一下子绽放出更强烈的光辉,男子见势不妙先行跳开。
“轰”
一阵巨大的声响传出,烟尘散去后,唐柯德用骑枪当拐杖,喘着粗气。
唐柯德解决完风暴后,体内的玛那已经不剩多少。
刚刚的肉团又具有吸收魔力的能力,使用术式的消耗比平常还要大。
而且。
唐柯德本来还担心自己的一击是否会将船捅出窟窿,但现在仅仅在肉团曾存在过的地面上,有小小的缺口。
那缺口还很快被像肌肉纤维一样的东西填补上,不留一丝痕迹。
“冷静下来了吗?谈谈如何?”
唐柯德没有答话,立起身,重新摆好架势。
见唐柯德仍然戒备着自己,男子只好将手中的书本摊开。
异质的以太随着书页的翻动而奔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术式在男子面前谱成。
“真是可惜。明明,听我的话就不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