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废物快点！”守卫不耐烦地吆喝着。
终于轮到了陈凡。守卫瞥了他一眼，拿起扫描仪对着他胸前的身份牌扫了一下。
“吴兵？灰鼠佣兵团的？”守卫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信息，又上下打量着陈凡，“怎么一个人？你们团其他人呢？”
陈凡压着嗓子，模仿着粗哑的声线：“死了，城外遇到硬茬子，就我逃出来了。”他刻意流露出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惊惧。
守卫皱了皱眉，没再多问，在这种地方，小队全军覆没是常事。他又用扫描仪在陈凡身上扫了一遍，仪器发出了轻微的嘀嘀声，显示有异能波动，但强度被陈凡压制在翎羽级的水平，符合吴兵的身份。
“进去吧！老实点，别在城里惹事！”守卫挥挥手，示意通过。
陈凡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低着头，快步穿过幽深的通道。
当他在通道尽头走出，真正踏入曙光城内部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了一下。
高墙之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近处是相对整齐的街道，闪烁着霓虹灯的店铺，以及行色匆匆、但至少脸上有些生气的人群。空中偶尔有小型浮空车驶过，带起一阵微风。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牌在建筑物侧面闪烁，宣传着各种物资、武器乃至异能提升教程。
繁华，喧嚣，却透着一股冰冷的秩序感。与墙外的绝望荒野，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陈凡拉低了帽檐，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他现在是吴兵了，一个侥幸生还的佣兵。
他第一个目标，是寻找一个能落脚的打探消息的地方——一个足够混乱、不容易引起注意，又能听到各种传闻的场所，比如，地图上标注的位于下层区域的“齿轮酒馆”。
齿轮酒馆的喧嚣像一堵墙，扑面而来。陈凡压了压帽檐，推开那扇油腻得反光的木门，混入了这片声浪与阴影交织的世界。
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的刺鼻、机油挥发的金属味、以及汗臭。霓虹灯牌短路般闪烁着，在烟雾缭绕中投下变幻不定的光晕。佣兵们围着桌子大声吹嘘着任务经历，吧女穿着闪亮却廉价的衣物穿梭其间，角落里还有眼神闪烁、低声交易着什么的人。
陈凡走到吧台，用几块最小的能量结晶换了一杯浑浊的合成饮料，然后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阴影坐了下来。他小口啜饮着那味道古怪的液体，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四周的声波。
起初听到的多是废话和抱怨。直到邻桌几个看起来经验老到的佣兵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烈焰之翼那边，悬赏又提高了！”一个胖子灌了口酒，“就为找那个杀了秦羽的堕物线索。”
“妈的，超S级堕物……还是人形的，想想都瘆得慌。”另一个瘦子搓了搓胳膊，“城外现在都不太平，好几支小队出去就没回来，都说可能是撞上那玩意了。”
“你们说，那赤魇……会不会已经混进城里来了？”第三个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陈凡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麻木的疲惫。
“放屁！城墙防御是吃素的？那种怪物一靠近就得被能量塔轰成渣！”胖子嗤之以鼻：“不过秦羽也是倒霉，堂堂赤羽，阴沟里翻船……”
“嘘！小声点！”瘦子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烈焰之翼现在内部也乱着呢，都说秦羽的死没那么简单……”
陈凡默默记下这些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撞到了他的桌子，酒气熏天。是个醉汉，穿着某个底层帮派的标志性马甲。
“喂！新来的？”醉汉眯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陈凡，“懂不懂规矩？这个位置是老子的！”
陈凡不想惹事，低声道：“我马上走。”他拿起杯子准备起身。
醉汉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走？占了老子的位置就想走？”他显然是想找茬立威，这在鱼龙混杂的酒馆里很常见。
陈凡肩膀一沉，体内堕羽能量受到挑衅，微微一躁。他强行压下，试图挣脱：“我不想惹麻烦。”
“那可由不得你！”醉汉另一只手握拳就砸了过来，速度不快，但侮辱性极强。
陈凡眼神一冷。他不能暴露实力，但也不能任人欺凌。他脚下微微一动，身体以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侧开，醉汉的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同时，他用手肘看似不经意地顶了一下醉汉的腋下。
“哎哟！”醉汉感觉半条胳膊一麻，力道泄了大半，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一把椅子。
这巧妙的化解，看似陈凡只是运气好，却落入了一双精明的独眼中。在吧台最阴暗的角落，一个穿着旧皮夹克的独眼男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醉汉丢了面子，勃然大怒，正要招呼同伙。酒保敲了敲桌子，冷冷道：“黑蛇帮的，要闹事滚出去闹！”
醉汉似乎对酒保有些忌惮，悻悻地瞪了陈凡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陈凡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朋友，身手不错。”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陈凡抬头，正是那个独眼男人，不知何时坐到了他对面：“我叫老狗，这一带，消息还算灵通。看你是生面孔，遇到麻烦了？”
陈凡心中警惕，面上却露出无奈的苦笑：“刚来曙光城，人生地不熟，谢谢解围。”
老狗摆了摆手：“小事，看你不像普通人，有没有兴趣接点活？来钱快，就是……有点风险。”他的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凡。
陈凡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既能获取资源，也能打探消息。“什么活？”
“帮我去锈水排污区取个小包裹。”老狗压低声音，“那里最近不太平，有点小麻烦需要清理，报酬，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足够陈凡在城里生活一段时间。
锈水排污区……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混乱区域之一。陈凡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急需信息和立足之本，便点了点头：“可以，具体位置？”
老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和一个简陋的通讯器：“地点在上面。拿到东西后联系我。记住，别好奇里面是什么。”
“没问题，我懂得规矩。”陈凡接过东西，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