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气势非凡的光柱冲散了天上血云，整个秘境被一扫而过，顿时清明了几分。
柳无伤收起龙魄，准备过去看看情况。
光柱消失处，糯白双目无神，形神枯槁，浑浑噩噩抱着白露馨。
两人体内生机相连，正飞快的向外流失，一缕死气环绕纠缠着她们，越来越浓烈。
除了不计后果的渡给她生命本源，饮鸩止渴，糯白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柳无伤过来看到她们，愕然不解，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试探性叫了一声。
“糯白？”
循声望去，糯白瞳孔慢慢聚焦，才想起她是谁。
“您能救救姐姐嘛……”
她声音微弱，沙哑的被风一吹就走，语气期待又充满了恐惧。
柳无伤检查过白露馨，看着糯白充满希冀的眼睛，认真问她。
“能救，但是凭什么？”
糯白“咚”的一下跪在她面前，“求求您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终于看见糯白在自己面前臣服，柳无伤眼神晃动，俯身抬起她下巴。
“什么都可以？”
“是，求求您……”
“那你求我，求我成为你的主人。”
糯白没有丝毫犹豫，红色粒子在她身上浮现，主动向柳无伤申请，与她签订主仆契约。
她现在只想救白露馨，至于代价是什么，她不在乎。
面对糯白主动请求成为自己的宠物，柳无伤歪头思考，眼角泪痣犹如深渊。
下一秒，糯白都以为她会同意的时候，柳无伤切断了契约请求。
“抱歉手滑了，小猫，你要不再试试。”
她玩味的语气让糯白如坠冰窟，这个怎么会手滑，她只要心念一动，契约就会成立。
她在戏弄自己吗？
糯白没有办法，明知道可能被她戏弄，还是发起了第二次契约，全程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她不喜。
柳无伤面无表情，就像注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糯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发出卑微的祈求。
“主人，求求您，让我成为您的宠物。”
听到这话，柳无伤满意勾起嘴角，夸奖似的抚摸糯白，然后再次毫不留情再次拒绝了她。
糯白彻底僵住，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只知道白露馨要死了，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
“好了，好了，你拒绝过我两次，我也拒绝你两次。”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憔悴的耳朵无力垂落，柳无伤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她倒不是故意为难糯白，也没有戏耍玩弄她的打算。
只是糯白这个性格，轻易得来的就不会珍惜，而且既然是求别人，吃点苦也是必然的。
现在不是之前，情况不同了，是糯白求她，地位互换，她略微调教一下，免得之后糯白认不清形势。
她给柳无伤最深的印象，除了符合心意，就是对白露馨真挚的感情。
目前看来，白露馨重伤垂死，糯白完全不顾及自己，帮她续命，然后她又叛主了。
糯白听到她的话，再一次升起希望，跪着挪动向她靠近了一点，连脊椎也有些弯曲，姿态更低了。
“求求您……”
象征红色的主仆契约签订成功，糯白欣喜若狂，她扬起脖子，期待的看着柳无伤。
“把这个吸收了。”
柳无伤取出一粒黑色的种子，顺着还未完全收回体内的契约，放在糯白面前。
这粒种子悬浮在契约中，糯白用契约粒子把它包裹起来，纳入体内。
异物进入身体的感觉，令她格外难受，糯白本能的开始抵抗。
“别抵抗，失败了你姐姐就没救了。”
听到这话，糯白咬住嘴唇，狠下心强硬将种子吸收。
剧烈的疼痛感直击心灵，糯白像是被人抽出了脊椎，瞪大眼睛喘着粗气，汗珠混杂着泪水遍布脸框，
看她摇摇欲坠，体内的生机已经要支撑不住了，柳无伤从脖子上拽出守护玉珠，放在白露馨身上。
玉珠闪烁一下，失去了光泽，同时白露馨体内的漏洞，被堵上缓慢开始修复。
“谢，谢谢您……”
痛苦的泪水里夹杂着喜悦，糯白嘴里道谢，眼睛眷恋的留在白露馨身上。
“她没事了，小猫，你该跟我走了。”
“可以……让我和姐姐说两句话吗？”
“……主人。”
糯白不舍得抱住白露馨，低头恳求柳无伤。
“行吧，十分钟。”
柳无伤揪着看戏的幽冥白虎，把空间腾给了她们。
夕阳炫美，抚慰人心。
糯白擦拭去白露馨脸上的灰尘，看她完好无损，笑的异常温柔。
“姐姐，我好像要食言了。”
“你真不适合御兽师的残忍世界。”
“假如没有我的话，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安安稳稳成为营养师，多好啊。”
糯白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胡乱用手擦去眼泪，手背上添加了一道新的叛痕。
“我要走了……”
“都怪你太弱了，保护不了我。”
“你干嘛非要发善心，把我从雨里捡回来。”
“真是讨厌你。”
扑在白露馨身上，糯白号啕大哭。
“不是的，不是的……”
“最喜欢你了！”
“以后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别傻傻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好好在城里待着，再也不要来秘境了。”
“你会怪我吗？你会忘记我吗！你会不会恨我……”
“为什么让我遇见你……”
糯白语无伦次，她认为龙千舞说得对，她就是个灾星，她不可避免的会背叛自己的御主。
从这个叛主天赋的出现，就注定了今天的悲剧，她为什么不离白露馨远一点。
她为什么不听秦念的劝……
“咳咳咳。”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糯白贪婪凑在白露馨脖子上，想要记住她的味道。
“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擦掉滴在她脸上的泪水，糯白摩擦着她的嘴角，真的好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馨儿，以后要躲我躲得远远的，别再受伤了。”
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糯白好像看到了她在拒绝自己，她说无论自己在哪里，她都会找到自己。
“笨蛋……”
吻在白露馨额头，糯白帮她收拾好衣角，低着头转身，充满自责迷茫彷徨走向柳无伤。
“主人，姐姐她。”
“十分钟还没到，你不再温存一会？”
糯白摇了摇头，她没脸面对白露馨，都是自己的错，害的她几次命悬一线。
柳无伤当然不会让糯白就在这里丢下白露馨，她叫幽冥白虎托起白露馨，自己张开怀抱。
“小猫，快来。”
糯白逃避似的变成雪欢猫，不敢看白露馨的方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