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夜莺低语，陈凡感觉手中的芯片沉甸甸的。
他明明只是想找个落脚点，随手接个委托，怎么好像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之中了？他仿佛看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缩。
在内城区的城防军征兵点外，排着长队。陈凡亮出夜莺的芯片，果然被一名面色冷峻的军官单独带到了一旁的小房间进行问询和测试。
当他完成基础体能和战斗力测试（依靠【万物均衡】，和测试的军官打得有来有回）后，军官递给他一份临时身份牌和任务简报。
“明天清晨，集合点报到。任务代号：【数据回收】。记住，绝对服从命令，否则，猎犬有权当场处决违背者。”
军官的眼神如同真正的猎犬，冰冷而充满压迫感。
清晨，天色未明，集合点却已弥漫着肃杀之气。十几辆覆盖着装甲的越野车和一辆装备了大型信号干扰器的指挥车静静停泊，引擎低沉地轰鸣着。数十名身穿统一灰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士兵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们动作干练，眼神锐利，彼此间交流简短而高效，这就是城防军的精锐——猎犬。
陈凡穿着发放的临时作战服，和一群同样没有背景的外来者一样站在队列末尾，显得格格不入。他刻意收敛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有点实力但沉默寡言、试图通过危险任务搏出位的普通佣兵。
“菜鸟，跟紧点，别拖后腿。”代号【铁砧】的壮汉瞥了陈凡一眼，他是这个小队的队长，气息沉稳，是个经验丰富的翎羽巅峰，擅长重火力。
陈凡默默点头。小队里还有其他几人：一个身材瘦小、眼神灵活的侦察兵【跳鼠】；背着大型通讯和探测设备的技术兵【电流】；还有一个沉默寡言，但总让陈凡感觉有些危险的狙击手【幽灵】。算上【菜鸟】陈凡，一共五人，是这次数据回收任务的先遣侦察小队。
“任务简报都记住了！”一名猎犬军官站在指挥车前，声音冰冷，“目标区域：旧时代数据中心废墟。主要威胁：可能存在的高阶堕物、不稳定建筑结构、以及可能残留的自动化防御系统。你们的任务是确认数据中心核心服务器机房是否可进入，并尝试回收任何有价值的数据存储单元。遇到无法抵抗的威胁，优先保存自身，发送信号等待支援。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队员们齐声低吼，陈凡也跟着附和。
“出发！”
车队驶出曙光城高大的城门，进入荒芜而危险的世界。车内的气氛压抑，没人说话，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沙沙声和仪器偶尔的嘀嗒声。陈凡透过加固的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废墟，心中感慨万千。几天前，他还是被追杀的堕物，如今却以猎犬的身份再次出马。
“菜鸟。”铁砧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听说你以前在灰鼠佣兵团？”
陈凡心中一凛，知道背景调查来了。他按照准备好的说辞，沙哑地回答：“嗯，团没了，就我活下来。”
“能活下来，算你本事。”铁砧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不过，猎犬的规矩和你们佣兵不一样。在这里，命令是第一位的，团队协作是第二位的，你如果只想着自己活下来，我会先崩了你。”
“我明白。”陈凡简短回应。
跳鼠插话道：“头儿，这次任务区靠近上次冲击波产生的地方，会不会有古怪？”
铁砧皱了皱眉：“上面说发出冲击波的堕物已经消失，但废墟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要有侥幸心理。”
“收到。”技术兵电流熟练地操作着设备。狙击手幽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始终透过观测镜扫视着窗外。
数小时后，车队在一片残破无比、仿佛被巨力碾过的城市废墟边缘停下。前方就是目标区域，车辆无法再深入。
“检查装备，步行前进！”铁砧下令。
小队呈战术队形散开，跳鼠在前方探路，幽灵占据高点提供视野，铁砧居中指挥，电流负责技术和通讯，陈凡被安排在侧翼掩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让人感觉胸闷。
废墟内部比想象中更危险。扭曲的钢筋、随时可能坍塌的楼板、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低阶堕物不时窜出。但猎犬小队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往往在堕物发现他们之前，就被幽灵精准点杀，或是被铁砧的重火力瞬间清除。陈凡也尽责地履行着掩护职责，持枪用精准的点射解决靠近的威胁，表现得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翎羽，没有露出破绽。
然而，随着逐渐深入数据中心，陈凡体内的堕羽开始出现细微的躁动。
“电流，扫描结果？”铁砧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断墙后停下，问道。
电流看着手持终端上复杂的数据流，脸色凝重：“头儿，不对劲。生命信号很少，干扰很强。”
“能破解吗？”铁砧问。
“需要时间，而且可能会触发警报。”电流回答。
就在这时，幽灵冷静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一点钟方向，三百米，那座半塌的塔楼顶端，有反光。疑似观测点。”
所有人瞬间警惕。铁砧打了个手势，小队悄无声息地朝着幽灵指示的方向包抄过去。
靠近塔楼底部，跳鼠潜行侦查后回报：“头儿，塔楼内部有近期活动的痕迹，不是堕物。楼梯被清理过。”
不是堕物？难道是其他势力捷足先登了？
铁砧眼神锐利：“准备突击！菜鸟，你跟紧我！其他人掩护！”
猎犬小队如同暗影般悄无声息地摸进塔楼。内部果然有近期清理的痕迹，灰尘被踩出杂乱的脚印。
“保持警惕，可能有埋伏。”铁砧通过手势下达指令。跳鼠如同真正的老鼠般灵巧地在前方探路，幽灵在外部高点提供视野支援，陈凡和电流紧随铁砧。
塔楼内部结构复杂，废弃的仪器和设备散落一地。他们沿着清理出的路径向上，最终抵达顶层的一个房间门口。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但门锁已经被某种暴力手段破坏，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芒。
铁砧示意停下，侧耳倾听片刻，然后猛地踹开门，举枪冲入！陈凡和电流紧随其后。
房间内空无一人，但景象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里显然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观测站或实验室。墙壁上挂满了手绘的地图和数据图表，中央的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精密的便携式仪器，正在运行着。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一角放置的一个小型能量屏蔽箱，里面陈列着几片颜色、形状各异的堕羽！
这些堕羽与陈凡吞下的那片暗红色不同，有的呈现幽蓝色，有的则是惨绿色，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暴戾之气。
“堕羽……这么多！”电流失声惊呼，手中的探测器疯狂报警。
铁砧脸色铁青：“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到了这里，而且在研究这鬼东西。”他迅速检查桌上的资料。陈凡也趁机扫视，那些手稿上记录着复杂的数据和分析，完全看不懂。
就在这时，幽灵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急促：“警告！多个高速目标正在接近！是堕物！”
话音未落，楼下已经传来了其他小队开火的动静和堕物的嘶吼！跳鼠的惊呼声传来：“头儿！它们冲上来了！”
“准备防御！”铁砧立刻下令，同时快速将桌上最重要的几份手稿塞进战术口袋：“电流，尝试破解那个屏蔽箱，菜鸟，守住门口！”
陈凡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