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银不是根据毫无凭证的直觉才决定要查的，主要是在逻辑推理中有两个点说不通。
第一个就是卓讯的笔记本。
如果说当年怪人社那一批人都是同流合污的邪教预备役，那么卓讯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笔记本？
假设他知道李梓涵的真实身份，那他就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笔记本。
这只会徒增他们暴露的风险。
假设他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追查李梓涵的死，乃至自己身死？
他又是靠什么在毕业短短两年后暴富起来的？
第二，就是这两场袭击。
说不通啊，连续两次的袭击明显都是奔着把文灵灭口来的，第一次是想无声无息的处理，第二次则是一场针对性的袭杀。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甚至于连问心庙这个隐藏据点都已经废弃了，那么文灵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值得他们不顾风险的杀人灭口？
在国内堂而皇之的杀人，其中江银还是个在她们眼里可能是管理局调查员的人。
她们逃跑成功的几率哪怕放在过去其实也不是很高。
明明她们只要什么都不做管理局这边是没有任何线索的，反而是她们自己跳出来，暴露了自己的踪迹。
除非她们是傻子，不然这么急切的行动就只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
‘或许精神失常的贾宇航和袭杀我们的李梓涵并不是一伙儿的？’
‘等等...’
江银突然掏出手机：“张哥，你之前不是说从dna验证显示李梓涵家里埋着的尸体就是李梓涵么！？”
短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江银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
“卧槽！”
“那特么你们见到的李梓涵是谁！？”
张丰本来还在忙呢，一时半会也没想到这个疑点，听到江银的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借李梓涵这个身份活动？”
“如果从这个角度分析的话，那这两人很可能用的都不是本来面貌，怨冥教什么时候掌握了改变面部特征的手段！？”
“有的。”
宁蓉的声音突然插入，应该就在张丰的办公室里：“怨冥教的十二人柱之一，鬼脸就有类似的能力。”
“十二人柱又是个什么玩意，还有这种高级干部？”
江银满脸懵逼。
这是真来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一群以身饲鬼的疯子，也是怨冥教培养高危怪人的温床。”
宁蓉的声音明显十分嫌弃，仿佛非常恶心那什么十二人柱。
“总之，这件事已经超出你的处理范围了，先回来吧，人柱的踪迹有人会去追查。”
“你们就负责把五年前的事情全部调查清楚，看看有没有其它疑点，也看看这群老鼠到底想隐藏什么。”
“行。”
......
打完这通电话，江银就带着文灵走管理局内部渠道，在当地调查员同事的保护下回到了齐州市，一下车就直奔张丰的办公室。
什么综艺直播现在肯定是顾不上了，之前没发现怨冥教的目标是文灵时还有可能放她出去工作，现在都知道人家的目标就是文灵了，那怎么可能还让她跟着节目组到处跑。
“张哥，有什么新消息么？”
“有。”
张丰这两天明显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头发也应该有段时间没洗了，油的直反光，喝了一口加倍特浓黑咖啡，语速飞快的说道。
“跟踪失败了，宁蓉小姐说的没错，怨冥教果然有改变人体外貌特征的手段，依靠人脸识别系统很难进行追踪。”
“怪人社剩下几个成员有没有受到袭击？”
“暂时没有，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私下对他们进行保护，有异样我第一时间就能接到通知，而且我怀疑...”
他目光看向满脸困倦的文灵：“是文灵小姐掌握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信息，而且意外暴露，所以才发生了前后这两场袭击。”
“有什么推测么？”
“我觉得...大概率，是换脸计划。”
“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的江银愣了下，反倒是文灵好像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就呆立在了原地。
“李代桃僵，然后暗度陈仓！”
为什么有时候超自然案件很难由普通人刑警侦破，就算侦破了也要管理局这边复查一遍？
就是因为普通人的思维局限是有极限的，在没见过那些超越常识的手段前，谁特喵能想到有人能把自己的五官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啊。
哪怕照着整容也不可能，整容还有失败的风险呢！
“我知道！！”
文灵突然拔高了音量，引来两人的目光后声音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在那次旅行过后，梓涵学姐死亡，整个怪人社就变得很奇怪，大家都只在群里聊天而再也没有了线下交流，只有卓讯学长还会偶尔去一下社团活动室。”
“那之后我有一次在线下见到了才俊学长，可是他表现却和我很生疏，当时我只当他是心情不好，可现在...”
文灵双手抱着胳膊，整个人抖了抖。
换谁来出现这种身边朋友悄无声息的被替换成了另一个人的事，都要被吓个半死。
江银又给她体内注入了一些魔力，让她情绪缓缓平静下来后才开口询问：“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错觉？”
“不可能，我记的很清楚，当时我还和卓讯学长聊过这个事，当时他的表情也...”
过往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记忆在有了‘他/她可能被另一人替换’的线索后，却处处都是诡异的违和感。
“但我敢肯定，卓讯学长就是本人！”
江银立刻看向张丰：“他们最后一次的离境时间是？”
“半年前。”
张丰都不用看资料，回答的异常果断：“分批次离开，但目的地都在绵北。”
“能调查他们在境内时用这些身份都干了什么么？”
“尤其是卓讯这个人，我感觉他也不简单。”
凭什么其他人都被人替换了，就你没有？
凭你长得帅还是凭你想得美？
这特喵就是摆在明面上的线索。
现在已经知道死去的李梓涵原本就是怨冥教的传教人了，那这个卓讯又是什么身份？
或者说...
重病死去的那个卓讯真的是‘卓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