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这里真有怪人?”
文灵怕怕的拉着江银的衣角,缩着小脑瓜东张西望,那模样,仿佛生怕有只怪人突然从她背后窜出来。
“应该不是。”
江银摇摇头:“但我还不太确定,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
“嗯?”
“我怕你看了会留下心理阴影。”
“哦...”
文灵被她这么一吓,再加上经纪人的劝说,最后还是乖乖的先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张丰和江银两人,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根超大功率的一次性铝热棒插在地上点燃。
自己则点起一根烟,刚想收起烟盒,就看到一只白嫩的小手伸了过来。
张丰愣了下,看着女孩稚嫩的脸蛋。
“...你也抽?”
“偶尔,我觉得我也需要压压惊。”
“成年了么?”
“成年了。”
“那行。”
张丰也没说要检查江银的身份证,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江银,看着她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又不是卖烟的,没必要那么严谨。
从江银的行为举止来看,她就算没成年心理年龄也很成熟了,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不是一般人吧?”
张丰反倒对女孩的来历很好奇,能比他这个二级调查员还先发现异常,这可不是一般人该有的能力。
倒不是什么需要经过训练的特殊技能,而是国内的环境太安全了,安全到绝大多数普通人第一时间并不会往那个最坏的可能性上想。
就像在国外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人们的第一反应是逃跑找掩体躲避,在国内嘛...第一时间肯定是到处看看是哪在放烟花。
压根就没有这个意识。
“是也不是。”
江银耸耸肩,没有急着亮身份,而是岔开了话题:“你觉得这树下埋着什么?”
“运气好就是一些肥料,可能是村里哪个老乡为了独占院子和这两颗枣树编出了‘鬼屋’谣言,吓唬其他人,再自己偷偷占据这里,照料枣树打算结果后卖了赚钱。”
“运气不好...”
张丰嗤笑一声:“那就什么都有可能了,挖出几个头骨我也不意外。”
“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奇怪。”
江银在烟雾中皱着眉:“如果说这事和怪人有关那这附近的怨念痕迹都太轻了,如果说没有这两颗枣树的生长情况又真的很可疑。”
她仗着身形娇小矫捷,她回忆小时候爬树的经验三两下窜上枣树,耗了两把枣下来,摊在掌心一颗一颗的检查过去:“你看,一个虫洞都没有。”
“这几乎不可能吧?”
“确实不可能,这种枣树我小时候家里也种过,就算三天一打药也免不了生虫,只是概率小一些而已。”
“除非...”
“除非什么?”
见张丰这老调查员好像有思路,江银立刻好奇的问道。
“你听说过‘怨冥教’么?”
“这玩意不是早就被打成邪教剿灭了么!?”
怨冥教,早在零几年那会儿在北方兴盛一时的邪教,杂糅了一些北方特色的鬼神传说,自创了一套‘怨生天下’的理论,本质上就是一群利用人们迷信心理坑蒙拐骗的骗子。
以上是江银曾经了解过的信息,但在张丰口中事情明显没有这么简单:“没彻底剿灭,有一部分逃到东南亚那边去了。”
“而且怪人吧里说得对,这群家伙是真有点说道,搞得那什么‘养怨法’是真的有效果。”
张丰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但在江银那认真的眼神下,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这在圈内本也不是什么绝密消息,毕竟怨冥教早就在国内事实上剿灭了,很多转业后的老调查员都当故事给后辈讲过当时的情况,就是张丰也是听带他入行的前辈讲的。
“就是利用怨念达成自己的目的,比如给田地增产、给赌徒聚运、给女人养颜。”
“这又是什么原理?”
江银大吃一惊,她以前可没听说过怨念还有这种用处——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想想吧,要是让普通人知道怨念有这种功效后会发生什么?
怕不是私下里杀人养怨的事层出不穷,怪人诞生的数量激增。
“据说是因为怨念是一种精神能量,所以可以和人强烈的念头产生共鸣之类的...就和魔法会回应奇迹一样,怨念也有类似的效果,但更邪门儿。”
“听前辈说以前就有养怨过头怨念缠身的人,轻则多病缠身,重则自己变怪人的都有。”
张丰说到这,认真的看向江银:“你可别搞这些,未来大好前途呢。”
“不可能的啦。”
江银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而且你看我像是缺什么东西的样么?”
张丰也是看出江银不像会干这种傻事的人才敢说的,而且只要江银还在这圈子里混,这些事早晚都能知道。
毕竟当年那些事只是在互联网消除了,但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可都还活着呢,而且...在邪教遍地的国外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禁止在公开场合传播罢了。
“难怪我总感觉国外怪人事件发生概率高的不正常。”
“国内在这方面做得还是很好的。”
两人同时感慨一句算是结束了这场短暂的闲聊,正好管理局值夜班的调查员小队也到了。
张丰作为接应人,江银隐藏身份作为现场第一发现人,给前来支援的同事们解释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后,众人看着这两颗枣树也有些发愁。
“从哪下手呢...”
张丰用怨念探测仪扫了一圈,只看到枣树上蒙着一层很淡的怨念,但没找到源头。
“看来怨念的第一发生地不在这个院子里?”
“不一定。”
张丰摇摇头:“密封的土壤有很强的探测阻隔效果,所以...”
众人同时看向枣树的树根。
“挖开看看?”
其中一位调查员迟疑的开口。
“挖吧。”
张丰踩灭烟头,撸起袖子准备干活。
“我也来帮忙。”
江银也上前准备帮忙——这枣树很高也不细,要全挖开工作量可不小。
“你能行?”
“别小看我好嘛。”
江银组装好工兵铲,跟着一起干活。
七人就这么哼哧哼哧的挖起了土,就在江银怀疑这树下是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的铲子好像戳碎了什么东西。
用力一挑。
是半根已经被微生物侵蚀疏松酥脆的腿骨。
“啧。”
最坏的猜测成真,张丰的脸瞬间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