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无法识别的文字,经由异质的以太描绘于书本之上。
仅仅是目视到那些文字,唐柯德就感觉大脑传来阵痛。
唐柯德忍住不适,驱枪压上前。
男子没有要闪躲的意思,仅仅是立在原地,用手指挑起一些文字,将其融入地板。
数支一人大小的肉触手突然从地面钻出,唐柯德不得不抽枪扺挡。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同于唐柯德以往所知的任何一种魔术,这些混合着钢铁的肉触手就像真正的生命体一般扭动。
如果只是普通的肉团,那也还好,用骑枪贯穿就是了。
可这些腥红的肉触手,一接触就会吸收枪身上的以太,让唐柯德攻击的威力减弱。
“这样下去,我的体力可不太妙啊。”
唐柯德焦急的思考着对策,试图寻找着突破点。
“所以我早就说了,和我谈谈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兵戎相见呢?”
男子似觉得无趣,抬手召出一支触手,让它蜷缩一团,给自己当做椅子坐下。
“和你这种邪门外道,有何话可说?”
唐柯德决定用剩下的玛那来一发大的,反正这船不知为何被加固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怕,可怕。看你这眼神,是想用在外面击散风暴的那一招吧?那可不行。”
男子呵呵笑着,将一些文字往天花板拔弄。
几根管道抽动了起来,从天花板上断开,延伸下来。
空洞的管道口像生物的嘴,里面甚至还长出了细密的牙齿。
管道如毒蛇一般在唐柯德上空盘旋,随后激射而出。
“轰”
唐柯德并没有选择硬接,而是利用着自身的速度在狭窄的空间躲闪着。
从地面伸出的触手也在这时一齐向唐柯德发动了攻击。
一时间,唐柯德的周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柯德将玛那聚集在右脚,用力往地上一点,整个人借着反作用力腾飞在半空。
“愚蠢,既然主动放弃闪躲的机会。”
男人撑着下巴,眼神有些无聊,好像已经厌烦了唐柯德的挣扎。
所有的异形物体集中在一点,眼看就要将唐柯德吞噬。
“既然会吸引以太,那就单凭驽马难得本身的锐利就好了!”
唐柯德在空中将枪舞动,所有的攻击汇聚在一起,她正好一齐消灭。
银白的长枪上不再散发虹色的光辉,但凭着唐柯德超人的力量,仍然足够将这些恶心的造物斩断。
这些造物被斩断后,很快就会再生,其间隔仅仅只有三秒。
但,这对唐柯德已经够了。
所有造物袭向唐柯德的现在,男子面前可是空门大开。
唐柯德用足全身力气,往男子的方向把骑枪投射而出。
“咻”
银白的骑枪化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残影,在男子反应过来之前,就洞穿了他的胸口,将他钉倒在地上。
“咚”
唐柯德翻身落地,周围的造物随着男子的倒下,也失去了活力,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男子仍然微笑着,好像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唐柯德走上前,将长枪从他胸口抽出,发现了诡异的一幕。
“你,是人类吗?”
男子的胸口没有任何血迹,或者说他的整个体内都是空的,就像是梦幻的泡影。
男子没有看着唐柯德,他的眼神像是注视着遥远的某个东西。
他对唐柯德露出自初见时,就常露出的和煦的笑,回答道。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都只是在某人的梦里罢了。”
说完,他的身体逐渐溶解,化作一团满是腥臭的泡沫,与地面融为一体。
“所以说,这真的很恶心啊。”
唐柯德叹了口气,她现在感觉全身都很疲惫,说实话很想躺在床上就睡过去。
不过,现在还不能停下。
唐柯德拖着长枪,长枪与地面接触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呼。”
再次站在气密门前,唐柯德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经过一场打斗后,脑子反而清楚点。
“好!要上了!”
唐柯德给自己打了打气,运足力气,将骑枪刺穿大门。
“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仿佛带着整个船支一起颤动。
那股熟悉的异样感,再次在唐柯德全身游走。
“唔。”
拖全身玛那快要消耗殆尽的福,唐柯德反而觉得更好受些。
唐柯德踏入气密门的大洞中,目光观察着轮机室的变化。
轮机室的变化并没有唐柯德想象中的大,各个锅炉都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
“亨利先生!”
唐柯德惊呼着,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亨利的身体与魔导引擎交融在一起,内脏被裸露在外面。
眼球从眼眶中弹出,仅仅被一根细细的血管连接着,以使其不至于坠落。
他的大脑被外翻出来,一半和魔导引擎的阀门融合,一半像蛆虫一样蠕动。
唐柯德的怒火从心底升起,这样子亵渎人的尸体,是唐柯德决不可能原谅的。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我发誓我一定会将这种东西从世上完全抹除。
唐柯德用驽马难得,将连着亨利尸体的金属整块切下。
金属掉落时,她动作轻柔的将它接住,小心的将它放于一边。
“抱歉,老骑士来晚了。”
唐柯德低声说着,随后立起身来。
没有了阀门的阻隔后,那道心脏声更为清晰的传进唐柯德的耳中。
身体又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唐柯德将长枪插在地板上,双手罩住自己的双耳,猛的用力。
“….没想象中痛。”
为了隔绝那声音,唐柯德干脆将自己的耳膜震破。
那道恼人的声音终于消散在唐柯德的脑中。
剩下的问题就是看到那块黑石后,对自己施加的精神污染了。
不过,这也好办。
长枪的切割已经将黑石裸露在外面。
唐柯德干脆闭上双眼,用双手往魔导引擎内部探去。
“好恶心。”
入手的触感不像石头,更像是抓住了什么黏稠的东西。
唐柯德小心将它取出,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从皮肤传至大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