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文,十九岁,大学牲,思想上的巨人,成绩上的侏儒,恋爱史一张白纸。
每天唯一的盼头,就是放学后花两块钱买张刮刮乐,然后跨上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宝马”,一路哼哧到人民公园举行神秘仪式——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兄弟十年阳寿换一张,开!”
今天照旧。
我捏着新刮片,像给皇帝翻牌,在“梅兰竹菊”里选了最骚包的“菊”——金灿灿,看着就贵气,配我这种天选之子。
铝粉簌簌落,数字逐一亮相:
114514。
我愣了三秒,脱口而出——
“好臭。”
等等
我把票按在地上,用手背蹭了三次,数字没花。小声骂了句“靠”,喉咙发干,声音抖得自己都听不清。
风突然安静,耳边只剩下公园老大爷的收音机里主持人激情四射:“百年一遇流星雨,今晚降临本市”
叶文,十九,大学生,思想巨人,成绩侏儒,恋爱史白纸——但从这一秒起,老子要翻身!CEO、白富美、人生巅峰,通通安排!
跨上“宝马”,链条发出垂死呻吟。
我对着群按住语音:“今晚猪脚饭,不来是狗。”松手后没人秒回,我把手机在掌心磕两下,屏幕还是黑的。
手机那头的几人面面相觑,咋了?失恋了?这人也没女朋友啊,总不能是手断了吧?
叶文的生活费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算不上少,足足有2500块。
但是叶文这人吧~节俭!一大半的钱要存下来不说还尽喜欢用一些地摊货。
衣服洗的大家伙都以为他是贫困生。
不过有一次他们请叶文出去喝酒时才知道这小子家里早就给他备好房车钱了就等他大学毕业去提款了。
杜白靠着坐凳神色不明的看着瘫在桌上某小只。
其实他们高中毕业到现在有4个月没见了吧?
说不定真的就是失恋了呢?至于叶文说的大喜事什么的鬼才信呢。
哈吉叶这家伙过生日都只是招待猪脚饭的,今天居然请他们吃烧烤了。
“咳!咳!”
杜白心想忘记这小子闻不得烟味了
我皱了皱鼻子:“你抽烟了?”我虽然闻不得烟味倒也不至于管到别人头上,只不过杜白的烟瘾实在是大一天一包。
只怪父爱实在是伟大,只能由我督促着他戒烟。
我请的其他朋友都走的差不多了,此刻就我和杜白两人在这里倒也没了那么多顾虑。
我把座位凑近朝他衣领处嗅了嗅,哼唧道:“好大的烟味,你在你们那里一天几条?”
虽然实际上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但我还是洋装不知道的问道。
杜白哭笑不得,只能把人先扶正:“那你怕是只有去阎王那见我了。”
“话说你叫我们出来真的不是失恋了?”杜白把我扶正简单的为我理了一下衣服。
失恋?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也没有女朋友啊。
我没有到处宣传自己有了一笔横财,只是杜白~是不一样的。
我踮脚,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我中了五百万。”
杜白没听清,只感觉有股温热的气流灌进耳蜗,像猫挠。
“我说你家也不缺钱啊,怎么一天到晚和个守财奴一样。”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叹口气,父亲责骂的话反复又在耳边想起。
他从小就个子小,总被父亲说没有男子气概,母亲也觉得他蠢笨。
明明只是早出生一小会便什么都要让着她,哪有这么算的。
如果将来父母不打算帮扶他他总归要为自己打算。
500万啊,真好啊。
我侧过头看着杜白的侧脸心想,果然男生就应该像这样吗。。。。。
正等着下文的杜白低头一看,好家伙睡过去了。
“给我起来,我送你回去!”杜白一把揪起叶文的后领子把人给撸直了。
“杜白~杜白你好香啊!”
“滚啊!你转一边去别吐我身上!”
“呕~!”不知怎么的,明明刚吃完饭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难受。
不一会计程车就来了,司机师傅是个中年男子,眼底有些青黑。
杜白有些不放心,本来打算换一辆的可是一通电话打乱了他。
“杜白,你爸他。。。。呜呜呜!”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惊恐还隐约有按住他之类的话。
“白,怎么了?”有一刻我的意识短暂的清醒了过来。
杜白的脸色不太好看,可是我现在站在都好费劲大概是帮不了他什么了。
“叶文,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放心吧,我一个男生有什么事儿。”
杜白还是不放心,他又给了司机一笔钱让他把我送到家去。
司机名字叫张三,他最近染上了那什么东西。
他早就在大学城趴活,专盯“落单醉鬼”,叶文不是第一个。
家里的存款已经被他偷偷拿出去用光了,网贷的事也快瞒不住了。
刚刚这孩子的朋友挺大方的,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吧?
张三把车开到了角落里,开始在叶文身上摸索起来。
忙活了半天只拿到了几张钞票和一张刚刮开的彩票。
不过这彩票被包的挺严实的,这一下就勾起了张三的好奇心。
114514。
张三把出租车拐进暗巷,先摸出那张金灿灿的“菊”票,对着路灯拍了张特写。
他手指哆嗦地发了条朋友圈,配文:【今晚转运,谁再催债谁是狗!】
不到十秒,备注“大飞网贷”的语音杀到:“拿张假票糊弄鬼?今晚 12 点前不还钱,剁你手指头!”
语音后面跟着红色感叹号——对方已拉黑。
张三盯着手机,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扭头就把后座昏睡的叶文狠狠的踹了下去。
“晦气。”
彩票被揉成团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浪费时间!
车门“砰”地合上,黑巷里只剩发动机一声咆哮,尾灯瞬间淹没在流星划破的夜幕里。
虽然搞到最后只赚到几张红票子。,但无论怎么讲搜打撤这一块他是擅长的。
临走还不忘掰掉某人的电话卡,至于手机,鬼知道有没有定位什么的。
下半夜,我终是冻醒了。
后背贴着水泥,像躺在冰柜里。我坐起来,手在地上摸,摸到一层露水。
抬头,天比往常亮。云缝里有一条红,颜色像新鲜的伤口。
红里有个白点,一动不动,悬在我正上方。我眨眼,它往下掉了一截,再掉一截,笔直朝我。
我想站,腿没力,膝盖打弯。手心蹭到粗砂,生疼。
白点越来越大,光刺得眼睛酸。我侧头,把脸转到一边。
接着一声闷响,像有人把铁桶砸在地上,耳朵里嗡一下,什么都听不见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强的推背感”
世界像被拔了插头,黑得连“黑”本身都不存在。
我醒来的时候世界安静的不像话
没有烦人的装修声,没有汽笛,也没有广场舞。
只有风穿过树叶,耳边突然传来了少女轻灵的嗓音。
“咦?怎么还没醒啊。”
我低头,自己躺在坑里,像被世界随手丢掉的垃圾。
旁边蹲着个……东西。
白发,红瞳,赤身裸体,平胸,无裆,清纯得犯规。
“玲?你怎么了?”
就是这样清纯的她此刻却在我身上乱摸,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一个爱打人的兄弟。
我脑子不清醒,下意识就想去劝架。
平的?空的?
“啊啊啊啊啊!”
“玲你怎么了?”她一把抱住我,像失散多年的另一半:“同化时脑子烧坏了?”
同化?莫非。。。。。。
想起小说里的种种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你是什么妖怪,你来地球有什么目的!”我已经是梦到哪句说哪句了,果然眼前的少女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看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了……”
莹揉我的脸,像撸猫:“玲你不要乱动,马上就好了。”
你要做什么?
她忽然起身,唇贴唇。小小的身体仿佛有着千钧之力,压的我动弹不得
良久,唇分,银线拉丝。
脑子“轰”地被塞进一段陌生记忆:
末日、丧尸、异族、虫子……
世界毁灭之际,各个种族把火种与传承投入时空裂缝。
记忆里我和莹,是尸族最后的“备份”。
我的到来比所有种族都要早,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失去记忆孕育在人类体内。
我没空去验证记忆的真假,此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彩票!
我猛掏口袋,我擦!
天塌下来了!燃尽了,只剩下惨白的灰。
不知何时,莹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身衣服。
透明丝线织成,细看还有指甲盖大的小蜘蛛在加班。
蜘蛛有这么厉害吗?
“这些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是孩子们啊!”莹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虽然很好奇对方是怎么生出蜘蛛的,但考虑到对方是来自异世界的神奇物种我选择了直接闭嘴。
我现在的位置很偏僻,但也不是没法回去。
我银行卡还在兜里,我去自助机哪里去了点钱。
如果我报警了莹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
浑浑噩噩间,我把莹牵回出租屋。
翻出老爸的旧T恤和校裤给她套上。
我165,她160,我的心理略微找回点平衡。
“所以,整个尸族就咱俩?”对于记忆力那个称霸一方的庞大帝国我发出了疑问。
“嗯,但只要努力,还是可以生的。”莹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像是在安慰我一般。
“啊?”
莹掰手指算:““先孵化第一代巢心,后面自动流水线………”
我脑内立刻浮现——
我和她并排躺传送带,前面生,后面篮子接,一筐筐小尸打包发货……
“停!要生你生,我才不想去交#呢!。”虽然按莹的意思我如今也是母体之一,但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至少记忆里是,那种事怎么都不行的。
她歪头:“第二形态是可以无性繁殖的,其实玲你寂寞了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哦。”
说完,后背“噗”地冒出几根触手慢慢的攀上了我的腰。
湿滑的触感让我的头皮发麻:“我就问问!触手Play免了!”
触手瞬间萎蔫。
你在失望什么啊!牙口!
不过 莹说的第二形态引起了我的注意。
年少时总幻想他自己能变身什么的,当时就想着有一股能量会从内心深处涌出来什么的。
果然对小学生来说非常幼稚的事情,对成年人的我而言刚好。
只不过这次真的有一种奇特的能量在全身流淌。
视线拔高,肌肉膨胀,白色的甲壳逐渐覆盖上了什么全身。
甲壳完美的覆盖了全身,多出的两只复眼可以清晰的看到任意一个角度。
如果还没等到我去镜子前摆几个pose,就顿觉眼前一阵发黑。
仓促的变回人形有些虚弱的挂在了沙发上。
“莹,我这是怎么回事?”
“饿的,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储存太多能量,目前还不足以将第二形态完全显型。”莹十分自来熟的扒开了我的冰箱拿出冻肉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
“等身体恢复基本形态后需求的能量就没那么多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一般的肉类成为副食罢了,为了迈向更高层次他们需要一些更有营养的东西。
我倒不是心痛那几斤猪肉,只是觉得莹这种吃法莫名有些腮帮子痛。
“不要私自拿别人的东西好吗?”
顶着莹的小眼神,我尝试着将冻肉给拔出来。
“我只是在捕食大方块里的邪恶的肉肉”
三秒对视。
“行吧,你吃,我再去割点肉回来。”反正以莹的身体素质也不会有什么毛病只能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