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心相二

作者:SpaceFox 更新时间:2025/11/17 23:53:28 字数:6202

夜色深沉。在经历了种种诡异的事件后,出租屋内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寂静。

米勒斯和景仪各自做着最后的准备。面对可能再次降临的、不受控制的“共享梦境”,两人都心有余悸。

米勒斯想起以前在小行星带跑船时,为了防止睡过头误事,会用手机铃声的震动功能,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当闹钟。

强烈的震动足以把人从深度睡眠中拽出来,这样即使在梦里出了什么不可控情况,也能在安全的时间点苏醒。

“得定个闹钟,”米勒斯一边操作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对景仪说,语气带着不确定的尝试意味。“万一……万一梦里又出了什么状况,或者时间太长,得有个后备手段能强行醒过来。”

他将手机设定在第二天早上6点40分,然后将它调至最高震动模式,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枕头底下。

柔软的枕头会吸收一部分声音,但紧贴头骨的震动感应该足够强烈。

景仪听完他的想法,眼眸中闪过一丝认可。她没有多问,也依样画葫芦,将自己的手机设定了相同的时间,同样压在了枕下。

这是一种简单的物理保险,尽管不知道对那种诡异的“共享梦境”能起多大作用,但至少能带来一丝心理上的掌控感。

准备就绪,两人互道了一声略显沉重的“晚安”,便各自回到房间,熄灯睡下。

线香的余韵仍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像是在为即将开始的未知旅程做着无声的铺垫。

……

米勒斯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下沉了很久,然后,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上托起!

视野骤然亮起。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和远处隐约的谈笑声。脚下传来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是修剪整齐的草坪。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一丝淡淡的被太阳烤干的植物味。

他眨了眨眼,迅速适应了光线。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绿意盎然的高尔夫球场。

湛蓝的天空下,几朵白云悠悠飘过。远处,可以看到几个穿着 Polo 衫和休闲裤的人正在挥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宁静,甚至……奢华。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场景都格格不入。

又是梦。共享梦境。 米勒斯心中立刻做出了判断。

这次的环境不再是小行星带的酒吧,而是地球上一个他从未涉足过的高端场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环顾四周,首要任务是找到景仪。

他的目光扫过草坪、远处的球道、以及更远处的俱乐部会所。很快,他的视线锁定在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阴凉处。那里站着一个女子的背影。

那背影高挑纤细,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休闲套装,戴着一顶宽檐遮阳帽。

虽然看不清正脸,但那头乌黑顺滑、长度及背的秀发,以及整体的身形轮廓,都让米勒斯瞬间联想到了景仪。

找到了! 他心中一喜,立刻迈步朝那个背影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他注意到一些细节似乎有些不同:这个女人的身材似乎比景仪更加丰腴一些,曲线更加玲珑有致,透着一股成熟女性的风韵。

而且,她身上莫名散发出一种平静而温暖的气息,像是……一位母亲?

大概是梦境带来的细微偏差吧。 米勒斯没有多想,走到她身后,带着几分确定和松了口气的心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景仪?”他低声唤道。

那个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遮阳帽下露出的那张脸,让米勒斯瞬间愣住了。

像!太像了!眉眼、鼻梁、嘴唇的轮廓,几乎和景仪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这张脸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保养得极好,但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景仪所没有的、属于成熟女性的温柔与娴静,甚至还有一种……被幸福生活浸润出的淡淡慵懒。

她看着米勒斯,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疑惑。

“不好意思,先生,”她开口了,声音柔和悦耳,但带着明显的疏离感,“您是在叫我吗?”

米勒斯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他仔细打量着对方,确认了这绝不是景仪。

景仪的眼神是清冷、聪慧甚至带着点锐利的,而眼前这个女人,眼神温和得像一汪春水,气质截然不同!

“呃……对、对不起!”米勒斯连忙道歉,脸上有些发烫,感觉自己唐突了,“我认错人了!您……您长得非常像我的一个朋友。”

“是吗?”那女人柔和的笑了笑,“我叫卫灵舒,您刚才念的那个名字是两个字的吧?那可不是我哟。”

“呃……是的,我那个朋友叫景仪。”米勒斯挠了挠头。

听到“景仪”这个名字,卫灵舒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诧异。

她并没有立刻纠正米勒斯的认错,而是下意识地、更加抱紧了怀里的什么东西。

直到这时,米勒斯才震惊地发现,这个女人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用柔软浅蓝色薄毯包裹着的婴儿。

那婴儿很小,似乎正在熟睡,只露出一点点红扑扑、胖嘟嘟的小脸蛋和几缕柔软的黑色胎发。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又抬起头看向米勒斯,眼中的疑惑更深了,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您……刚才叫的是‘景仪’?”

“是、是啊,”米勒斯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卫灵舒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进行一个非常艰难的确认。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更加轻柔、仿佛怕惊扰到什么的声音,指了指自己怀中的婴儿,说道:“可是……先生,我女儿的名字……就叫景仪啊。”

“……什……什么?!”米勒斯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理解自己听到的话。

女……女儿?!这个长得和景仪极度相似的女人,怀里抱着的婴儿……叫景仪?!那……那这个婴儿……难道就是……?!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在母亲怀中安睡的、小小的婴儿,又猛地抬头看向卫灵舒那张与成年景仪酷似却又充满母性光辉的脸。

一个看似荒谬绝伦、却又在梦境中显得无比真实的猜想,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遇到的,不是景仪……而是……景仪的母亲!而那个婴儿……就是幼年时期的景仪!

他不敢再多看那个叫卫灵舒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婴儿一眼,仿佛那是什么会吞噬理智的深渊。

他几乎是踉跄着、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恐慌,对着卫灵舒仓促地又说了句“对不起,认错人了!”,然后转身就在柔软的草坪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起来。

他需要离开那里,立刻,马上!他需要找到真实的、作为大学生的景仪!只有她才能解释,或者说,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确认自己在这该死梦境中唯一的同伴,没有莫名其妙变成一个婴儿。

就在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广阔的球场边缘奔跑,心脏狂跳不止时——

“迈克尔·米勒斯!你在哪里?!”

一声尖锐、甚至带着点破音的少女嘶吼,穿透了高尔夫球场宁静的空气,从右前方不远处传来。

是景仪的声音!虽然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失真,但米勒斯绝不会听错!那声音里充满了焦急、愤怒,有一种……内急快憋不住的感觉。

“这里!我在这里!”米勒斯心中狂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声音来源全力冲刺。

声音来自球场边缘的一个雅致的露天茶座,白色的阳伞和藤编桌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悠闲。

而此刻,其中一张桌子旁,景仪正单手扶着桌面,微微弯着腰,另一只手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着。

显然刚才那一声用尽了力气,伤到了声带。她的脸色因为咳嗽而涨红,眼里泛着生理性的泪花,但眼神中的焦躁和锐利却丝毫未减。

“大小姐!”米勒斯冲到桌前,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恐以及找到同伴的狂喜。

景仪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直起身,狠狠瞪了米勒斯一眼,声音沙哑地抱怨道:“你乱……咳咳……乱跑什么?!我一睁眼就在这鬼地方……到处找你!”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奢华而陌生的环境,眉头紧锁,“这又是什么地方……高尔夫球场?我们的‘梦’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先别管这个了!”米勒斯急不可耐地打断她,也顾不上礼节了,他一把抓住景仪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我……我刚刚看到……看到……”

他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到什么了?冷静点说!”景仪察觉到他状态不对,那份惊慌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压下了自己的不适,沉声问道。

米勒斯用力咽了口唾沫,组织着语言:“我看到一个女的,长得……长得跟你特别像!但是年纪大一点,气质完全不一样!她……她怀里抱着个婴儿!”

景仪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像我?婴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

“对!而且……而且最可怕的是!”米勒斯的声音带着颤音,“我……我一开始认错人,叫了你的名字。结果……结果那个女人说……说她的女儿……就叫景仪!”

!!!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景仪的耳边炸响。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猛地反手抓住米勒斯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那个女人……她说她女儿叫景仪?!你确定你没听错?!”

“千真万确!她亲口说的!她叫卫灵舒,她女儿叫景仪!”米勒斯急促地确认道,他能感觉到景仪的手也在发抖。

景仪松开了手,后退半步坐在了藤椅上。她的目光失去了焦点,茫然地望向远处碧绿的草坪,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在无声地重复着那个名字——“卫灵舒……卫灵舒……”

突然,她猛地转过头,目光再次聚焦在米勒斯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一种……近乎恐惧的探寻:“那个女人……她长什么样?仔细告诉我!每一个细节!”

米勒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连忙努力回忆:“就……就是很像你,但更……更温柔,对,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母性的感觉?”

“她的头发到背部,戴着一顶遮阳帽,穿着米白色的衣服……怀里抱着个婴儿,用浅蓝色毯子包着……”

随着米勒斯的描述,景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当听到“浅蓝色毯子”时,她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眼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埋的、被突然触动的剧烈悲伤?

“浅蓝色……毯子……”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神仿佛穿透了米勒斯,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大小姐?你……你认识她?那个卫灵舒?”米勒斯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那个荒谬的猜想越来越清晰。

景仪没有立刻回答,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重新变得清明而锐利,但深处那抹震动却无法完全掩盖。

“卫灵舒……那是我妈……母亲的名字。”

尽管已有预感,但亲耳从景仪口中得到证实,米勒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上一次梦境是关于他自己的过去,这一次……就变成景仪了?这难不成还是在两个人间轮流来的吗?

不过看大小姐现在的反应,她的母亲似乎……出了点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景仪突然开口了,“她已经去世十年了,因为……一场意外。”

紧接着,她又以截然不同的语气补上了一句话:“那个……你能不能再帮我去看看?”

这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而且并非出自于喉咙的难受,更像是这句话有点难以启齿。

“我们不一起去吗?”米勒斯开口问。

“不不不,算了……”景仪连忙摇了摇头,眉宇间头一次出现一种局促的不安感,“我……要做一下心理准备。”

“好,我再去看看。”米勒斯压下心中的悸动,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另一个战场,再次转身,慢慢地朝着刚才那棵大树的方向靠近。

他躲在一簇修剪整齐的观赏灌木丛后,屏住呼吸,探出头望去。

那个名叫卫灵舒的女人还在原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她微微低着头,正含笑看着怀中仍在酣睡的婴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手指极轻地、充满爱怜地拂过婴儿柔嫩的脸颊。

那幅画面静谧、美好,充满了尘世间的温暖与幸福,与这个高端球场的闲适氛围融为一体。

然而,米勒斯的视线很快就被卫灵舒身旁另一个身影牢牢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合身POLO衫和卡其裤的男人,身材挺拔,正站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做出标准的挥杆预备姿势。

他戴着一副深色墨镜,遮住了部分面容,但那清晰的下颌线条、挺直的鼻梁,以及那种即便在休闲活动中也自然流露出的、沉稳而隐含掌控力的气场……

米勒斯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尽管墨镜下的脸庞显得更为年轻,皮肤紧致,头发也更浓密乌黑,少了如今那份经年累月执掌庞大企业所带来的深沉与威压,但米勒斯几乎可以肯定——

那是景言。年轻的、看起来至少比现在年轻十五到二十岁的景言。联合军用技术公司(UMT)的掌门人,景仪的父亲!

此刻的景言,完全没有平日里在新闻画面或公司总部里那种运筹帷幄、不怒自威的商业巨擘形象。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球,流畅地挥杆,白色的小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远方。然后,他转过身,走向卫灵舒,嘴角自然而然地扬起一个轻松愉悦的弧度。

他走到卫灵舒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凑近她怀里的婴儿,似乎在端详,又像是在低声逗弄。

卫灵舒也抬起头,对他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低声说了句什么,景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毫无戒备的轻松与幸福。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米勒斯在应聘看护时见到的那个不怒自威的企业老总,似乎完全不同,却更像是一个趁着周末闲暇,陪着娇妻幼女享受家庭时光的、普通的、甚至有些阳光的精英男士。

他在球场上挥杆,搂着妻子,看着孩子微笑……这画面与他“军火巨头”、“大公司总管”的身份标签格格不入。

米勒斯想起了自己面试那天,在病房外看到的景象——景言低着头,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儿景仪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切和温柔,与此刻他看着怀中婴儿(幼年景仪)的眼神,何其相似。

原来……不是伪装,也不是偶尔的流露。

“这家伙……十多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好男人、好父亲了……”他低声喃喃自语,之前对景言那种纯粹的、基于权势的敬畏感里,不知不觉混入了一丝基于人性的理解,甚至是一点点……钦佩?

在残酷的商界和地缘政治中搏杀,却依然能将最柔软的一面留给家人,这并非易事。

就在米勒斯望着那温馨的一家三口,心中感慨万千之时,身后传来了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景仪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身后。

此刻的她,与平日里那个冷静、果决甚至带着些许疏离感的大小姐判若两人。她微微缩着肩膀,像是要寻找一个庇护所,下意识地紧挨在米勒斯背后,只探出半个头。

那双眼眸不再是锐利的星辰,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的琉璃,闪烁着怯懦、渴望、以及深不见底的悲伤,远远地望向草坪上那其乐融融的三人。

她的目光,贪婪地、却又胆怯地,描摹着母亲卫灵舒温柔含笑的侧脸,父亲景言轻松挥杆时挺拔的背影,以及……那个被包裹在浅蓝色毯子里、安然沉睡的、小小的自己。

那是她记忆深处短暂拥有过、但已经在时间长河中变得模糊的画面。

阳光洒在那一家三口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却又像一根针,刺痛着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看着看着,景仪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

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抑制住汹涌的情绪,但肩膀却开始微微颤抖。终于,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哽咽的抽气声从她喉咙里逸出。

她猛地将脸埋在了米勒斯的后背上,双手紧紧攥住了他腰侧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低声的、破碎的抽泣声闷闷地传了出来,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动物。

米勒斯身体瞬间僵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和景仪崩溃的情绪弄得手足无措。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湿热和怀中身躯的剧烈颤抖。尴尬和一丝莫名的慌乱过后,涌上心头更多的是一种笨拙的怜惜。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开口,含糊地、干巴巴地安慰着:“别……别哭了……没事的……”

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话苍白无力,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而此时,草坪另一边的景言夫妇似乎结束了关于下一杆的讨论,不经意间,目光扫向了米勒斯和景仪所在的方向。

卫灵舒首先注意到了灌木丛边的两人,她轻轻碰了碰丈夫的手臂,嘴角带着一丝善意的、略带好奇的笑意,低声道:“言,你看那边那对年轻人。”

景言闻言,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顺着妻子的目光望去。

他看到那个手足无措的高大男孩(米勒斯)和那个身形纤细、似乎在哭泣的女孩(景仪),平直的嘴角也不由得软化,勾起一抹理解般的淡淡笑容。

“哦,大概是对小情侣吧。不知道是闹别扭了还是在撒娇,年轻人嘛,感情热烈,到哪儿都黏黏腻腻的,也挺好。”

说完,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身旁温柔的妻子,墨镜后的眼神带着戏谑和宠溺,压低声音开了个玩笑:

“怎么,灵舒?看你眼神,是不是羡慕人家年轻人感情好了?要不要……我们也体验一下?”

他边说,边作势要张开手臂去搂她,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属于年轻丈夫的调皮神情。

卫灵舒被丈夫的话逗得脸颊微红,娇嗔地轻推了他一下,笑骂道:“没正经!孩子还在呢!”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漾开了幸福的光晕,将怀中的婴儿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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