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她专业而温柔的指导下,我开始换上那件宝蓝色的礼服。她的动作很轻很细致,能感觉到她确实有着很高的技术水平。
“抬起手臂,对,就这样。”她轻声指导着,“这种绑带设计需要恰到好处的松紧度,太紧会不舒服,太松又不够贴合。”
随着最后一根绑带被细心调整妥帖,我终于敢抬头看向镜子。镜中映出的身影让我感到陌生,深邃的宝蓝色面料完美地贴合着我的身形,礼服巧妙地勾勒出我从未意识到自己拥有的曲线。高腰的剪裁让我的腿看起来更修长,而层层叠叠的薄纱裙摆在灯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每一次轻微的摆动都像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看,这件裙子很适合你吧。”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从旁边拿出一个精致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完整的首饰世界。最上层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耳饰----从经典的珍珠耳钉到华丽的水晶吊坠,从简约的银制耳环到奢华的钻石耳坠,应有尽有。第二层是项链的天地,有细腻的链条配单颗宝石吊坠的,也有多层串珠的。最下层则整齐摆放着各种手镯、戒指和胸针。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款式吗?”造型师温和地询问道。
我看着这么多的首饰,一时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这些闪闪发光的饰品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平时很少佩戴首饰,更不用说这样不光是给自己看的场合。面对如此丰富的选择,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太懂这些,你帮我选吧。”
她理解地点点头,开始在盒子里仔细挑选。“这件裙子的颜色很特别,我建议选择同色系的配饰来呼应。”她拿起一对蓝宝石耳夹,“这对耳夹的颜色与你的裙子完美契合,而且设计简约优雅,不会喧宾夺主。”
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确实与裙子的颜色形成了美妙的呼应。她轻柔地帮我戴上耳夹,冰凉的宝石贴着耳垂,带来一丝清凉的触感。
接着,她又选了一条细腻的白金项链,链坠是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这条项链的设计很经典,水滴形的吊坠会自然地指向心脏的位置,很有寓意。而且长度刚好,既不会与领口的绑带产生冲突,又能为整体造型增添一份精致。”
当她为我戴上项链时,我能感受到那颗蓝宝石安静地躺在我的锁骨处,像一滴被凝固的深海。
“再让我帮你整理一下头发。”接着她拿起梳子,开始轻柔地梳理我的长发。虽然她没有改变我的发型,但在她巧手的打理下,我的头发变得更加顺滑有光泽,几缕刘海被她巧妙地拨到一边,露出了我的额头和眉型。
整理完头发后,她退后半步,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庞。那种专业而审视的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下意识地低下头,试图躲避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真是个小美人胚子,”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赞叹,“看来在外面等你的同学有福了,小同学朋友。”
她特意在“小同学朋友”这几个词上加重了语气,那种意味深长的语调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感受到脸颊上慢慢升高带来的感受。
她似乎就是在等着我的这个反应,看到我脸红的瞬间,连忙拍了拍手:“快站起身来!”
我一下子被她突然的指令搞蒙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顺着她的话站了起来。礼服的裙摆随着我的动作而摆动起来,在镜子里留下流光溢彩的倒影。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她满意地点着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什么化妆品都不需要,这样就是最合适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推着我的肩膀朝门口走去:“快快快,出去给你的同学看看去吧!她一定等急了。”
我被她的热情推着,脚步有些慌乱地朝着玻璃门走去。透过半透明的玻璃,我隐约能看到林簌玉的身影还在外面等待着。想到即将以这样一个全新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手停在门把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朝我做着鼓励的手势,眼里满是期待。深呼吸一下,我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门被我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了爵士乐和香水味的空气涌了进来,比造型间里的花香更加浓烈。我的眼前豁然开朗,那些明亮的灯光像潮水一样涌向我,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我的视线四处发散,只为寻找着她。
她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一个挂满衬衫的衣架,侧着身子,似乎在无聊地等着。她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那件白色的衬衫将她的背影勾勒得柔软而又温和。我能看到她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衣料,动作带着一种心不在焉的样子。
然后,她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频率,突然慢慢地转过身。
她的目光,从我脚下的裙摆开始,一点点地,向上攀爬。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盛满清泉的眼睛,在那一刻,不可思议地开始放大。她嘴角的弧度,在看到我的瞬间,僵住了,像是被瞬间冻结的冰面。她手中的衣料,也因为她的僵硬,从指尖滑落。
那一刻,商场里所有的声音,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我听不见行人的话语声,听不见孩子的嬉笑,也听不见任何音乐。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她,和她那双我读不懂的眼睛。
我的心,开始疯狂地跳动。我感到一股热气,从脚底,一直冲到我的脸颊,我的耳廓,甚至是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我不敢看她,又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很奇怪?是不是后悔让我尝试这个?我感觉自己的脚开始发软,我真想立刻转身,找一个小小的、只属于我的角落。
可她没有笑。她的眼神,充满了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艳、温柔、和一种像是终于寻找到什么的眼神。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哇。”她轻声开口,声音很低,低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声叹息。那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一道无形的波纹,瞬间击碎了我刚才的所有不安。
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慢慢地,抬了起来。她想说什么,却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好漂亮……”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真挚的,感叹。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将我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
她朝我走来,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在小心翼翼地丈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当她站在我面前时,她伸出手,轻轻地,将我耳边的一缕碎发,拨到了我的耳后。
“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我看向镜子,镜中的我,穿着宝蓝色的长裙,耳边是那对小小的蓝宝石耳夹。而她的手,正温柔地停在我的脸颊旁。
“你知道自己有多适合这件衣服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手从我的脸颊旁收回,然后,她开始绕着我,慢慢地走动起来。
她的脚步很轻,像一只猫,带着一种审慎而又专注的优雅。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从各个角度,细致地打量着我。我像一个被放置在展厅中央的雕塑,暴露在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下。我感到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我,她正在欣赏着我的每一个部分。
当她走到我身后时,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了裙子。那份触感,像一片羽毛,从我的后颈,一直滑向我的脊背。我感到一阵微弱的电流,从我的脊椎,一直流遍我的全身。
她又绕回我身前,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锁骨上。她的指尖,轻轻地,在我的锁骨上,描摹着,像是在确认它的形状。那份触感,让我感到一阵微弱的酥麻,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剪裁,”她轻声说道,她的指尖,顺着裙子的线条,从我的肩膀,一直滑到我的腰部。“它完美地,勾勒出了你的线条。”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赞叹。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红晕。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直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赞美。我感到我的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控制,那份被她温柔地,细致地,触摸着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甜蜜的,眩晕。
她又退后一步,目光,从我的脸,一直扫到我的脚尖。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平静而又满足的笑容。
“看,”她轻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骄傲和喜悦。“我就说,这件衣服,是为你而生的。”
我看着林簌玉那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眼神,不知该做何回应,才能不辜负她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滚烫的神情。那目光像细密的丝线,将我牢牢缚在当下这一刻,动弹不得。
我的指尖下意识地捻着裙摆柔软的面料,它像第二层皮肤一样妥帖地依附着我,勾勒出我从未仔细观察的线条。空气里浮动着衣料轻微的窸窣声,和她那无声,却极具分量的审视。
我感觉我的喉咙干涩得发紧,想要挤出“谢谢”两个字,却发现它们像石头一样沉重,被堵在了嗓子眼。那些平时用来应付尴尬的小小客套话,在林簌玉这份赤裸的、真诚的喜悦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和多余。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了一个带着气音的、微弱的“嗯”。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颊滚烫,那份热度从皮肤表面渗透到我的内心。我悄悄地,将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开,看向我们交叠在镜面上的倒影。镜子里,她依然带着那种满足的微笑,站在我身边,像是为自己的作品感到骄傲的艺术家。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耳垂上的蓝宝石耳夹。它们是冰凉的,但我的心,却温暖得快要融化。这份由她带来的,有些不一样的自己,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的安定。
林簌玉的目光依然带着那种专注的审视,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她的手指,还未完全从裙子的线条上收回,像雕塑家在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我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顺着裙子腰部的收束线,缓慢而细致地游走。
她仿佛只是在感知布料的平整度,和裙子与我身体契合的弧度,动作里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含杂念的欣赏。但就在她的指尖,沿着腰线,向未知区域,轻微地滑过时
“……啊。”
一个极轻的、带着颤音的、细微的音节,不受控制地从我唇间溢出。我的身体像被一股电流瞬间击中,骤然僵硬,脊背的肌肉猛地收紧。那份触感带来的酥麻和战栗,让我连呼吸都跟着停滞了一瞬。
林簌玉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她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措手不及的慌乱。
她像是被我那一声微弱的惊呼惊醒,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带着一种过于亲密、且未经允许的冒昧。她的手,像触电一样,迅速而仓皇地收回,在空中停顿了一秒,然后紧张地蜷缩起来。
“抱、抱歉!”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连耳根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裙子这里有没有褶皱。”她的解释有些慌乱,语速也比平时快了一些,像急于掩盖自己无心的失误。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此刻已经红得快要滴血。我低下头,避免与她对视,裙摆层叠的薄纱,成了我此刻唯一的安全屏障。我紧紧地抿着嘴唇,试图将所有的尴尬和紊乱的心跳,都压抑下去。
我的指尖,下意识地抠紧了手心。那份颤栗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她的收手而立即消散,而是在我的腰间,留下了一道灼热的、无形的印记。我心里乱糟糟一片,不知道是该说“没事”,还是该为自己的反应过度而感到羞愧。我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块等待风暴过去的石头,身体内部却是一片汹涌的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