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良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
自从毕业以来,叶世良睡觉前总是焦虑。
他明明是联邦首席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却因为学的是宗教学专业的背景,毕业后始终找不到适合的工作。
文凭还比不上一张废纸。在大城市四处碰壁后,叶世良最终选择回到小县城,接受了现实。
白天做保安,晚上在便利店当收银员。
“这直接领先了别人职业规划四十年!”他这样对自己说,但生活压力始终存在。
县城工资并不高,即便是打两份工,叶世良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过着近乎‘躺平’的生活。
小区保安工作倒也算不上太劳累,只不过是保安队长十分严厉,迟到、摸鱼或早退等行为一旦被他查到,后果十分严重。
为了能安稳地混日子,叶世良也是定了好几个闹钟来保证自己能按时起床。
等等?
今天的闹钟怎么还没有响?!
叶世良本还留恋着柔软温暖的床铺,却猛地睁开惺忪睡眼,一个鲤鱼打挺试图坐起来。
然而,一股沉重而温热的压迫感压在胸口,将他重新按进残留着幽香的枕头里。
困意如同潮水般从叶世良的大脑中退去,意识被惊愕和恐惧占据。
他艰难地抬起尚且僵硬的脖子,低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陌生的、乱糟糟的银白色长发,发丝散落在他身上,随着胸膛的起伏摩擦着他的脖子,有些痒。
再往下看,是一张过分精致的脸——长长的睫毛静静地垂落,白皙的鼻子如同精美的瓷器带着一丝完美的弧度,嘴唇是极淡的粉,唇线清晰却毫无血色,脸颊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
像是一件艺术品,安静地趴在叶世良的胸口上,丝毫没有被刚刚的动作惊醒。
这是谁?!
家里进贼了?!
贼还跟我睡在一起?!
叶世良曾经优等生的大脑,此时正在飞速运转,拼命思考为何会有陌生少女压在自己身上酣睡。
他在外的左手着急摆动,试图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自己经常睡前把手机放在上面充电。
但床似乎变得异常宽阔,伸出去的胳膊居然离床沿还有几公分!
叶世良感觉快要窒息,对方娇小的身体压在胸口,隔着衬衫能感受到肌肤的柔软,让他的心跳剧烈加速。
他试图深吸一口气,却吸入了几缕发丝,淡淡的幽香不断刺激着这个从未与女生打过交道的男人。
对于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叶世良决定趁其昏睡时控制住对方。
“谁知道醒来后会发生什么。”他心想。
他尝试侧头避开长发,同时抬起左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发丝从自己脸上拨开,让自己能正常呼吸。
随后便慢慢挪动身体,试图从对方的怀抱中抽身出来。
“嗯……”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从少女口中无意识地发出。
吓得叶世良立刻停止动作,生怕惊醒对方。
时间流逝,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今天的工作肯定要耽误了。
沉寂片刻后,见对方并没有苏醒的痕迹,叶世良继续尝试逃脱。
大半个身子已经挪出被子,只剩一条被压麻的右胳膊还未脱身。
可是自己的右胳膊被对方抱的死死的夹在胸前,叶世良只能暗自苦笑。
“如果胳膊没麻就好了,至少还能感受一下少女的柔软。”
对方像是梦到不好的事,突然一阵挣扎,手脚并用地朝叶世良袭来。
趁此机会,他终于抽身下床,寻找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对?我手机呢?!”
床头柜上空空如也,叶世良急忙摸向自己身上。
“不对?我衣服呢?!”
叶世良的大脑瞬间宕机,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景象的异常。
起初以为黑暗是没拉开窗帘的缘故,但现在才注意到屋内布局和色调与自家完全不同。
首先,这张柔软的大床就占去半个房间的面积。窗户被厚重的黑丝绒帘遮挡。
屋内没有现代设备,连手机也不见踪影。
古朴的床头柜上放着黄铜烛台,红色蜡烛早已燃尽,只剩凝固的蜡油。
未等叶世良细看,一阵轻微敲门声传来。
“小姐,午餐已准备就绪,请您移步餐厅。”
转头看去,门已打开,一位管家立在门口。
银灰色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皱纹深深刻在脸上。管家服虽沾着新鲜的破损与灰尘,但他身姿挺拔,透出沉稳而危险的气息。
“知道了,你先带她去挑身衣服吧。“慵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那个“贼“不知何时已醒,正揉着眼睛,像是刚做噩梦。
“这是哪里?!”叶世良不禁出声发问,从嘴里发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啊!”
他不禁尖叫,那女声也随之尖叫,尖锐声响在房间回荡。
“唔……“叶世良被无形力量扼住喉咙,再也发不出声。
“吵死了!安静去选衣服,然后在餐厅等我!“银发少女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下令。
叶世良像被空气提起,悬空拽到了卧室外。
中年管家站在门口,脸上保持着淡淡笑容,待叶世良飞出后顺手关上门。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怎么就跟她签契约了!这招明明是留给那个人用的!“
屋内,银发少女对着床单上叶世良留下的压痕处捶打泄愤。
“而且居然退化到这么小的状态,这和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得想办法...“
银发少女望向门口,眼中闪过晦暗的光,不知思考些什么。
叶世良被一股无形的力拖拽出卧室房间,空中飞过建筑大厅到达另一个房间。
房间内堆满哥特式礼服,色调以红黑为主。
管家从三楼卧室瞬移般出现在一楼储物室内,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我是阿尔伯特·温特,本宅的管家。若您有任何需求或疑问,请随时吩咐。”阿尔伯特彬彬有礼,但叶世良因喉咙仍被无形之力扼住,无法回应。
“碰!”
随着阿尔伯特一个响指,一直抓在叶世良身上无形的力瞬间消散,叶世良惊叫一声,重重跌入衣物堆中,丝绸与蕾丝如浪潮般淹没了他。
“这些是小姐的珍藏服饰,暂时供您选用。稍后我将为您购置合身的新衣,望您见谅。”
叶世良从衣服堆内爬起,看到阿尔伯特从凌乱礼服中抽出一条黑裙。
“这件礼服应能完美衬托您的身形,请您试穿。”
阿尔伯特动作娴熟,指尖一挑便解开叶世良的衬衫纽扣,套上礼服,如同对待一具人偶般。
冰凉丝绸贴上肌肤,礼服上的暗红纹样如血丝蜿蜒。服饰深V领口下是微微隆起的胸部,衬出冷冽的骨感。
“这是我吗?”叶世良站在一面全身镜前,镜中女子唇色惨白,与叶世良记忆中的自己毫无相似。
看着镜子中陌生的女子形象,叶世良不解,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阿尔伯特似乎很满意叶世良穿上礼服的样子:“您穿上后真有些像从前的小姐……尤其是这双眼睛。”
“像从前的她?”叶世良一怔,脑海中浮现银发少女慵懒揉眼的模样。
“那是三百年前的小姐了。”阿尔伯特目光悠远,指尖轻抚礼服袖口,“那时的她,可比现在叛逆得多。”
叮咚,一阵沉闷的钟声在大厅内响起。
“容我引您至餐厅用膳。您的疑问我会在餐后为您解答,小姐素来重视用餐时的宁静。”
尽管此时的叶世良心里有无数问题,在听到阿尔伯特的建议后也都暂时压回心底,等待用餐结束后再提问。
相较于能无形中操控他人的大小姐,还是这位管家更有亲和力和安全感一些。
叶世良慢慢跟在阿尔伯特身后,礼服的大开叉让她行动不便,丝质布料摩擦着新生细腻的身体,裸露的肌肤同样被走廊的风吹动刺激着。
她始终担心肩带会滑落,上楼时尤为紧张。尽管无人注视,但礼服的束缚与心理的羞耻感交织,令她脸颊逐渐泛起潮红。