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烧水,杀鸡放血。
一套操作张奶奶熟练地很,别说江银和文灵了,就是文奶奶都没帮上什么忙——别看文奶奶现在一副慈祥勤劳的好奶奶模样,年轻时那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美人,家境又好,小时候就没干过家务活。
长大了成为魔法少女更是直接进了管理局,那时候管理局还是个隐秘单位,成员要隐姓埋名的,作为魔法少女更是有专门的人照顾,吃饭也都是大食堂。
就是退役结婚后厨房事也都是丈夫操持,她就负责发表评论协助丈夫‘提升厨艺’,两口子比大多数年轻小情侣都腻乎。
所以她其实是不怎么会做家务事的,别说东北农村的土灶了,就算是燃气灶她都没用过几回。
所以在一旁也就只能帮忙打打下手,掌厨的还是张奶奶。
这也正合了她们的意。
“奶奶,我带朋友出门逛逛~”
江银在院子里大喊一声,文奶奶也大声回应:“去吧,饭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然后才对张奶奶笑笑:“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和男孩子似得,皮猴子一个,来到这新鲜地方估计早就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逛逛了。”
“嗨,老姐妹你解释这老多。”
张奶奶一点也不在意:“这孩子在我们这啊,都算是文静的了。”
“哈哈哈哈,是么?也是,上次我看老李家那女孩也是个闹的。”
“可不,她家那小孙女前段时间谈了个男朋友,还染了蹉红毛!说是什么潮流,要我看什么潮流,像是发僵了。”
“哈哈哈哈,张姐你说话可真有意思。”
两位老人就这么在乡村的火灶前聊起了街坊邻里家长里短,柴火熊熊燃烧着,锅里热水烧开了就一点一点仔细的蜕着鸡毛,淡淡的炊烟顺着烟囱缓缓飘起,尤有一番田园牧歌般的快乐。
其实什么牧歌,什么田园,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在这仿佛时光停滞的小村里,一位老人正缓缓治愈者另一位老人的心伤,这何尝不是一段优美的故事,只是无人讲述也无人记录罢了。
而另一边,出了院子的江银二人则在路上逛了一圈,转头进了张奶奶家的院子。
相比起文奶奶租的房子院子那么干净,张奶奶家就显得有些凌乱,鸡舍猪窝,老黄狗和小狸猫,一台老旧的倒骑驴停在院子里,旁边是散乱的铁锹镐头梯子等各样工具,用宁龙布罩着。
房檐上晒着几串辣椒,几串腊肠,地上铺着一层玉米粒,就那么晒着,金黄金黄的。
整个院子很乱,但却一点也不脏,显然生活在这里的主人有着自己的节奏,所有东西都放在自己最能记忆的地方。
文灵走进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侧屋门上老旧的门锁。
“这是卓讯学长的屋子,他去世前一年就住在这里,那本日记也是张奶奶在这边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现在上锁了...”
她感觉有些难办,可扭头就看到江银不知道从哪顺来一根别针,先掰直又扭出了几个弧度,伸进锁眼里试了试,又拿出来调整了下弧度,又伸进去拧了下。
“咔哒。”
门开了。
文灵看向江银的眼神都不对了:“管理局的调查员还要学这种技能么?”
女孩顺手把那都生锈的老式破锁头放在一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在鲁省上的大学啊,咱这边大学宿舍用的破锁头不就和这一模一样。”
“我每次返校都总是忘带钥匙,年年都要自己撬锁进屋,都练出来了。”
文灵:“.....”
“我不会忘带钥匙。”
“得。”
江银也不多说,只是默默观察着这间屋子。
在主人去世后张奶奶把这里打理的极干净,甚至连窗台上都没落灰,显然隔段时间就会来打扫一次。
房间里经常通风窗户又向阳,也没有怨念滋生的余地,所以就显得那柜子里隐藏着的一大块漆黑十分明显。
就像是游戏里亮着高光的线索似得,令人忍不住就想摸一下。
“别动。”
文灵就要上前开柜子,江银却拉住了她的手腕,没有急着上前,反而出去拿了跟带弯的铁棍,东北叫它炉钩子,用勾头勾着把手,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嗷——!”
一声兽吼,浑身萦绕着浓浓黑雾的身体却是半透明的狸花小猫从衣柜里跳了出来,朝着两人炸毛。
它也不攻击,就仿佛在守护着什么似得。
就用那通红的猫瞳死死的瞪着两人,同时口中发出威胁的呜咽声。
“这是什么...”
“D级怪人。”
这就是被大量怨念附身的动物会转化出来的怪人形态,只是绝大多数动物再被大量怨念附身时先会生病免疫力下降,被猫藓寄生虫等等病症折磨,然后才会渐渐死去,以临死前的形象化作怪人重生。
所以这类动物转化而成的怪人往往都十分凶恶,一看就赶紧带着多种传染病似得。
可她们眼前这只小狸猫猫毛油亮顺滑,身体也没有任何营养不良的架势,如果不看它猩红的猫瞳和明显狰狞了许多的獠牙,甚至还有些可爱。
“应该是卓讯生前用怨念转化的...就是不知道他在守护什么秘密。”
不管这只小猫怪人有什么使命,又有多可爱,但它到底是怪人,是怪人就有伤人的危险。
别以为怨冥教能利用怨念制造怪人就能一直操控怪人了,怪人的本质是怨念的怪物,它们可能有理智,但理智无法操控它们的行动。
怪人就是遵循着怨念本能而行动的怪物。
卓讯留下的保险最多控制这只小猫怪人一时,但绝对坚持不了多久,而如果它失控了,第一个遭殃的就肯定是张奶奶。
所以江银掏出匕首上前,体内魔力瞬间释放,完全不想和这明显行动十分灵活的小猫玩什么惊险刺激的近身搏杀,她直接用魔力构建起了一道屏障将它牢牢的困在里面,然后用匕首插进了它的额头。
“嗷——!”
一声凄厉到有些变形的猫叫,小猫怪化作一道黑烟彻底消散,而衣柜里它所守护的东西却是...
“又一本日记?”
江银看到这玩意就头疼。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