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莲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身体的虚弱和腹部的隐痛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
环顾四周,环境简洁到近乎冷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般的洁净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九条朔夜的冷冽雪松香。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得体、表情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端着托盘走进来,是九条家安排的护理人员。
“上杉少爷,您醒了。这是您的药和早餐。”她的态度恭敬却疏离,带着程式化的礼貌。
上杉莲没有多问,默默地吃了药,喝了几口清淡的粥。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九条会长呢?”他试探着问。
“少爷在处理公务。他吩咐您安心静养。”女人的回答滴水不漏。
一整天,上杉莲都被限制在这个套房里。他可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繁华却陌生的城市景观,但门禁森严,他无法离开。
手机不在身边,完全与外界隔绝。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焦躁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恐惧。
傍晚时分,九条朔夜终于出现了。
他换下了校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便装,更显得身形挺拔,气场迫人。
他走进房间,挥手让护理人员离开,然后目光落在坐在窗边的上杉莲身上。
“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冰冷,但依旧没什么温度,像是在询问一件物品的状态。
“好多了,谢谢会长。”上杉莲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在九条朔夜面前,他总是下意识地感到紧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九条朔夜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却带着审视的意味。他没有立刻说话,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这种沉默比直接的质问更让人难熬。
“校庆典礼的事,已经处理好了。”良久,九条朔夜才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外界不会有不必要的传闻。”
上杉莲心中一动。他知道以九条家的能量,压下舆论并不难,但这意味着他欠下了一个更大的人情,也被更深地绑在了九条朔夜的船上。“……谢谢。”
“不必。”九条朔夜的目光锐利地落在他身上,“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了。最核心的问题。
上杉莲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不能说出系统和穿越的真相,那只会被当成疯子。
他只能继续沿用那个模糊的借口,并加入一些真实的感受来增加可信度。
“我……我不知道。”他抬起眼,眼中适时地流露出符合“上杉莲”人设的迷茫和脆弱,“从很久以前开始,身体就总是很容易不舒服……很虚弱,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而且,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慢慢变成……另一个样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身体的异常,又隐晦地触及了性别认知的混乱(虽然原因完全不同),听起来更像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生理心理双重疾病。
九条朔夜静静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在深度思考时的习惯。
“看过医生吗?”他问。
“看过……很多。都查不出具体原因。”上杉莲苦涩地摇摇头,这倒是实话,哪个医生能查出系统作祟?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九条朔夜的目光像X光一样,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清楚。
“那天在台上,”九条朔夜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莫测,“你为什么看我?”
上杉莲猝不及防,耳根微微发热。他当时完全是本能反应。
“我……我不知道……当时很害怕……好像……好像只有会长能……”他语无伦次,这种真实的慌乱反而比精心编造的谎言更有效。
九条朔夜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那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他站起身,走到上杉莲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上杉莲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九条朔夜俯视着他,目光从他苍白的脸,滑到纤细的脖颈,最后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他忽然伸出手,不是碰触,而是近乎粗暴地抬起了上杉莲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这个动作充满了掌控欲和侵略性。
“上杉莲,”九条朔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问题’,由我来处理。你的‘样子’,也只能由我来决定。”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的皮肤却像被烙铁烫到一样。上杉莲浑身僵硬,心脏狂跳,几乎无法呼吸。
【叮!男主九条朔夜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68。】
好感度再次提升,但上杉莲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更深的寒意。九条朔夜这种近乎偏执的占有和控制欲,比单纯的善意或恶意都更可怕。
宣告完毕,九条朔夜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幻觉。他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这几天你住在这里,学校已经请好假。需要什么跟护理人员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再多看一眼。
上杉莲瘫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上仿佛还残留着冰冷触感的地方,心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